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你没事儿吧？！”常云杉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莫燕之只是摆了摆手，一言不说并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推开了众人便是朝着旁边的小路走了回去。
旁边这几个中年男人那都是吓了一跳。
“二爷这没事儿吧？！这也不说话，也不生气，也不动怒，怎么这么平静？！”
“蠢货，你这懂什么，这叫伤心欲绝，有时候无声才是悲痛的最高境界！”
“你想想，咱们二爷就少主一个儿子，这下战死沙场了现在恐怕肯定是心如刀割，今天让兄弟们都机灵着点，千万不要去惹二爷！”
“…………”
常云杉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声。
他是第二次见到莫燕之这种状态，*那就是二十多年前，沈秋雨死的时候！
当时的莫燕之勇冠三军，手中又是有着数十万大军，随随便便割据一方那也是可以当一个诸侯！
但是当得知沈秋雨死了的消息时，就好像是心中燃起来的那股怒火，直接被浇了一盆凉水。
心中的斗志一下就是被浇灭了，只是不断的冒着黑烟！
现在这种情况，就好比是在火上浇了一盆水，冒着那黑烟。
对生活刚刚有了憧憬，一下就是让人给熄灭了一切希望！
也许现在对于莫燕之而言，时间万物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留念的？！
钱财地位都是身外之物，他唯一想要的不过是儿孙满堂，等到莫凡将自己的使命完成，一家人远离世俗，找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好好躲起来过点清闲日子！
这种日子在很多人看来都是非常简单能够完成和达到的，但是对于莫燕之而言，这种生活只能出现在梦里！
这一夜！
莫燕之失眠了，他没哭，也没闹，只是坐在房间中也不开灯。
大半夜，常云杉放心不下他，索性拿了两坛酒来看他，发现他房间的灯还开着。
“燕之，没睡呢吧，那我进来了啊！”常云杉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轻声说道。
可是推开门，见到的那一幕，常云杉自己都是傻了！
此时的莫燕之，之前那种一头乌黑的头发，如今竟然是开始变白了，整个人也是憔悴了不少。
一夜白头！
这真的是一夜白头啊！
虽然莫燕之是已经四十来岁了，但是整个人那都是非常的精神，依旧是跟二十多年前一样魅力十足，这要是稍稍收拾一下将胡子给修理干净，走在路上也是充满魅力的大叔！
吸引一些小姑娘喜欢那完全不是问题，可是现在，这一下就是白了头了！
黑眼圈也重了，整个人的气色都是非常不好！
“你疯了吗？！你明知道自己心性不好，这个时候还要练功，你想走火入魔吗？！看你刚刚这样肯定是被心魔所吞噬了吧！”常云杉立马快步走了进去，将那两坛酒放在了桌上沉声说道。
莫燕之直接就是一口酒喷了出来，吐在了地上：“哎！死了更好，就怕是死不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生活还是要继续啊，你能不能振作一点，还有咱们这些兄弟呢，你这样让大家心里怎么想？！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肯定是无法释怀这些事情，装的是风轻云淡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承担，你以为你是圣人啊！”常云杉冲着他怒吼道，可是骂着骂着，他的眼眶中也是湿润了！
这种场景，为什么总是那么熟悉！
二十多年前，似乎常云杉也是这样骂过他，同样是说了很多激励他的话，但是当时的莫燕之已经是死了！
就犹如一滩烂泥一样很难扶不上墙了！
此时的情况虽然和当年还是有点不一样，但是也快差不多了，一但处于这种情况的时候，名利，地盘，权势，在他眼中那就是过往云烟可有可无！
如果不是常云杉来找到莫燕之，告诉他还有个儿子还活着，那他都是会在那小镇上待一辈子！
“放心吧，死不了！”莫燕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虚弱的说道。
常云杉双手抓着他的衣领低喝道：“你大爷的！你大爷的！你可是莫家的一家之主啊，你要是都倒下了，你让兄弟们怎么办！二十多年前，你已经是放了大家一次鸽子，这一次兄弟们还是愿意跟你，难道你又要放弃大家吗？！”
当年，莫家可是唯一一个有机会问鼎天下的家族，明明莫燕之有着足够的实力打回去，可是当知道沈秋雨死了的时候，他整个人也是死了！
一夜之间，莫家就是直接解散了！
这是很多家族都难以理解的，但是也是在很多家族意料之内的！
他是个敢爱敢恨的真爷们，能为红颜君临天下，也能为了红颜解甲归田！
你说你要云起，那我便给你云起，你说你要风落，那我便给你风落，你说你要君临天下，我便带你看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你说你累了，想休息了，没关系，什么都不要了，陪你浪迹天涯！
这就是莫燕之！
他是个好丈夫，但不是一个好大哥！
好不容易莫凡跟他在性格上有所差距，在这种性格软弱上正好是跟莫燕之形成了互补，全部莫家人都是将希望放在了这个少主身上，众人是宁可自己死了，也要保护莫凡的性命！
如果有的选择，会有很多人愿意替莫凡去死！
大家都是将莫家问鼎天下的希望放在了莫凡身上，就好比你眼看着就要打到最后一关了，结果一下停电了！
当你开机的时候发现又要从头开始，但还是抱有希望，可是又到了最后一关，发现又停电了！
别说是莫燕之心态炸了，这就是其他人心态也是一样的炸裂了！
莫燕之坐在椅子上轻叹了一声说道：“我刚刚梦见秋雨了！她在骂我！骂我没有保护好儿子，你说学道之人，有五弊三缺！家庭不可能圆满，你说我，是不是也有五弊三缺啊？！”
“…………”
站在旁边的常云杉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一坛酒冷声说道：“五弊三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天道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的！你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这就是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