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还只是半大的孩子,且当时有人拦着他,生死不让他去看当时的那一幕,所以,当时他只听到振聋发聩的哭喊声,等再次看到谭野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瘦脱了一圈。
他没看到当时谭小将军夫妻的惨状,可是当时他依然记得,整个军营里头很长一段时间都笼罩在悲哀、伤感、痛心和愤怒的氛围里头。
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的笑容,也没人在提起谭小将军夫妻,他们就像是一道禁忌,再没人敢谈。
因为为了这件事情,谭野行差点崩溃!
若不是因为谭小将军还留下了一丝血脉,怕是当时谭野行已经奔溃的跟着一起去了。
“你知道谭小将军夫妻当年的惨状吗?”秦曳之叹了口气,阿末摇摇头。
秦曳之深吸一口气,现下回想起来,都觉得五脏六腑都凉的厉害。
“谭小将军从脖颈到脚心,身上所有的部位都被人捶的连骨头都碎了,他的皮肉看起来很好,却偏偏里头的骨头已经碎成了渣子,只剩下一个脑袋能看清他的样子……那行刑人的武功,怕是不同凡响。”
皮肉无损,骨头却已经碎了。
秦曳之接不下去,他的心都是冷的,他又吸了口气,这才继续。
阿末听了,只觉得头皮发麻。
“谭小将军夫人,她从咽喉直接被人贯通到身下,里头的五脏六腑全部被人捣乱了。听说接回来的时候,她体内还未凝固的血水还时不时地从身下喷涌而出,一同流出来的,还有她体内的内脏,已经被人捣烂了!”
阿左虽然知道谭小将军夫妻当年的死状很惨,可是听到秦曳之真的将当年的惨状描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吓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光是用听的,就已经能够想明白,当时谭野行将军奔溃的场景了。
“所以换个方式来想想,谭将军对随便来的一张密信,管他是不是真的,随即就往边疆去了,他只是想要替子女报仇罢了。这样的血海深仇,你说,他会放弃吗?”
秦曳之幽幽地说道,说起谭小将军当年死去的惨状时,他还是有些心惊,哪怕他现在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想到谭小将军夫妻两个临死之前的惨状,依然觉得触目心惊。
他还只是听人描述的,当时在场见到的人,他们又是什么心情,谭野行,又该是什么心情。
“主子,那谭将军那边要是出了什么危险怎么办?”阿末知道,他不应该问这句话的,可是想到谭将军也是为国为民的朝中元老,他的生命安全,就是对敌国的一道非常有利的震慑!
秦曳之:“本王已经派了一支隐卫跟着他!”
阿末这才知道自己多余担心了。
主子从小就一直将谭将军视为偶像,从小就一直敬仰他,怎么可能会不保证他的安危呢!
顾筱婉的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城,负责守卫的士兵见了顾筱婉和谭玉书的令牌之后,连忙让放人进去了。此刻马车已经不能再跟进去,顾筱婉和谭玉书连忙下了马车往宫里头走。
她二人刚跨进宫门,整个宫里头的人都知道她二人来了。
舒天赐正在御书房批折子,批完了面前的一张折子之后,突然有些累了,身子往椅子后面一靠,捏了捏眉心,喝了齐公公递过来的茶,浑身舒坦了下,突然问道:“太后那边可还好?”
齐公公当下拿着茶杯的手就一抖,连带着茶盖在茶碗上头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哐当”声,齐公公历来是个稳重的,他何时会犯这样的错误。
果然,就见舒天赐向他看来,齐公公有些紧张,忙说道:“太后午膳过后,休息了一下,刚起来不久。”
“哦!”舒天赐说完就要起身站起来。
齐公公不知道舒天赐要干嘛,好端端地问起太后可还好,然后这又起身,这是要干嘛呢?
他咽了咽口水:“皇上要去太后那边吗?”
舒天赐晃了两下胳膊,然后拧眉回头问齐公公:“朕今日去看过太后了,你不记得了?”
这是在怪罪齐公公为什么会说要去太后那里。
皇上一日去太后那边一次,而且是雷打不动的下朝之后就会过去,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断。
齐公公身为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兼贴身太监,对于皇上每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了熟于心,不然的话,就属于失职。
齐公公是知道皇上今日去了太后那边的,只是他很是好奇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半个多时辰之前,他刚得知了安平公主和护国郡主进宫了的消息,如今正好在太后那边请安。
所以,他才好奇,皇上怎么不问皇后和那些新进的嫔妃,偏偏要问今日已经去看过一回的太后。
若不是他一直都跟在他的旁边,他的此番举动,让人听来,还真的是会认为安平公主来了,他跟着过去看看。
可是齐公公知道,皇上是压根一点都不知道安平公主到了宫里头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齐公公忙请罪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记得!”
“你记得你还问?”舒天赐来到院子里头晃了晃手,看那样子,像是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齐公公一直跟在后头,这身上又冒着冷汗,他刚想要开口主动坦白,又听到舒天赐疑惑地提问:“你从未犯过这样的错误,今日是怎么了?还是太后那边怎么了?”
齐公公只能自己主动交代:“太后娘娘那边一切安好!奴才,奴才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