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两间房,一间大屋,一间厨房,厨房里面是放柴火的,又小又暗,肯定是不能住人的。
可是放在大屋,这秦曳之已经有十五六岁了,这在这个时代已经算的上是成年的男子了。
顾筱婉九岁的丫头,跟个男子住在一起,总归是不好。
而且,家里连张多余的床都没有,这秦曳之总不能打地铺吧?
“宁平,咱们村子里有没有做家具的人?”
“有,村南头有个木匠。会做一些简单的东西。”
顾筱婉连忙就去了,给自己家里打了一张床,要越快越好。那木匠收了顾筱婉的银子,家里又有现成的木头,而且顾筱婉也不在意这床的款式和造型,只是提了一个要求,让把床,打的长一点儿。
那木匠就按照样式最普通的打了一张,天黑之前就给送过来了。
顾筱婉将床放在屋子的另外一边,从他们的炕上匀了一张被子出来垫在上面。这样好歹能睡人了。
“你就睡在这里吧。”顾筱婉总算给秦曳之安了一个窝。秦曳之座在上面,虽然硬硬地木板很是咯人,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比秦曳之睡在山上是好很多了。
“不错!”秦曳之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算是在顾家给安定下来了。秦曳之心里苦笑,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救了这丫头才换来这么一次的通融,难得啊,难得。
看着秦曳之那笑的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顾筱婉有些苦恼,这人,看来要在村子里不知道要迷死多少闺中少女了。
以前,秦曳之还没有进入顾家的时候,每次出门都特意小心地不让村子里的人发现他,也就没人知晓,顾家还有一个这么俊俏的少年郎。
这回,秦曳之在顾家住下来,以后进进出出的,保不准大家就会发现秦曳之。对于秦曳之的外貌,顾筱婉有些气馁,一个男的,长的比女人都要好看。这通身的气度,更是让人不敢直视,这以后在村子里面,怎么跟别人说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顾筱婉想了想,跟秦曳之商量:“如果以后有人问起你是哪里来的,我怎么回答?”
秦曳之思虑一番,这个他倒也没有想过:“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家中无父无母,流落到此,被你收留。”
顾筱婉点了点头:“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了。”
也跟顾宁平和顾筱逸交代了一番。再就是张婶家里,张婶早就知道秦曳之是顾筱婉救回来的,看着秦曳之后来救了顾筱婉的一命,大家也都接受了秦曳之。
就这样,不久之后,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顾筱婉家里收留了一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儿。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不觉得奇怪,毕竟这个年头,很多地方闹饥荒,或者闹天灾,都会有百姓流离失所,讨饭讨到他们村子里面来也很正常。
就像这村子里面,有好几个媳妇都是跟着父母讨饭讨过来,村子里的穷光蛋一文钱都没花,就用一碗饭就讨到婆娘的。
有碗饭吃,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谁愿意去讨饭啊。
于是,大家对这种灾年流落到此处的人也都见怪不怪。只不过,再有人见过秦曳之的长相之后,就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你们见过顾筱婉家里的那个少年郎吗?”
“见过,昨天他在河边打水,看见啦。”
“长的真俊啊!那鼻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眉毛粗粗的,还有,个子好高啊。”
“是啊,我那天在院子里扫地,也看到了他挑水从我家门口路过,真的是太俊了。”
“也不知道顾筱婉家里是走了什么好运,竟然被她捡到个这么俊俏的少年郎。”
“是啊。咱们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其中一个见她们二人那八卦的样子,嗤之以鼻地说道:“哼,长的俊俏又怎么样?又不能当饭吃?长的再好看,不也是流落街头当个要饭的。怎么,长的这么好看,你们还想抢过来,当你们的女婿不成?”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其中一个反唇相讥:“长的这么俊俏,看的都是舒服的,哪里像嫁个丑八怪,天天面对着一起,守着金山银山有什么用,怕是看都要看吐了吧!”
“哎,那怎么会呢?关上灯,不是一样的嘛!”另外一个妇人打趣道。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气的那个妇人横眉倒竖。
那个说看不中外貌的妇人,有个外号,就叫做“灭灯”丈母娘。她就是找了一个五短三粗的女婿,那个女婿家里颇有点钱,女儿嫁过去之后,曾经回来过大闹一场,说那嫁的男子长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实在是看都看不下去。
那妇人当时曾经说了一句至理名言:“傻丫头,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家里没银子,不照样要吃苦,你嫁了个有钱人,长的难看点又如何?关上灯,黑灯瞎火的,你不就看不见了!”
当时那闺女出嫁,三朝回门的时候,那妇人的一些亲戚也都过来了,就都听见了那妇人这么的教育自家闺女。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多嘴,就把这事情给传了出去。人们就都知道了有个“灭灯”丈母娘。
这回,大家听到她有把不看中外貌的这回事情说出来,大家都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都把这事给挑出来了。
“哼……”“灭灯”丈母娘见大家都取笑她,冷哼一声,不怀好意地说道:“你们得意个什么,我女婿虽然长的丑,但是人家要钱有钱,要房有房。哼,你们家的闺女找个小白脸,指不定吃了上顿没下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