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顾筱婉,年纪这么小,却这么仁义,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刘大人说笑了,我只不过就是把地租出去而已,真正辛苦的是那些佃户,常年累月劳作,三餐不停,风里来雨里去,怕干旱,怕水灾,一年到头提心吊胆,就指望着地里的那些收成能够养活一家老小,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我只不过做了一点点的小事,少收一成租子,我只不过少进半石米而已,可是对于佃户来说,却是救命的口粮。我是个穷苦人,自然知道大家的辛苦和不易。”顾筱婉义正言辞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就响起了掌声。在场的百姓都鼓起掌。
“姑娘,说的好啊,若是那些地主都有你这般善心,咱们这些贫苦老百姓,日子可都有盼头啦。”
“是啊,是啊,姑娘,你真是宅心仁厚啊。心善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为顾筱婉的所作所为喝彩。
站在不远处的秦曳之,心里也动,虽是一言不发,但是那眼睛里面,分明就有亮光在闪烁。
这场官司,最终以顾筱婉的胜利落幕。
潘大胜和孙细娥勾结官府,霸占他人田地,关在牢房关了三十天,以儆效尤。
等到孙细娥出来的时候,听说这孙细娥整个人都快要疯了。她在牢房里面待了三十天,家里没有一个人去看过她。
整日在牢房里与疯子为伴,孙细娥没疯,也要逼疯。
而独善其身地想要保全自己的顾传禄,事实上并没有多大的保全自己。
在学堂里面,有一些比顾子文成绩差那么一点点,但是家境却比顾子文好上多倍的学子,平日里早就已经关看不惯顾子文那骄傲的模样,正好趁着孙细娥这一回,狠狠地打压了下顾子文。
顾子文在学堂里面被人挖苦讽刺,本就自信心膨胀的顾子文怎么受的了那么大的屈辱,当时就跟那富家子弟给杠上了。那富家子弟身边跟了个伴读小书童,和自己主子联合起来,一起教训顾子文。
顾子文身单力薄,怎么斗的过他们两个,没一会就败下阵来,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因着不想闹出什么大事来,那富家子弟狠狠地教训了顾子文两声,这才嬉笑着扬长而去。
平日里和顾子文称兄道弟的那群学子们,一个个都害怕地躲在了一旁,见那富家子弟离去,这才一个个跑上来,装模作样地嘘寒问暖。
顾子文心里本就有气,娘竟然被关进了瑞县的大牢,整个刘家镇都传开了。
顾子文一夜之间,竟然成了强盗的儿子,每个人都对他指指点点,顾子文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书没读到多少,但是这文人的心高气傲却学了个十成十。
见周围的那群学子一个个表情异样地盯着自己,顾子文觉得这些人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自己呢,冷哼了一声就回了家。
身后果不其然就传来有人的笑话声。
“得意个什么劲,原来有个那么不要脸的娘。真是不知廉耻。”
“有其母,必有其子,谁知道他以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子文见周围的人嘲笑自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地瞪了说话的人一眼,那几人见顾子文看到这里来,不小心就看到了顾子文那狠地跟要吃人的眼神,有人害怕,立马转过眼去了,有人却不怕,狠狠地回瞪一下。
顾子文觉得自己此刻在做什么都有如跳梁小丑一般,孙氏所做的事情已经让他失足了面子,怕是要好久都不能缓过神来。
顾传禄也请了两天休,称自己染恙,就在家里好好的养病。
只不过,刘家镇都在传孙细娥使卑劣手段夺自己亲侄女田地的事情,后来被火眼晶晶地知县大人给识破,被罚关押二十日,失尽了面子。
而且,这顾传禄又是顺心酒楼的账房先生,只要去过顺心酒楼吃饭的人,都知道顾传禄,顾传禄在这镇子上,也算是半个有头有脸的人。
这一回,孙氏的事情,彻底让他们全家人抬不起头来。
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刘家镇并不大,出了一点点事,就会被传的人尽皆知。镇子上民风淳朴,而且又是一桩由知县大人判的案子,孰是孰非,早已经尘埃落定。
大家在可怜原告的同时,对被告也恨之入骨。
顾传禄并没有多好过。也想着那地是在自己婆娘的名下,最起码不会跟他扯上太大的关系。只不过,顾传禄低估了这件事情的威力。
顾筱婉当时在场的时候,为贫苦佃户说的话,大家都传开了。都纷纷赞扬这个姑娘是心慈仁厚,菩萨转世,对她的言行更是大加赞赏。
特别是大家了解到顾筱婉又无父无母,一个丫头支撑一个家的时候,更是对顾筱婉充满了同情。
而这迫害顾筱婉的孙细娥,更是成了众矢之的。大家都纷纷表示谴责,连带着,顾传禄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他一再表示这件事情他们毫不知情,但是百姓怎么会听他解释。
顾传禄每日在酒楼里面被人指指点点,到最后,顾传禄竟然产生了幻听,竟然觉得只要别人看着他,对他笑,都是在背后嘲笑他,连着算错了好几日的账,掌柜的发火了,顾传禄这才知道不得了,只能请了几日的休,说是回去好好修养。
而顾心桃呢,当时官衙里面,那几本登记簿被烧的火,正是江远派人放的。
顾心桃得了孙氏的交代后,找到江远,捏造了顾筱婉结合官府的宋吏强抢他们家田地的事情。说官衙里的宋吏收受了顾筱婉的钱财,在登记簿里面做假登记,把自己家名下的地写到了顾筱婉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