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纷纷指指点点,梁大宝吓的拉了尿,身下全部都湿透了,腿脚都吓的疲软了,只能靠在梁老婆子的身上,千恩万谢的走了。
众人还在数落:“这祖孙两个,那小的太没良心了!”
“可不是嘛,不过就是罪有应得,多贪心的一家人啊,活该!”
“活该,下次再见到这两个人,可以定要小心些,这两个人可会偷东西呢!”
“再看到这两个人,我都不让他们在我屋檐下了,还让他们来,我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人开始朝着两人吐口水了,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那梁老婆子和梁大宝走也走不快,梁婆子护着梁大宝,没一会儿的功夫,脸上,头发上,就已经被人吐满了唾沫。
梁大宝紧紧地窝在梁老婆子的怀里,将外头一切的风雨都让梁老婆子挡着,众人瞧见了越发觉得不堪了,有些人就直接拿了鸡蛋和菜叶子专门朝梁大宝砸去。
顾筱婉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们二人那般的落寞,顾筱婉生不出一丝的同情,只是……那梁大宝终究不是个好人,那梁婆子怕就是护着,也护不了多久了。
顾筱婉看了看他们远走,松了手,帘幔落了下来,马车徐徐走了,将外头的一切都隔绝了。
那梁大宝就是个妈宝样的角色,这一辈子,怕就是一滩烂泥,永远都扶不上墙。
顾筱婉回了清园,沈文隽和顾筱逸在正厅等她。
顾筱婉笑着与沈文隽打着招呼,对于沈文隽,她是越发的欣赏,大难临头,能拼尽全力地保护顾筱逸,那就证明,在他的心目中,顾筱逸是最重要的!
对于这个未来的准妹夫,她越看越满意。
沈文隽平时过来,直接会去顾筱逸的院子,像这样在正厅里头,看来是特意在他等她!
沈文隽行礼说道:“姐姐,我刚和筱逸说了下,我们想要去看看恩公!”
恩公?
顾筱婉一时疑惑,马上就反应过来,应该是上回救了他们的阿南。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这个名字,顾筱婉就觉得心跳有些快,慌张让她有些承受不了。
“行啊!”顾筱婉满口答应。
只是,心中还是充满了疑虑。
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梦境中出现,她直觉,这个阿南,或许跟她有些渊源。
阿左听说要去见阿南,蹙起了眉头。
姑娘在睡梦里头说的梦话,或许她不记得了,可是阿左却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姑娘高热的时候,嘴里喊着的名字,就叫阿南。
虽然不知道姑娘是无意识喊出来的名字,还是有意识的,反正,他们,还是少在一起为好。
顾筱逸笑道:“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顾筱婉虽然有些抵触,但是那人救了自己的妹妹和未来的准妹婿,这一趟,她还是要走一趟的,便笑道:“好,我们一起去!”
阿左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顾筱婉看了看阿左说道:“你去库房挑些东西,我们去一趟南园。”
阿左点点头,想到待会还是要步步紧跟姑娘,那个阿南,阿左觉得还是有些怪怪的!
沈文隽忙说道:“姐姐,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外头的马车上。”
顾筱婉笑道:“那东西是你准备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要好好的准备一番,表达下我的谢意!”
既如此,沈文隽也没再坚持,阿左去库房里头挑了一根百年人参,又挑了一些其他的贵重的谢礼,准备妥当之后,就往清园后面去了。
南园在清园后头隔了几条街的地方,倒也好找,马车很快就停在了南园的门口。
这南园很小,门房上一张崭新门匾,上面写着南园两个字,字迹龙飞凤舞、潇洒恣意,看这样子,像是那个潇洒如谪仙般的主子写的。
长生过去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孩子过来开门,年纪大约十岁上下,打开了一条门缝,好奇地看了看外头的人,这才脆生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恩公在吗?我是锦绣布庄的少东家,此次前来,特来拜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沈文隽此刻也跳下了马车,恭敬地说道。
“恩公?”小年想了想,这才说道:“您是找我师傅吗?”
“师傅?我们知道恩公叫阿南!”沈文隽说道。
“嗯,那便是我师傅,我听师傅说起过救了两个人,原来就是你们?”小年说完,便打开了房门:“我师傅在画画,你们进来吧!”
顾筱婉下了马车,路过小年身旁的时候,她发现这孩子竟然一直都看着她,她低头寻着视线去看,就见那孩子很快就挪开了视线,不看她了。
虽觉得有些奇怪,顾筱婉没放在心上。
她进了南园,打量了下四周。这园子不大,一个简单的院落,一处葡萄架,葡萄架下有一张圆石桌和四张石凳,再就是几间屋子,其中一处种了不少的绿竹,就见绿竹掩映之中,大开的门窗边,一个身姿修长、面容英俊的男子正在认真的画画。
他的眉头舒展,手上的狼毫奋笔疾书,可是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就微微地蹙起,像是想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却是再也落不下笔了。
阿南将笔放回笔山上,回头时,正好看在不远处的顾筱婉,亭亭玉立,美的像是一株清荷,遗世独立。
她的身影,像是与心中的某人重合,一点点,却不敢妄自定论。
他等的时间太长,失望的次数太多了。
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经不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他这副残破的身子,也再经受不了那样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