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着魔了一般,突然顺手解下了腰上的玉佩,双手捧在身前,递给顾筱婉,温柔地说道:“县主身上的留香锦着实是万金难求,我身上这玉佩虽不珍贵,但是自小佩戴在身,也请县主不要嫌弃,收下这块玉佩,算是聊表我的歉意!”
顾筱婉看了看那块玉佩,赫然就是苏訾阅腰间那块。
刚才苏浅月替明都郡主讨要这块玉佩,苏訾阅怎么都不肯让,还说这块玉佩是旧的,配不上明都郡主。
眼下,他却拿着自己随身的玉佩送给自己,是何道理。
但是,拿别的男子贴身东西,在这教化严格的古代,可不是件好事!
顾筱婉挂着笑,得体地扶扶身子,不容置疑地拒绝道:“这块玉佩是苏公子随身带着的,也代表着公子,若是给了筱婉的话,怕是于理不合,苏公子还是收回去吧!”
苏訾阅却是不死心,上前两步,还要往顾筱婉手心里塞:“这块玉佩代表着訾阅,若是姑娘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拿着玉佩来找我,訾阅定当生死护着姑娘!”
听了他这么说,顾筱婉更不能要了,将手背在身后,冷然说道:“苏公子,女戒女德里面可有说过,男女授受不清,苏公子知书达理、才华横溢,想来这样的话,应该早就知道吧!可是现在,却在大庭广众之下,送自己的贴身玉佩于我,是何道理!”
“訾阅无任何的坏心,只是心中多有对县主的愧疚,这块玉佩訾阅自小就佩戴在身,曾得慧远大师开光,能积福避祸!”
“不好意思,苏公子,筱婉不信鬼神,自然也不相信,一枚小小的玉佩,就能定我的生死!苏公子自己还是好生的收着玉佩,把这玉佩给想要之人吧!苏公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筱婉告辞了!”说完,扶扶身子,头也不回地在阿左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苏訾阅还要说什么,上前两步,在马车上的阿末腾地下车,挡在了苏訾阅的面前,伸手拦住他,警戒地说道:“苏公子请便!”
苏訾阅是个习武之人,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气息让苏訾阅多看了一眼。
就见此人身材修长,身上穿着一身靛衣,宽肩窄腰,赫然就是上回在广源寺打退舒敏亲卫的那个侍卫。
苏訾阅见识过这人的武艺,心中多有疑惑!
这人武艺高强,不像是一般的侍卫,若是皇帝赐给护国郡主的侍卫,那为什么比明都郡主的好上那么多?
苏訾阅心中疑惑,可就在那疑惑的空档,阿末一个飞身,就已经上马。
马车徐徐驶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大街上。看着手里的已经被抚摸过无数次的玉佩,他怔怔地看着出神。
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街角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一双芊芊素手掀开帘子的一角,明艳的眸子里,盛满了怒火和恨意。
她百般求而不得,他转头就送给了其他的女子。
凭什么!
顾筱婉,你凭什么!
那一双怨恨的眸子,就像是毒蛇的眼睛一般,闪过浓浓的杀意,随着帘子的放下遮住了那双明艳却狠毒的眸子。
“回府!”
奢华的马车缓缓地驶过街角,将那还站立在门口呆愣的人儿抛在了后面。
顾筱婉,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就算是我不要的,我也要毁了!
谭府的马车还在行驶,车厢里面寂静无声,顾筱婉没开口,谭玉书也没有开口。
一双眸子紧张地看着顾筱婉,充满了内疚和自责。
“姐姐,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该劝你来参加这诗词歌会的!”谭玉书后悔无比。
她真的只是想带姐姐出来看看,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看看这京城里的诗词歌会然后就离开的,可是没想到,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事情不怪你,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顾筱婉并不怪谭玉书,她也是好心,可是还是有人会跟她过不去!
阿玉和阿左在矮几前泡茶,阿青跪坐在一旁,似乎是在擦拭矮几上的灰尘,可是那状似不经意地样子,似乎又很认真。
阿左不动声色,仔细地观察着阿青的反应。
“这个舒敏,气性怎么那么大,上次不过就是误打误撞地打扰了她和苏訾阅而已,她干嘛揪着这个事情不放,上回在她的府上,她都已经刁难过姐姐你一次了!这次更是变本加厉,实在是太可恨了!”谭玉书愤愤地说道。
顾筱婉看了她一眼,见她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有人替自己着急,有人替自己难过,想到谭玉书与舒敏发生口角时,极力地维护着自己的样子,顾筱婉心中倍感温暖。
只是,这个舒敏,怕是真的跟自己杠上了!
是啊,她究竟是为什么一直都跟自己过意不去呢?
难道,是因为苏訾阅多看了自己两眼?
“明都郡主性子一直都这样?”顾筱婉问道。
谭玉书似乎想到了什么血腥的事情,眼神里有些恐慌:“我还记得前两年,舒霖,也就是明王世子,舒敏的哥哥看上了一个戏子,那戏子唱的极好长的也极好,于是就想把她占为己有。哪里知道,那个戏子是个心高气傲的,生死不从,说自己有心上人,还是个穷书生,舒霖怎么能不气,自己一个世子,竟然连个穷书生都比不上,于是就要强了那姑娘,谁知道那姑娘是个贞烈的,当场就撞柱,可是……唉……当时就撞死了也就没啥事了,死了都比活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