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树下,林清浅望着满树盛开的梅花微微走神。
书中,顾长庚和楚灵云相遇,便是在这株梅树底下。
楚灵云见梅花开得明艳,情不自禁走进了这院子中,折了一支想带回去,不料碰上了满身是伤,充满戾气的顾长庚。
身为女主的楚灵云自然心地善良,关心顾长庚的伤,在对方冷漠拿剑指着她,让她滚时,她还义无反顾要给他上药,事后还将折下来的一支梅花送给顾长庚。
顾长庚将梅花带回屋内插好,好几日皆望着梅花走神。
两人因此互生情愫了。
“果真是有女主光环,若同样的事,顾长庚恐怕会直接拿剑抹了我的脖子……”
春夏听不清林清浅的自言自语,疑惑地问道:“小姐在说什么?是想要再多折一些梅花带回去吗?”
林清浅猛地从思绪中回神,“啊?”了一声,顺着春夏的话往下说,“没错,梅花开得挺好的,多折一些,我们也带几支回房里插着。”
房里顾长庚听了,心想:分明自己想带回去,还说帮他折了放房里,表里不一的人!
“是,那奴婢上树再多折些。”
春夏在地面够得着的梅花都折了,想再多折些,唯有上树才可以。
>见春夏动作并不熟练,好半晌都攀不上树枝,林清浅摇了摇头,道:“让开,我来吧。”
“不行,这太危险了,小姐若是摔了可怎么办,还是让奴婢来。”
林清浅不以为然摆摆手,拉开了站在树下的春夏,活动了一下筋骨,小脸扬起明媚的笑容。
“没事,我比你灵活多了,别忘了,假山我都能轻而易举的爬上去,爬这小小的梅花树不在话下……”话蓦地顿住了,毕竟在别人地盘,大大方方说爬人家墙头,总归不太好。
林清浅冲春夏眨了一下眼睛,“总之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手脚麻利的爬上树,春夏抬头紧张兮兮看着她,不停地提醒道:“小姐,你小心些……要不你还是下来吧,让奴婢上去……”
林清浅觉得春夏小题大做,没理会,一手抱着树干,另一只手迅速折了两支梅花,低头道:“我扔下去了,你接着。”
“好的,奴婢会接着,小姐你快下来吧,已经够了。”
“再等等,我再多折几支。”
林清浅伸手想折面前的一支,偏偏手还差点够不着,她只好身体往前倾,好不容易折下来了,面上一喜,下一秒,踩住树枝上的脚打滑,惊呼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
“啊!小姐你怎么样了?你的手……流血了!怎么办啊?”
春夏惊慌失措的声音让顾长庚心中一紧,放下书,快步来到房外,一眼便看见坐着地上,眉头紧蹙,手心冒着血的林清浅。
“怎么回事?”
“小姐上树想折梅花,结果不小心摔了下来,都怪奴婢让小姐上去的。”春夏内疚的眼眶里泪珠直打转转。
林清浅未来得及安慰春夏,顾长庚便沉声道:“别哭哭啼啼的,扶你小姐进屋上药,屋内有金仓药。”
春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抹了一把眼泪,回了声“是。”心急如焚的扶着人往屋内走。
顾长庚对听闻动静赶来的顾伯吩咐道:“打一盆温水送到我房里。”
“老奴这就去。”
顾长庚紧跟着进屋,见春夏捧着林清浅受伤的手直哭,眉头越拧越紧,略微不悦地提醒:“顾伯打了温水来,用热毛巾先擦干净,我去找金仓药。”
“对对对,奴婢先帮小姐把手擦干净。”
白皙的手心上血迹混着泥,的确需清理干净才好上药。
找药的找药,拧热毛巾的拧热毛巾,林清浅低头认真看过手心的伤,心中骤然松了口气。
所幸是被树枝划了一道小口子,不
深,否则在医疗条件退后的古代,林清浅真怕伤口感染而死。
春夏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伤口,紧张的手在发抖。
林清浅轻声道:“没事的,一道小伤口而已,血都自己止住了。”
话音一落,太过紧张的春夏手一抖,热毛巾重重按在伤口上,疼得林清浅“嘶”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春夏害怕的哭泣道:“小姐,对不起,都是奴婢笨手笨脚的弄疼你了,呜呜……小姐伤口又冒血了,怎么办啊?”
林清浅头都大了,尚未缓过那阵痛楚,又想安慰急哭的春夏。
幸好顾长庚过来,冷声道:“让开,我来。”
鬼使神差的,春夏将热毛巾递给顾长庚,退到一旁。
林清浅垂眸看着顾长庚替她清理伤口,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热毛巾,一点点将手心血迹和泥擦拭掉,轻柔的动作和他脸上凌厉的表情丝毫不搭。
顾长庚有条不絮的上完药,拿了布条把伤口包扎起来。
“回去后别碰水,自己再上一次药,便会没事。”
林清浅点点头,笑了笑,“谢谢长庚哥哥,不过可惜了,本想多折两支梅花给你放房里插着的。”
顾长庚抿了抿唇角,“我不喜欢梅花。”
林清浅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觉得顾长庚尚有半句未说,等了半晌,却又没下文。
顾长庚对上林清浅疑惑的目光,眼神微闪,又道:“回你院里去,我需继续专心看书。”
“那……我先不扰长庚哥哥看书,先回去了。”
行至门口,林清浅突然又转身道:“长庚哥哥,和老师傅约定的十日之期到了,你莫忘了去倾城坊取玉佩。”
顾长庚冷淡的微微颔首,林清浅嘀咕了一句什么,听不清。
林清浅走后,顾长庚重新坐于案前。
方才他的确还有半句话未说,他不喜欢梅花,用不着她上树折花。
半晌,顾伯敲门进来了。
“少爷,这是三小姐留下来的花,说让老奴插在你房里,你看书看倦了,可看看这赏心悦目的梅花。”
顾长庚面上神色淡淡,心中冷嗤一声,他要看打开窗便能见到,何须多此一举折回房里放着。
见顾长庚不发一语,顾伯拿不准他心思,又问道:“这花要如何处理?少爷若是不喜欢,老奴拿出去……”
“不用,放花瓶里,摘都摘了,别浪费。”
“是,那老奴给放花瓶里插着。”
顾伯离开后,顾长庚望了一眼花
瓶中盛开的几支梅花,心想,他虽不喜欢梅花,让留着,仅仅是不想浪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