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隽的话,闵学思听了冷笑:“你给的是上等白玉棉,可是说不定她们在做玩偶的时候,偷偷地在里头掺杂了飞絮,这不是你的错,你又怎么承担!”
沈文隽笑,他回头看了一眼顾筱逸,并不挪开目光,深情款款地说道:“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不会!她纯真善良、心灵手巧,为了救互不相识的孩子,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她不会那么做!我信她!”
我信她!
掷地有声的话,让顾筱逸的泪水再次决堤,她看着毫不畏惧的沈文隽,他为了姐姐,为了顾家,受了太多的苦了!
如今一句我信她,更是让顾筱逸心疼!
阿末拍了拍手:“沈公子为人仗义,替我家姑娘和小姐说话,诚挚中肯,这份恩情,在下一定记得!闵大人,沈公子找不到那个卖白玉棉的人,在下却是阴差阳错地找到了!何不也请上来,让沈公子好好的辨认一番?”
沈见深听了,有些诧异,他几乎将临城都找遍了,都没找到儿子所说的那个人,可是却有人说,他们知道了?
沈见深和匡氏紧紧地握着手,激动的看着正堂,期待那个可以还自己儿子清白的人能够进来!
闵学思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人,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证人?
一个是消失了大半年的六双,一个是沈家都没找到的卖家,这些人,他们究竟是在哪里找到的!
沈文隽也有些好奇,他在牢房之中,没有顾筱婉被看押的那么紧,自然是得知了很多外头发生的事情。
顾筱逸曾经去过他家,他爹他娘对顾筱逸欢喜的不得了,还说,这辈子只认顾筱逸一个儿媳妇!
他还知道,爹去了临城,找了许久都不曾找到那个卖白玉棉的人。
没有找到那个卖家,又如何给自己洗刷冤屈?
沈文隽倒不害怕,却怕因着自己的事情,吓到了那个小姑娘!
这几日,他的心中,想的最多的,也是那个小姑娘,听说她哭了,他就揪心的厉害。
如今当场见着他流泪,他又是心疼,又是开心。
她会为自己哭,那也证明,她的心里头也是有自己的吧!
心疼开心过后,又是浓浓的担忧!
若是自己这回逃不过这劫难,或者安平郡主逃不过,那该怎么办?
沈文隽想了许多,却独独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人将那个卖家找了过来。
他有些错愕地回头,也看到了父母那震惊的样子,可是那个说已经把人找到了的那个双手抱剑的人,却一脸的冷静!
寇海很快带着另外一个人进来,沈文隽只瞧了一眼,便看出了那人:“果真是你!”
那人跪坐在了地上,也不看沈文隽,朝堂上拜了拜:“大人……”
“你又是谁?”
“草民是毛会,是临城卖棉花的!”
“你可认识你身旁的那人?”
毛会并没有抬头,便说道:“草民认识!”
“是他在你那里买的白玉棉?”
“没错,草民亲手卖给他的!这位公子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又是大过年的来,草民记得特别的清楚!当时他高兴的很,还多给了草民几十两银子,说是过年叨扰了,就当給几个孩子包的压岁!”毛会说道。
“既然是沈公子在你那里买的白玉棉,你为何不出来作证,本官听闻,沈家人曾去临城找过你,却无功而返!”闵学思问道。
“草民……草民并不知道,只是……在草民卖了白玉棉给这位公子不久之后,我便发现了一些怪事,草民家的周围总有莫名其妙的人在转来转去!草民天生就是个多疑的性子,买了这么多年的白玉棉,还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便带着我的家眷连夜去了别处,没想到被那些人发现了,想要杀我们灭口,还好被这位壮士救了, 才救下草民的一条命!”
又是被人追杀!
就跟六双一样!
“你也被人追杀?”
“草民也觉得奇怪,我卖了一辈子的白玉棉,怎么好端端的卖出去了,还让人追杀起来了,我的白玉棉之质地上乘,价格公道,也从未出现过以次充好、强买强卖的事情,怎么就得罪人了!”
毛会一脸的不解,而沈文隽也何尝不是!
“你说我买了白玉棉之后,便有人追杀你?”
“可不是吗?幸好草民想的多,带着家眷早早地跑了,不然的话,真的要成为刀下亡魂了,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毛会是个血性的,骂骂咧咧的说道。
而这时,大家才知道,为何沈见深去临城没有找到他,那个时候,这个人光顾着跑了,哪里还找的到,又因着他走的匆忙,街坊邻居定都是不知道的!
“大人,草民卖给这位公子的白玉棉,质量绝对是上乘的,草民在临城的口碑,也都是人人说好,草民绝对做不出以次充好的事情来,而且,这位公子经常在临城买白玉棉,只不过,他买的都是些大户的白玉棉,像我们这种小户,因着地少,白玉棉的产量也少,我们都是零卖!”
“大人,这下能证明这位沈公子,是清白的吧?”阿末嘴角扯出一抹笑,闵学思有些心里发堵,这人还不如不笑,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些!
“那是自然,本官宣布,沈文隽无罪!”
外头的沈见深和匡氏听了,自是高兴的掩面而泣!
而顾筱逸听说沈文隽没罪了, 也破涕而笑。
沈文隽没罪,自然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出去,而是站在了顾筱逸的身旁,安慰着她:“你放心,安平郡主也定然是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