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柔惊呼一声,怒声骂道:“不长眼的贱东西,连路都不会走了吗!看,把我新的绣花鞋都弄脏了!”
百合忍着膝盖上的疼,咬了咬牙,辩解道:“四小姐,分明是你的丫鬟绊了奴婢一脚,奴婢才会摔倒的!”
林清柔冷笑一声,对香兰问道:“你绊了她?”
“小姐,奴婢并没有,是百合自己摔倒的,不信你问小月。”香兰侧首看向另一名丫鬟,“小月,你告诉小姐,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名为小月的丫鬟道:“小姐,正如香兰姐姐所说,百合是自己不小心摔倒,奴婢亲眼所见。”
主仆三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林清柔大声喝道:“好呀,你这个贱东西,犯错了还敢狡辩,看本小姐不好好教训你!香兰,给我掌嘴三十!”
“四小姐,奴婢可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
“哼,母亲的丫鬟又如何?说到底还是个丫鬟,你今日犯了错,就应受罚,即使到母亲面前,我也占理!”
林清柔冷笑道:“香兰,动手!”
“是,小姐。”
仗着温氏有孕,如今在府中风头正盛,香兰底气也足,狠狠抽了百合一巴掌,百合吃疼的闷哼一声,白皙的脸颊立马红了大半。
百合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瞪着眼睛,“你们……”
“你什么!今日便让你好好记住自己丫鬟的身份!香兰,继续给我打,掌嘴三十,一下都不能少!”
百合咬着牙,忍受香兰一巴掌接一巴掌落在她脸上。
她心里明白,林清柔是仗着温氏如今得宠,报前几日的仇。
百合被掌嘴三十后,半张脸红肿的吓人,林清柔心中憋着好几日的气总算散了。
林清柔趾高气扬的俯瞰着狼狈的百合,道:“日后记住了,下人就是下人,敢在主子面前造次,便只有这个下场!”
林清柔轻笑一声,心情愉悦地道:“我们走,回明园陪着娘,毕竟娘怀了身孕,不便再四处走动,我得多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是,小姐。”
待三人离开,百合爬起来,脚步踉跄的回了幽兰苑。
徐氏听着百合讲述事情来龙去脉,眼神一点点的阴沉下来。
“夫人,是奴婢的错,将你命奴婢送去给大小姐的莲子羹打翻了。”百合跪在地面,脸颊红肿,双眼通红,好不可怜的样子。
徐氏道:“无妨,让人再重新熬一碗送去给清芜便是了,你先起来吧。”
“是。”
徐氏放下手中绣架,行至百合面前,纤细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红肿的脸颊,轻声道:“很疼吧?”
百合双眼含泪,咬着唇,摇了摇头,“夫人不必担心,奴婢不疼。”
“我本以为林清柔比起林清浅,是个更能掂清自己身份的,如今看来,是我看走眼了,不过仗着温氏有孕,竟敢骑到我头上来放肆!”
徐氏神情阴鸷,显然动了怒。
“夫人息怒,气坏了您的身体可不好,四小姐如今这般嚣张,无非仗着三夫人有孕,待过了大小姐的及笄礼,她便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林清芜及笄礼一过,夫人绝不容得下温氏肚子的孩子一日。
徐氏“嗯”了声,道:“不过今日让你受委屈了,你且放心,今日之事,日后我定会为你讨回来!”
“奴婢多谢夫人。”
“下去吧,库房中有凝脂膏,自己取来用。”
“是,奴婢告退。”
……
桃花村。
寒夜将绑上风清扬的亲笔信绑在信鸽的脚上,将信鸽拿到院子,用力的将信鸽往上一抛。
信鸽在空中扑腾两下翅膀,飞走了。
寒夜回到屋中,线条明朗的脸上神情严肃,欲言又止的望着风清扬。
风清扬挑了挑眉,道:“有话便说,这幅受气的小媳妇做派,老头子我看的起鸡皮疙瘩。”
寒夜眉头拧的更紧,道:“阁主,你可想清楚了,帮顾长庚追查图案之事,我们日月阁便算是插手朝廷之事,违背了我们日月阁一贯的行事宗旨。”
“怎么能说插手朝廷之事,长庚说了,他不会求我用日月阁的势力为他报仇,我如今不过帮我徒儿查点事情,谁也不伤,谁也不动的。”
“可是……”
风清扬道:“别可是了,这图案查不查得到,还是一回事,你想的未必太过长远。”
“阁主是说,江湖上还有我们日月阁查不到的事?”
“此图案,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见过,是否真如长庚所说出之江湖门派或杀手组织,也不一定。”
风清扬轻叹了一声,道:“罢了,先让人去查吧,暂且先不管,走,长庚带来的叫花鸡还剩两只,你去热热,我们用午膳。”
寒夜嘴角抽搐了一下,“阁主,如今才不过巳时,用午膳是不是为时过早?而且方才,你刚用了早膳不到两刻钟。”
风清扬咳嗽一声,瞪了眼寒夜,道:“你管我,我肚子饿了用膳还不行吗!”
“阁主,属下看你不是饿了,是又馋了吧。”
“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热,等下你不许吃!”
看着风清扬气呼呼的背影,寒夜额头浮现三条黑线。
若让江湖中人得知,大名鼎鼎的日月阁阁主其实是个馋虫,只需几只叫花鸡便能收买他,估计得惊得下巴都掉了。
……
幽兰苑。
“夫人,相爷来了。”
徐氏面上一喜,立刻上下端详自己的仪容,确认仪容得体后,道:“快,随我一同去见相爷。”
行至前厅,林琅天清雅俊朗的坐于上位,徐氏福了下身子行礼,道:“相爷。”
“夫人无须多礼,坐下吧。”
“是。”
徐氏在右侧坐下,柔声道:“相爷用过晚膳了吗?要不妾身吩咐下人去备些晚膳,正巧妾身也还未……”
“不必了,我已在明园用过晚膳。”
徐氏脸上笑容僵了僵,很快恢复过来,佯装若无其事地道:“哦,原来相爷在妹妹院中用过晚膳了,那相爷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妾身?”
林琅天颔首,道:“不错,我过来是想询问清芜及笄礼准备的如何了?”
“相爷请放心,妾身都安排妥当,定不会出错的。“
“嗯,清芜的及笄礼不能马虎,劳夫人多费心了。”
“这都是妾身应当做的。”
林琅天本欲起身离开,忽地又想起一件事,道:“如今温氏怀有身孕,你平日也多照料些,若明园缺了什么,尽管让福管家去办。”
徐氏藏于袖中的手,用力攥紧,面上却温柔浅笑的应道:“是,相爷请放心,妾身定会照顾好妹妹和她腹中胎儿。”
望着林琅天背影远去,徐氏面上的浅笑慢慢褪下,眼神阴冷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