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八点刚过，曹坤便已经来到了玉堂春，坐在了司徒燕指定的位置上等待着。
如今的模样和昨晚暴跳如雷的样子截然相反，乖巧得像是一只饲养的宠物。
他心里很清楚，愤怒归愤怒，真要和司徒燕翻脸是不可能的。
他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本事。
司徒燕在燕京是什么角色，他在燕京又是什么地位。只要司徒燕想，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自己捏死，不费吹灰之力，有上百种方法让自己生不如死，甚至能让曹家瞬间陨灭。
他也只能在私下一个人的时候暴怒发泄不满的情绪，一旦让旁人知道，就像是被抓住了小辫子一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彻夜难眠。
这就是是因为恐惧，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恐惧。
这不早早的就来到玉堂春等着司徒燕，甚至要提前将近一个小时，可见曹坤对司徒燕的恐惧和恭敬。
恭敬自然是建立在恐惧之上的。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拳头硬、手段狠的人才能得到尊重。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正当曹坤在等着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说道。
那一瞬间，曹坤感觉自己就像是这个服务员一样。服务员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是自己对待司徒燕的态度，如此卑贱，谦卑。
自己自然不会把服务员法放在眼里，司徒燕自然也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是。”曹坤淡淡地应了一句。
“先生您好，这里的位置是有人预定了，所以您看我可以帮您安排其他位置吗？”服务员满面笑容，却让曹坤感觉到恶心。他甚至想一巴掌扇过去，将那谄媚的笑容打得稀巴烂。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手，因为打服务员的脸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曹坤本就心乱如麻，现在服务员又过来没事找事，让他更是不耐烦。他脸色一沉，正想要解释。
“不用了！”
一个凶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司徒燕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服务员吓了一跳，赶紧弯下身子，不敢抬头。曹坤也赶紧站起身来，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
“这是我的朋友，他坐我的座位有什么问题吗？”司徒燕看都没看服务员一眼，拉开椅子直接坐下。
椅子腿儿在地上划出的声音，就像是在刀子在服务员的心口上划了一道，让人汗毛倒竖。
“没……没有……我……我以为……”服务员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说道。
“滚吧。”司徒燕懒得听，挥了挥手随口丢出两个字。
“是……是……”服务员慌慌张张地跑了。
曹坤愣愣地看着服务员离开的背影，心中满不是滋味。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和对待司徒燕的态度截然不同，这就是身份和地位的差距。
燕京人只认识司徒燕，而不认识曹坤。
这就是现实！无比残酷的现实。
这是无论曹坤再怎么暴跳如雷、怒火冲天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就像是有些人出生就是帝王之相，而有些人出生就注定贫苦一生。
司徒燕也没搭理曹坤，自顾自地倒上一杯茶，一饮而尽。他黑眼圈极重，显然昨晚没睡好，眼睛半眯着，一副想要睡着的模样。
他朝曹坤挥了挥手。“坐下吧，还站着干嘛？你看中那服务员了？”
“不……不是……”曹坤自然不敢表露心中的真实想法，慌忙坐了下来。
“没点菜？”司徒燕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桌面，挑了挑眉毛。
“这不是想等你来了之后再点，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好。”曹坤悻悻地说道。
司徒燕也没多说，随意打了个响指，一服务员立马跑了过来。
“所有东西都上一遍，曹公子没来过玉堂春，让他开开眼。”
曹坤听着这话心里不太平衡，自己虽然不如司徒燕身份显赫，但好歹也是曹家公子。
司徒燕这话说得自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什么叫开开眼？这地方的菜是神仙吃的不成？
但他自然不敢明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好的，司徒公子请稍等。”
服务员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看来司徒燕经常这么点菜，甭管吃还是不吃，所有东西都来一遍，即使不吃浪费的那点小钱也根本不在乎。
等服务员走后，司徒燕一边端着茶杯，一边斜眼瞟着曹坤，冷不丁地说道：“曹坤，你神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啊，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吹开，抿了一口。
曹坤心中咯噔一声，冷汗直接冒了出来。他还困在昨晚的情绪中出不来，心中动了想要取代司徒燕的念头，可只是光想想就被司徒燕看出来了？！
“没……没什么……”
他吓得不敢动弹，魂儿都要飞走了。
“真的没什么？”
“没……没有……”
司徒燕挑了挑眉，没有再多说什么，放下了茶杯。“昨晚实在是没时间，你看看我这黑眼圈就知道昨晚搞到多晚，那几个妹子真是……啧啧啧……老子腰差点没给她们整断，真特娘的厉害。”
他说着，扭扭腰扭扭脖子。
曹坤一怔，合着这家伙特么的昨晚去风流快活了，才没接自己的电话。
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被排在风月之事后边。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只能强压在心里，不敢表现在脸上。
“司徒公子昨晚玩得开心啊……”
他咬着牙说道，现在不满司徒燕的做法。老子昨晚提心吊胆一个晚上，你特么的居然风流了一个晚上！
“还行，挺开心的，那几个妹子不错，改天介绍给你认识。”司徒燕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昨天你找我什么事情？你知道昨晚太忙了，根本没法接电话。”
司徒燕阴恻恻地笑着，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昨晚发生的情况。
“所以只能让秘书联系你了，怎么样，是什么大事让曹公子大半夜地找我。听秘书说你从下午一直打到晚上，打了二三十个？”
“是。”
看着司徒燕死皮笑脸的模样，曹坤更是来气，对自己一点尊重都没有！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一条狗。
自己是曹家的公子，不是他司徒燕的小弟，更不是他家的狗！
让滚就滚，让来就来，让叫就叫！
“那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说了。”
“好的。”
曹坤终究还是没有胆量敢翻脸，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他为自己感到悲哀和无奈，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虽然活得像条狗，但狗总有一天也会咬人的！
他抬起头，眼神里闪动着寒芒。
“昨天去按您的吩咐去富丽宫KTV，莫凡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