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就在莫凡转身的时候，陈启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差事都是有期限的，你这一次的期限的一个月时间。”
“如果成功的话，那就刚好度过历练期了。”
如果没有成功的话，莫凡也不用跟其他人一起被逐出拱卫司，而是直接下去见全彦。
当然，这些话陈启是没有说出口的。
有些东西，彼此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
待到莫凡离开之后，陈启这才抬脚，走进了刑房之中。
进刑房的一瞬间，他的表情便僵了一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凡下手竟然这么狠，全尸都没有给莫凡留下。
当然，陈启倒也没有因此对莫凡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毕竟，任谁要是被这么坑了一把，心中恐怕都会有些不爽。
所以说，发泄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全彦之所以让莫凡动手杀他，也是存在了这样的念头的。
毕竟，他自己知道带他父母妻儿离开的人逃命功夫有多么强，莫凡找到的几率几乎为零。
所以说，愧疚之下，他也只能如此了。
“下辈子做事不要如此莽撞了……”
陈启看着地上的血肉，低喃道：“你本来就是一个正直之人，眼下临死之前还要拖一个无辜者下水，想来恐怕是死，都死得不安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整个人就这么站在刑房之中，陷入了沉默。
陈启跟全彦其实是发小，感情谈不少深，但也绝对不浅。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因为全彦的原因，就收下莫凡了。
陈启也清楚，他虽然给莫凡提供了最大的帮助，但是莫凡的成功率依然不高。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一是为了尽量维持公平，二是为了让已经到了黄泉的全彦心中会好过一些。
对于全彦的死，陈启心中也没有什么悲伤之意。
在加入拱卫司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这些准备。
或是买骨他乡，或是死于污秽，或是青山埋忠骨，或是狱中了残生。
这些，都是正常的。
很多很多在拱卫司的人，都逃不过这些的。
天下想要长治久安，就必须得有一些人于黑暗之中陨落，于污秽之中牺牲。
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人。
“魂归九天，魄落九渊……”
良久，陈启的低喃在刑房之中响起：“生者悲苦，死人……”
“……平安。”
……
北镇抚司，莫凡第一次进入的那个院子之中。
封寻站在大堂的门口，莫凡站在他身后一步处。
在他们面前的散布阶梯下方，站了二十余名身穿暗色飞鱼服的身影。
圆边铁帽漆黑，腰间长剑凌厉，无声无息之间，有压迫感悄然朝着周围涌去。
在这些人的最前方，站着两名头戴圆高黑帽的身影，一人面相普通，身材也寻常，正是张松。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虎背熊腰，面相满脸横肉，看起来格外的凶神恶煞。
此人名叫蒙虎，乃是封寻手下最强的一名小旗，修为已至金丹巅峰，距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
不得不说，刚开始莫凡在看到北镇抚司门口看门的，只是几名凝丹期的时候，心中还颇有些是失望。
但是在北镇抚司待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能够明白拱卫司的强大。
不提那些的深藏不露的同知佥事，就连千户百户放在地方都是有数的高手。
不仅如此，下面的总旗官也尽数都是元婴期的强者，就连一些小旗都已经踏入了元婴期。
如此一俩，说拱卫司卧虎藏龙是一点儿夸大都没有。
莫凡在拱卫司走一圈，碰到的人之中，只要是小旗及以上的官员，他就没有几个能够看得出修为的。
在莫凡心中感慨的同时，封寻目光扫过面前的众人，沉声说道：“我找你们来，只有一个事，那就是离京办差。”
听到封寻的话，张松和蒙虎对视一眼，眼中均有兴奋之色闪过。
至于其他的校尉，也是身体一震，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毕竟，平日里的差事，功勋说实话真不多。
要是按部就班的办差的话，几十年过去了，恐怕顶破天了也就升任个小旗，然后就一直卡在这个位置上。
虽然如果自己的辖区出现了什么突发事故，处理好了的话，也能够得到不少功勋。
但是一般情况下，哪儿会有那么多的突发世故出现呀。
所以说，拱卫司校尉获取功勋的主要来源，还是差事，特别是上派的差事。
因为上派差事的功勋从来都不会少，特别是离京的差事，功勋更是高得吓人。
一般来说，一个离京的办差的差事，足够让一名校尉积攒够升任小旗的五分之一的功勋了。
多办几次差的话，完全能够在极短的时间积攒几十年都积攒不到的功勋。
只是，一般情况这种差事很少，而且拱卫司的差事也不是靠抢的，而是靠上面分配的。
一般为了公平起见，都不会将上派差事连续分给一个人，都是轮着来的。
本来上派差事就少，还得轮着来，这要是轮到自己头上，不知道要多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众人在听到有离京的差事之时，才会显得如此的兴奋。
特别是蒙虎，更是如此。
因为他眼下在小旗官的位置上积累的功勋值已经差不多了，只要完成了这个上派人任务，升任总旗官是妥妥的。
看到众人的样子，封寻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继续说道：“按照百户大人指示，此次这次外派任务由莫凡担任总负责人，全权负责此次差事。”
“尔等在办差期间，务必听从莫凡的一切吩咐，但有抗命不尊者，一旦查实，决不轻饶！”
听到全彦的话，张松等人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便发生了变化。
“莫凡负责这个差事？”
张松目光看向了封寻身后的莫凡，心中有些不敢相信。
本来他还以为是封寻准备让他们带上莫凡，方便蹭个功勋，以便到时候好转正。
结果张松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凡竟然是总负责人！
一个凝丹期的预备校尉，做外派任务的总负责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一时之间，张松的心中生出了浓郁的荒谬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