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的掩护,让叛军们做出误判,他们在山里转悠了大半夜,天都亮了,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这一夜,又要应付崎岖难走的山路,还要提防野兽进攻,光鬣狗他们就杀死了好几波,野猪群的冲撞让他们不少人都受了伤,还有黑瞎子的偷袭……士兵们都筋疲力尽,一个个跟打了败仗的兵似的!
“将军,这边有发现!”毕竟是一百多人走过,终究是要留下痕迹的。很快,叛军就发现了十里沟人走过的踪迹。
叛匪将军往嘴里灌了一气水,露出狰狞的笑容:“追!我倒要看看,戏耍了老子一夜的家伙,到底是谁!老子定将他们碎尸万段,一个不留!”
山路难走,就连走惯了山路的十里沟人,也要走上一两个时辰,才能抵达红松林,更何况一边行进一边还要停下来寻找痕迹的叛匪。等到他们追到红松林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以后了!
“来了!”黎青握紧了手中的弓箭,这是一种用有韧性的竹子和鹿筋做成的。林微微做了好些小弓箭给孩子们当玩具,自己也做了一把。不过,她力气大,做出来的弓箭真跟玩具一样,不小心就弄断了。黎青手中的这把,是她做好后随手丢一边,被他给带过来了。
十里沟的男女老少心中一紧,有小孩子吓得快要哭了,他娘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凑到他的耳边用颤抖的声音轻声安慰着。
黎青一边削着竹剑,一边密切关注着外面匪兵的动静。终于,有人发现通往山谷的凌乱较近,一队匪兵悄悄地朝着谷口的方向摸过来。
近了,更近了……就在带头的匪兵,距离谷口还有几步之遥时,黎青朝着埋伏在山谷两侧山上的刘大栓他们做了个手势。
刘大栓咬紧牙关,大吼一声,把手中脑袋般大小的石头,朝着匪兵狠狠地扔出去。山上埋伏的十来位十里沟人,齐齐地往山下扔石头。顿时石头像雨点一般,朝着匪兵砸去。
几声惨叫过后,留下了几具匪兵的尸体。剩下的匪兵,搀扶着受伤的同伴,快速向后退去!
叛匪的首领,那位暴躁的将军,这下更暴躁了。一群愚蠢的泥腿子,竟然伤了他手下的兵。这下更不能忍了!他从旁边属下手中躲过一柄弓箭,朝着山上的十里沟人瞄准……
黎青见状,朝着两旁的护卫队成员吼了一嗓子:“各自寻找掩体,隐蔽!”
箭矢擦着锁头爹的肩膀射过去,擦掉一层皮,忍不住庆幸:幸好黎青提醒得快,要不然这一箭正中他心脏。
叛匪将军没想到自己的箭居然落空了,恼羞成怒,对着匪兵
们爆吼一声:“给我射!”
一阵箭雨之后归于安静。隐藏在山谷两侧的人,被这波箭雨伤了好几个,好在都只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伤员被扶了下去,后面护卫队的队员补上。
身后的山谷里,是他们的父母妻儿,哪怕他们只剩下一个人,也不能轻易放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兵进入。为了乡亲们,为了家人,哪怕心中再怕,也绝对不能退缩!
梁大夫和他儿子,迅速地帮伤者包扎了伤口。伤得比较轻的,又要往山上爬,去给同伴补充石头。
半大的小伙子们,见地上、树上插着敌人的羽箭,趁着一波箭雨过后,把羽箭一一捡起,放在黎青的身边。
黎青的身旁很快聚集了一小堆羽箭。他给小伙子们一个赞赏的眼神,拿起一枚羽箭在手中掂了掂,这玩意儿可比他削的竹箭好用多了!
黎青把羽箭搭在竹弓上,朝着一个猫着腰往谷口凑的匪兵瞄准——嗖!羽箭飞了出去,随着一声惨叫,射在了目标的大腿上。
黎青撇撇嘴,嫌弃地看了手中的弓箭一眼——玩具毕竟是玩具,这准头劲儿,也太差了点!黎青随手调整几下竹弓,又瞄准了一番,虽然还是不满意,将就着用吧!
“将军,对方有弓箭手!”将军的副手赶紧拉着他,隐蔽在一棵树的后面。
叛匪将军眉头紧皱,心中诧异:怎么可能?他们早就打探清楚,这十里沟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村,里面都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村民,这名弓箭手是哪来的?
当手下把箭头拿过来,他差点给气出脑溢血。这不是他们自己的箭矢吗?合着刚刚那一阵箭雨,是给对方送箭去了?
“什么弓箭手,应该是村里的猎户。如果是专业的弓箭手,刚刚那一箭就不是射在腿上了!冲!我倒要看看,他能有三头六臂?”叛匪将军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带头朝着谷口冲了过去。
他的副手、军师见状,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
黎青几箭射了出去。经过调整,竹弓的准头好了不少,射杀了几个叛匪将军身边的匪兵。秉着擒贼先擒王的宗旨,他的每一箭都朝着叛匪将军而去,不过那狡猾的东西,总是躲在属下的身后。
很快,匪兵再次冲到了谷口附近。两侧的护卫队成员,又是一阵石头雨。不过,这次他们既要躲避着对方的羽箭,又要往下面砸石头,攻势减弱了不少,而且受伤的人越来越多。所幸,尚未有人伤及性命。
老村长远远地看着,随着退下来的伤员越来越多,他的心仿佛被火焚烧着。他看了看谷里生长的藤条,对妇
女们道:“咱们编些藤盾送过去,多少等抵挡掉一些箭矢。”
村里的妇女都是编篮子、编藤筐的好手。她们用柴刀砍下一根根手指粗的藤条,飞快地编织起来,哪怕被藤条上的尖刺刺伤了手指,依然忍着痛坚持着。前面,她们的丈夫、儿子,正面临着生命威胁,她们也不能怂!
一个个编得密密的藤盾,很快竖在护卫队的前面,大大减少了他们被箭矢射中的几率,石头又如暴风骤雨般,朝着山下扔过去。很多护卫队成员轻伤不下火线,十四五岁的少年们,也强忍住心中的惧意,从别的地方搬来石头,源源不断地放在父兄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