杨小玉不明情况,便是想要替甯清秋辩解一二,也不知从何辩解。
“凤辞是我未婚夫,既倏是我师父,苏府不过是我往日的病人,此间关系,清晰明了。旁人要误会,要议论,是旁人的事情,我纵有再大的能耐,也难堵悠悠众口。”
“所以说,你对燕大哥依旧是有情的?那他呢,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一声不响的走,我们之间心意互通,绝无一丝隐瞒欺骗,所以小玉你啊,就别替我操心了。”
听甯清秋这样说,杨小玉心里总算宽慰了一些。
既然甯清秋与燕凤辞两个人是心意互通的,那她一个局外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况且那些流言蜚语,连甯清秋自己都不在乎,她便是担忧再多,也是无用的。
“既然你心里都明白,那我也就不替你操心了,横竖你是个明白人,倒是我瞎操心了。”
“小玉,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有你这个朋友,我很欢喜。”
来到这里,杨小玉算是她第一个朋友,甯清秋自然是十分珍惜的。
“小秋,你别这么说,除了我的亲人,从来没有人向你待我那么好,况且,我们一家人的命都是你和胡大夫救回来的,你是我们的恩人。”
“你看,又来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
算着时间差不多,甯清秋便寻了个出去挖药的由头,去了蝴蝶谷,等着既倏。
甯清秋本就提前了一些去,等到申时,既倏还未来,甯清秋想着,许是既倏同那音离大师还有事情没有说完,便在谷口留了记号,先一步进谷去了。
燕凤辞离开以后,甯清秋便不再让蓝海给她留着银雪鱼了,可蓝海执着,非要每日给甯清秋留一条在那里,甯清秋只能日日去同它一起分享,蓝海才肯吃下那银雪鱼。
“蓝海,你说,他身体好些了没有,这银雪鱼虽对他体内的瘴毒有压制作用,可终究是不能完全将毒祛除的,究竟要什么法子,才能彻底清了他体内的余毒呢。”
其实,甯清秋一心想着跟着既倏学医,除了想学个一技之长傍身,也是有一些私心的。
毕竟,燕凤辞如今对她,也确实是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蓝海只安静的趴在甯清秋的身旁,听着甯清秋在那里自言自语着,偶尔摇动着尾巴表示搭理。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看我啊,还得专心钻研医术,才有替他找出彻底清除体内瘴毒的办法。师父说,万物相生相克,能清楚凤辞体内瘴毒的药,很可能就在蝴蝶谷中,我还是得多去试下药,或许哪天就能有收获了。”
一听说甯清秋要出去寻药,蓝海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摇着尾巴,点头哈腰的咬住甯清秋的衣角。
“怎么,你想跟我一起去?今天恐怕不行,我和师父约好了,师父今日要指点我一些医术上的疑问,也不知何时能结束,明日吧,明日我来寻你,你陪我一同去,可好?”
蓝海眼眸中的光彩暗淡了几分,可这是甯清秋说出来的话,它终究是要听的。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今天这银雪鱼,我怕是吃不成了,留着你自己吃吧。”
甯清秋看了眼正在烤着的银雪鱼,也未等蓝海有任何反应,就匆匆离开了,也没有看到,蓝海那双眼眸中,带着几分失落。
蓝海缓缓走到那串银雪鱼的面前,抬起爪子想要将它从火堆中拿出来,爪子却不小心被火星子灼伤,疼的嗷嗷直叫。
甯清秋来去匆匆,因此并未发现,蓝海前爪上,有着一道深深的伤口,上面还淌着新血。
而这道伤口,是蓝海每日放自己的鲜血来滋养抓起来的银雪鱼而留下的。
这也是为什么,甯清秋脸上的脓疮能痊愈的那么快。
只是这些,甯清秋一直都不自知。
蓝海试了几次,也没能从燃着的火堆中把银雪鱼拿下来,只能趴在火堆旁,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然后等着那火熄灭。
因为蓝海的上在爪子底部,再加上蓝海又刻意掩饰,所以甯清秋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只是这几日体内觉得有股清流,似乎在清楚她的瘴毒,这让她又几分费解,只道是与谷中瘴气相融,达到了以毒攻毒的效果,便也没有多加在意。
甯清秋出谷之时,既倏已经在谷口候着了。
“师父,你来了,等很久了吗?”
既倏微微一笑,“我刚到。”
“嗯,我还以为,师父会与那位大师说许久的事情呢,所以,就先去看蓝海了。”
“无妨,横竖我也才刚到。”
“对了师父,那位音离大师看起来,倒是与众不同,像是个得道高僧,可我瞧着,他与师父和凤辞的年岁,相去无几。”
既倏掸了掸身旁石板上的灰尘,又朝甯清秋招了招手,示意她在身旁坐下。
本来既倏只是想让她在自己旁边的另外一个石块上坐下,谁知甯清秋倒是听话得很,当真没什么顾忌的坐在了既倏坐着的石块上,倒叫既倏一时有些失神。
甯清秋已经坐下,既倏也不好叫她起身,可男女毕竟授受不亲,既倏只得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一些。
“个人修为和年岁无关,重要的是心境是否澄明。”
甯清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懂非懂,但也没有多加追问,而是将怀中几本既倏赠予她要她熟记的医书拿了出来。
“师父,这几本医书我都带来了,书中我不懂的地方都标注出来了,有些是字我不识得的,有些是识得但未能领悟其中深意的。”
甯清秋说着,将那几本医书递到了既倏面前。
既倏接过医书,拿出其中一本翻看了一下,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边看还边瞥了眼身旁甯清秋那满怀期待的模样。
甯清秋这几本医书上,批注翔实,同一病症上,更是用纸张补上了一些自己觉得有用的药方,看得出来,她看这些医书的时候,并非是走马观花,而是真正用了心的。
“看来,小秋确是十分用心的,书中批注翔实,竟盖住了原文。便是师父我,也觉得汗颜。”
“哪里,师父不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用得上向我这样胡乱批注的。只是小秋记性欠佳,所以只能用笔记下,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得到了既倏的赞赏,甯清秋心里乐开了花,可脸上只是淡淡一笑,嘴上还不忘奉承既倏一番。
既倏皱了皱眉,偏过头看向甯清秋。
“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般油嘴滑舌了?”
见既倏脸色并不太好,甯清秋以为自己似乎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急忙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既倏的衣角。
“师父,我才没有油嘴滑舌,我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