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把鬼星骰的光束对准天花板,口中念道:“天道地君,摄鬼伏阴!索命二鬼,你们听好了:时辰不到,魂不上路。你二鬼马上松开手,一刻钟后,再来索命不迟。若不听我驱使,我定收你们于骰中!”
天花板上二鬼听了,哪里受得了鬼星骰的法力,双双把手松开,把鬼身子缩回到天花板内,只留下两张鬼脸,在日光灯的灯座旁边,向下窥视着。
张凡见赵老爷子双腿落下来,魂魄归体位,松了口气,把鬼星骰收好,伸手点了个“医圣七星束魂穴”。
七个大穴点下来,赵老爷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是你?张神医!还有冰冰!”
赵老爷子语气无力,声音却清晰可辨,束缚七星穴将他体内残存精气元阳都束在主脉道之上,因此神志清醒,但四肢末梢脉道了无精气,瘫软不能动弹。
“不是炸尸还阳吧?”沈茹冰在张凡耳边颤声问道。
张凡差点笑出声,小声“斥”道:“什么话?有你这么当孙女的?”
沈茹冰这才稍稍安定,从张凡肩头上探出头来,看了两眼赵老爷子,然后小声道:“小凡,我还是有点怕怕,他眼睛里空空的,像鬼。我们赶紧出去吧。”
说完,松开张凡,回身把急救室的门打开,冲外面道:“朴通,你进来吧!”
赵院长应声过来,走进急救室。
“张神医?搞定了?”
“搞定了!”张凡小声严肃地道:“但是,他最多有一刻钟机会,你有话赶紧问他。”
“是是是,张神医费心了。”
赵院长眼里露出希望,看了一眼爷爷,又看了一眼沈茹冰,意思是说:茹冰,你还是先出去吧。
沈茹冰微微一笑,不无讥讽地道:“朴通,你是赵家长孙,爷爷对你抱有厚望,我是女的,早晚嫁出去成了外姓人,所以,爷爷的临终衣钵,还是你来继承吧!”
张凡和沈茹冰走出门来,随手把门关好。
众人都不太说话,焦急地等着噩耗的传来,以便早点离开这里回家去。
“小凡,你猜猜,老爷子能跟朴通交待什么?”做为外孙女,也是赵老爷子两个孙子辈的子孙之一,沈茹冰不可能不对外祖父的遗嘱产生关切。刚才,她之所以主动提出离开,是因为她早己料到,外祖父从不把她当赵家人,即使临终有什么留下的,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张凡微微一笑,嘘了一声,示意沈茹冰安静。
这不公平!
张凡心想:真有什么遗产的话,也应该有沈茹冰一份儿。
不行,我得听听,赵老爷子到底想说什么。
于是,悄悄打开聪耳。
顿时,急救室里的对话清楚地传到耳朵眼里:
“……通儿,我生了两个儿子,你爸、你叔都对中医家学不感兴趣,茹冰虽然有中医天资,但她是女孩,早晚出嫁,是外姓人,绝对不可靠。只有你是我赵家血脉,你秉承祖训,学有所成,是我赵家中医祖传的希望哪!”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把我赵家的祖传中医发扬光大,永远传下去!”
赵朴通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地动了真情。
“通儿,爷爷是不行了,有件祖传绝技,要传给你。”
“绝技?”
“对。它名曰‘酥手’,乃是赵氏这一脉始祖所创,是留给赵家后代传人的‘福利’。爷爷享用这套‘福利’一辈子了,现在不行了,这绝技不能从爷爷这断了香火,来,爷爷把它传授给你。”
“爷爷,孙子一定……”
“来,伸手过来……好,好,就这样,运气于中指,指尖点在女子膻中穴,不可深点,如蜻蜓点水。然后顺势向下,再点中脘,手法加重三分。这时,女子气血上通下滞,你可停息一会儿,手指点住不动,等女子眼色迷离之际,再以深重指法,猛击其气穴、大注和横骨三穴……”
“然后呢?”赵朴通的声音,表明他急于知道下文。
“然后,女子全身绵如水,热如火,情如痴,昏昏欲睡,任你所为……”
赵老爷子即使到了这个濒死的境地,声音里也不免透出一丝得意。
“爷爷,怪不得你降服了那么多女子,原来有神技呀!”赵院长的声音有一种找到金矿的兴奋。
“通儿,此神技爷爷本想早点传给你。但是怕你年轻不省事,胡作非为坏了我赵家名声。如今见你日渐成熟,应该能够掌握分寸了。”
“爷爷放心,孙儿一定精选目标,不下手则己,下手就让她心甘情愿。”
“好,你好自为之。爷爷一生,风流倜傥,阅女无数,也算没有白来世上一场。如今归西,也是没有什么遗憾的。只是有一件事,埋在心底,梗梗不能释怀,终为憾事呀!”
“爷爷还有什么事?告诉孙儿,孙儿一定替爷爷去实现!”
赵老爷子的喉咙里传来一阵嘶鸣之声,显然是气数快到了,声音也变得弱了许多,但以张凡的聪耳超距听力,还是大致听得清:
“通儿,爷爷年轻时二十岁上,从你曾太爷那里学得酥手技法。那时年轻张狂,每每见到有些姿色的女患者,便不免施用此法。那些年来,淫人妻,拆人家,给人抹绿,做下了不少缺德之事。估计呀,死后阴府里,阎王也饶不了我,锯骨扬灰是免不了的。不过,虽然如此,爷爷还是觉得值呀,哈哈哈哈,爷爷值呀!“
说到这儿,赵老爷子突然提高了声音,阴笑起来。
张凡心里一震:什么事,值得赵老爷子临死之前还这么得意?
莫非是被他抹绿的人里有他的仇家?
“通儿……”赵常龙刚才这一声笑,用尽了精气,声音骤然变低。
张凡几乎听不见了。
“大家都安静点!里面赵老爷子正在给赵院长说话,别干扰赵老爷子交待后事。”张凡喝了一声。
这个理由相当充分。
而且,众人对张凡本就怀着几分敬畏。
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这样一来,传到张凡耳朵里的声音重新清楚了:
“通儿,有个绝大秘密……”赵老爷子的声音相当地郑重。
“爷爷,您快说,我听着呢。”赵院长的声音带着颤抖。
看来,有遗产?!
“我曾经用酥手技法迷惑了一个新婚女子。被她夫家发觉,便误以为她生的女儿不是他家血统,把她赶出了家门。她在医院生下一个女婴之后五天,便跳楼自尽了。我暗地派人去医院,买通了护士,将女婴收留在家中抚养,长大成人……”
“爷爷,你说的是……那个女婴就是我姑?茹冰的妈妈?”赵朴通惊诧问道。
“正是正是。其实,你姑不是我们赵家的血统,这一点,我曾经偷偷提取过茹冰的细胞,去医院做过DNA,她跟我们赵家没一点血缘关系。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这个外姓人从我们赵家一脚踢出去!”
“外姓人,怎么能在我赵家分一杯羹!”赵院长愤愤然地说道。
“对。你说得对。咱们赵家的财产不小,这是明面上的财产,其实,背地里的财产,远远大于明面上的。这也是我临终要对你交待的,这份财产只归你一人!”
“爷爷,孙子我……”赵院长感激地道,“爷爷,您快说,财产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