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今晚的这些刺客很蹊跷,何人敢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刺师父。”
“世上从不缺胆大妄为之人。”从古至今,多少人为那张龙椅疯狂。
“虽然今日他们未能伤到师父,可谁知下一次他们会不会加派人手偷袭师父,师父不担心吗?”他对今晚之事看的太淡了,就算他是将,不惧生死,可对这个世间,连一丝牵挂也没有吗?
“我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没什么好担心的。”父皇母妃离世后,世间已再无他牵挂之人,唯有太后和皇兄的恩情要报,所以他不惜性命帮皇兄打江山,守江山。
“谁说师父没有牵挂,天下子民需要你守护,将士们需要你,西京也不能没有师父镇守。”若东昌国没有他,等同于失去半壁江山。
“东昌人才济济,没有我,自会有别人可任命。”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多重要,一个国家,也不能只依赖哪一个人。
“可是——你还有个徒弟,若你有事,小六就没有师父了。”楚夕委屈巴巴的。
云薄瑾笑了,承诺道:“在你出师前,师父答应你会保护好自己。”
“不管什么时候,师父都要保护好自己。”这是她真心希望的。
“好。进去吧!”夜深了,他便不送她进去了。
“师父晚安。”
“晚安。”
看着她的背影走进星稀院,云薄瑾突然唤了声:“小六——”
楚夕立刻定住脚步,回头看他笑问:“师父还有事?”
云薄瑾眼底划过一抹犹豫,温润一笑道:“入冬了,夜里冷,多加床被子。”
楚夕笑:“好。”
云薄瑾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是那么孤寂。
刚走进房间,一支飞镖飞来,楚夕敏捷的闪身,躲开了飞镖,飞镖插进了古董架上,上面带着一张纸条,楚夕取下来。
纸条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公主今晚可有看到本王的态度?明。
楚夕愤怒:云景远简直是个疯子,太狂妄了,竟用刺杀师父的方式表明他的态度。
对于谋反者来说,师父的存在就是他们最大的威胁和障碍,他们首选要除掉的就是师父。
其实各国都很忌惮云薄瑾,都想除掉他,否则西华国太后也不会让她偷西京布防图。
可就这样一个忠心耿耿之人,还要被自己的皇兄猜疑,试探,真的替他不值。
师父,徒儿定不会让人伤害你。
泰慈宫,太后的寝宫。
今日早朝后,太后让人请云薄瑾过来一起用早膳。
“瑾儿,你都多久没陪母后用早膳了?”餐桌前,太后看着他,面带笑意问。
云薄瑾勾唇一笑,愧疚道:“儿臣不孝,常年驻守西京,不能在母后身边尽孝。”
“东昌国因有瑾儿,才有今日的太平,可你却要辛苦驻守边关,改日母后定与你皇兄说,让他调你回京,如今天下太平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朝中将领那么多,不能一直让我的瑾儿守在边关。”太后心疼道。
云薄瑾帮太后夹菜,诚恳道:“天下太平并非儿臣之功,而是皇兄雄才伟略,治国有方,儿臣除了这一身蛮力,并无其他能耐,也只能舞刀弄枪替皇兄守边关,若不让儿臣守边关,儿臣回京便只能做一个闲人了,所以儿臣甘愿为皇兄一生驻守西京,以报母后和皇兄的恩情。”
“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了,你是母后养大的,你的能耐母后岂会不知,你文治武功样样出色,这些年为了帮你皇兄稳固江山,四处征战,所受的苦,即便你不说,母后也能猜到。
想到你十二岁便披甲上阵,母后便心疼,觉得愧对你的母妃。
母后没有照顾好你,这些年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天下安定,母后只想我儿能回京享享福,莫要再如此辛苦。”太后拉过云薄瑾的手,心疼的湿了眼眶。
“母后,儿臣真的不辛苦,儿臣在西京很好,也很喜欢西京,甘愿留在西京。”云薄瑾的脸上带着无怨无悔的笑。
“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的让人心疼,你从小生长在京城,怎会习惯西京的黄土风沙,你总是说报恩,我们是一家人,何来报恩一说?每次听你说这话,便觉你与母后生分。你常年在西京,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与母后越来越远了。”太后满目心疼。
“母后,儿臣没有与您生分,儿臣虽远在西京,心中一直挂念着母后。儿臣答应母后,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定会多进宫陪您。”他云薄瑾这一生从不欠别人什么,唯有太后和皇兄的恩情无以回报。
“你这孩子,就是执拗,母后除了担心你在西京吃苦,还有一事最是忧心,过了年你就二十有五了,至今还未婚配,每次与你说此事,你都说不急,一年年就这么过去了,与你同龄的人,孩子都会作诗了,这些年就没有遇到过心仪的女子?”太后每次见他,最终话题总能绕到这上面。
“缘分还未到,不急。母后快尝尝这个菜。”云薄瑾赶紧扯开话题。
“每次与你说这事你都是这般应付母后,若你再找不到心仪之人,母后只能强行给你指婚。母后还想有生之年看到你的孩儿出生呢!”太后故作不悦的冷下脸。
云薄瑾依旧温润的笑:“母后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何止能看到儿臣的孩儿出生,孙儿都能看到。”他是将,刀尖上过日子,生死难料,不想害了人家女儿。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别光顾着给母后夹菜,你也吃,母后瞧你比上次回来瘦了不少。”太后满脸心疼。
“没瘦。”
“那个西华国公主还在你府中?”太后话锋一转。
“是。”
“她是端王妃,成天住在你府中成何体统,即便是师徒关系,也要顾及男女有别,你是皇叔,她是侄媳,何况她之前的名声那般,你更要与她保持距离,莫要让人背后说闲话,坏了一世英名。”太后的语气比之前严厉了几分。
“母后,传闻不可信,她并非没有规矩教养的女子。”至少他眼中的楚夕不是传闻那般。
“若她真是懂规矩的女子,就不该赖在你府中不走,影响你的名声。”太后对这点是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