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诗诗劝说一句,耐心倾听着她的心事,直到她情绪彻底平复,才将几张红色票子塞进她手里。
“你家的事我没办法评论,但你刚刚把所有的钱都给母亲了,接下来恐怕要饿肚子,就别拒绝了。”
小曲紧紧捏着手中的纸币,欲言又止的看着阮诗诗,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扑往下落。
“妈妈,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森森适时提醒一句,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小曲的身上。
母子三人刚离开咖啡厅,他就借口去卫生间,折返回店里,小曲果然还在原位上坐着。
他脸上褪去孩童的青涩稚嫩,径直坐在小曲对面,“阿姨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
小曲红肿的眼圈还没有完全消退,但语气已经冷下来许多,“我当初绑架了你和你妹妹,你还敢单独回来见我?”
“你想对我动手,当初干嘛还要放我走。”
森森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将一张手写的卡片推到她面前,“我知道你需要很多钱,也许我可以帮你,绝对比你雇主给的丰厚,考虑好了可以联系我。”
看着眼前这个模样可爱的孩子,小曲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无尽的寒意。
回到别院后,她将包装好的泥塑摆在书房的桌子上,唇角不经意溢出一抹暖笑,踏着轻快的步伐下楼,正好和喻以默迎面相对。
她顿住脚步突然一怔,喻以默已经抬手伸向她,她满眼戒备下意识向后闪身。
喻以默微凉的指尖已经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擦下一块风干的泥土在她眼前晃过,“你带着森森莎莎去挖泥巴了?”
“没有。”她低垂着头避开他的目光,弱弱回应道:“带他们去做手工而已,你管的倒是很宽。”
她的声音中还带着敌意,明显没有要与他和解的意思。
喻以默眼底光芒暗下,薄唇抿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感,显得他越发漠然疏远,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径直擦着她的肩膀上楼。
阮诗诗扁嘴,心里暗暗后悔刚刚说的那些话,看喻以默刚刚的样子应该是想给她一个台阶下,结果她死鸭子嘴硬,把局面搞的更糟糕了。
这顿饭森森和莎莎吃的还算开心,因为阮诗诗和喻以默并没有再争吵,虽然有一种相敬如宾的感觉,但好过前一天那种剑拔弩张的架势。
晚饭刚过,别院的门被敲响,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鲜红如血的性感身影,满室香气并不刺鼻,但依然让阮诗诗觉得反胃。
余飞鸾挑衅的望着她,开口娇滴滴说道:“诗诗,这么晚打扰你们真是抱歉,但我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要交给以默,实在来不及等明天。”
阮诗诗强压住胃里泛酸的感觉,摆弄着手中瓷杯,有意无意般问道:“看来云也科技不打算竞标仲南那块地皮了。”
两家公司目前依然处在敌对状态,同时投标一个旅游区地皮的开发和规划权利,余飞鸾却说有文件要送过来。
还不等余飞鸾说话,她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以默的确有本事,居然能让你心甘情愿背板东家、倒贴喻氏集团,我替喻氏的员工谢谢你。”
她不仅没有生气的意思,而且还端出一副少夫人的架子,直指余飞鸾倒贴。
“我私人的事情与云也科技无关,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余飞鸾脸色稍有变化,但很快恢复如常,语气也不似刚刚那么得意。
客厅中的氛围有些冷,阮诗诗似乎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前提是假如喻以默没有说话。
他似乎并不排斥余飞鸾登门,语气虽然听不出一丝感情,但也不像从前那么凛冽。
“有什么事情去会客厅谈。”他说完率先一步迈开修长双腿离开餐厅。
余飞鸾满脸都是得意洋洋的神色,挑衅一般瞪了阮诗诗一眼,扭着纤细的腰肢跟上喻以默的脚步,只留给阮诗诗一个背影。
血红色长裙款式**,露出大片雪白的脊背,深深刺痛阮诗诗的双眼。
会客厅的门“咔哒”一声锁死,她将陆弘琛准备好的文件放在桌面上,“匿名邮件的事情有眉目了,我实在不敢等太久,只能这个时间拿过来给你看。”
喻以默接过文件,只扫了两眼就直接丢到一旁。
虽然里面都是些没有用的废弃信息,但他还是放缓声音,轻声吐露一句,“让你受累了。”
余飞鸾闻声脸颊立刻飞出两道红晕,借此机会靠在喻以默的肩膀上,柔声细语说道:“以前在组织的时候都是你照顾我,现在能为你做这些,我觉得很幸福。”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推开她,只是眼底瞬间划过一抹暗光而已,语气听起来也越发平和,“只要查清是谁想利用你就可以了,不用特意调查喻氏。”
“没关系。”
想到许是喻以默不想让她那么辛苦,她脸上红霞更重,“辛苦一点不算什么,只要诗诗不会误会就好,刚刚在外面用那样的态度对我……”
喻以默面色立刻沉下来,就连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凛冽三分,她说话点到即止,脸上快速闪过一片狰狞,然后施施然离开会客厅。
喻以默动作缓慢优雅,径直将外套褪下来,在空中跑抛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的丢进垃圾桶中,瞳孔深邃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阮诗诗身影已经消失在客厅,就连森森和莎莎也不知去向,只有容姨正在收拾桌上的餐盘。
“你是别院伺候的阿姨吧?”她红唇轻启,笑意盈盈上前握住容姨正在忙碌的手,“要照顾这么一大家子人,您辛苦了。”
她表现的十分懂事,尽管容姨对这个不速之客有点不悦,但依然保持着佣人该有的毕恭毕敬,“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谢谢小姐关心。”
余飞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几分,附在容姨的耳边压低声音提醒道:“您能留在以默身边,自然有您的本事,察言观色的能力一定更出众。”
感受到容姨身体微僵,她这才满意收回手,阔步离开别院。
不久后,书房的门被推开,喻以默冷眸望向沙发上的阮诗诗,漠然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不像疑问,更像是一句没有感情的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