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看到，蒙虎看着莫凡的眼神深处，已经有了浓郁的恐惧之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凡的手段能够狠辣到这种程度。
不仅将一个书生冤枉至死，还想要过河拆桥，杀人灭口。
尽管，这要求是董家娘子自己提出来的，但莫凡的行为在蒙虎的眼里，就是杀人灭口。
尽管这行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蒙虎就是感觉怪怪的。
与此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最好不要背叛莫凡。
因为他不会知道，对方会对背叛者作出怎样的惩罚。
不得不说，蒙虎对于莫凡的看法，确实是有过好几次转变.
从最开始的不屑和后面的崇拜敬畏，最后到眼下的恐惧都能够体现出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刚开始了解莫凡的时候，会被他的能力和个人魅力所蛰伏。
但当你真正了解他之后，你才会明白，在这具看似温和稳重的皮囊下面，困着一具怎样的恶魔。
雪亮的长剑划破了空气，朝着董家娘子白皙脖子划了过去。
就在即将彻底落下的时候，长剑突然停在了那里。
只见莫凡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就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沉声说道：“不，你还不能死。”
说话之间，莫凡收剑入鞘，没有了动手的意思。
他也是现在才想到，杀了董家娘子固然不用担心这件事泄露，甚至能够将国子监推到风口浪尖。
但是别忘了，那可是国子监呀！
上面的人就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国子监逼到名声大臭的地步吗？
恐怕别说是那些文官了，就算是拱卫司上面的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莫凡这么做。
毕竟国子监里面的生员，都是大雍未来的官员，将他们的名声搞臭了，对于朝廷来说没有好处。
所以说，眼下莫凡杀了的董家娘子，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
一旦将这件事催发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最好的情况是，就让这这件事这么慢慢平静下去。
这样一来，莫凡自己的危机解决了，国子监那边也不会再生什么事端。
董家娘子显然不知道莫凡的想法，她也不会理解莫凡的想法。
本来已经准备慷慨赴死的她，在听到莫凡的话之后愕然睁开了眼睛。
随后她惨然一笑：“想来大人应该是觉得民妇的血会脏了你的剑吧，那行，民妇就自己去投井罢了……”
说着，她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这里。
莫凡眼角抽了抽，沉声说道：“本总旗的意思，是你现在还不能死，而不是说我不想杀你。”
“你且等一段时间吧，到时候你想投井还跳河，没有人会阻拦你。”
“呵呵。”董家娘子脚步一顿，惨淡地笑了笑：“在大人的眼中，我们这些百姓就真的是草芥吗？”
“你们说让我们生就让我们生，你们说让我们死，我们就得死？”
莫凡闻言，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说道：“你在我眼中是草芥，我在别人眼中，也是草芥。”
“你不想被人掌控生死，我同样也不想，但很遗憾，这就是现实。”
“很少有人能够改变现实，包括你，也包括我。”
听到莫凡的话，董家娘子的身体僵了僵。
她缓缓扭过头，看了莫凡一眼，眼中充满了古怪之色。
似乎是，很少有人会像是莫凡一样，跟她讲这么深刻的道理一样。
“大人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民妇也只能听从大人安排了。”
良久，董家娘子如此说道。
“听本总旗安排？”莫凡沉吟了一下：“那本总旗就让人将你丈夫的母亲给……”
“那样一来，对外就说她是气死了，你也就可以安心回家了。”
“至于邻里那边的风言风语，你且不必理会，反正你自己后面也是自尽的不是？”
听到莫凡的话，董家娘子脸色一白，直接跪在了地上：“大人，民妇的娘是无辜的呀！”
“民妇就算是死，也万万不能如此做呀！”
要知道，她之所以会同意帮莫凡办这件事，不就是为了救她丈夫的母亲吗？
所以说，眼下怎么可能同意莫凡这么做。
毕竟，大夏以孝治国。
哪怕是她丈夫的母亲对她非打即骂，她也不能作出这种事情的。
莫凡见状，皱了皱眉头。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他哪儿顾得了那么多，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此时，他还真不好这么办。
毕竟要是董家娘子真自尽了，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莫凡沉吟了一下：“既如此，那你这段时间便呆在府衙，跟我女儿同吃同住吧。”
“当然，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本总旗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只能用我前面说的方法了。”
“民妇同意！”董家娘子连忙说道。
她生怕回答慢了一步，莫凡就真派人去动她丈夫的娘了。
“那便随我来吧。”
莫凡起身离开了正堂，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董家娘子不敢犹豫，连忙跟了过去。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后院。
能够看到，阿奴依然盘坐在火盆边上，尝试沟通天地灵气。
她的小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红扑扑的，仿佛一直赵坐在这里，哪儿都没有去过。
莫凡也没有表露出丝毫异样，只是淡淡叫了一声：“阿奴。”
此话一出，阿奴连忙睁开了眼睛。
“父亲。”
她叫了莫凡一声，又看了看跟在莫凡身后的董家娘子，眼中有些的疑惑。
“这是……”莫凡正准备介绍董家娘子，却愣了一下，而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民妇叫白芷……”董家娘子低声说道。
莫凡眼角抽了抽，他实在是无法将白芷这个名字，跟董家娘子这个称呼联系起来。
一个像是二八少女，一个像是菜场大妈。
不过，因为董家娘子看起来岁数也不大，而且长相颇为秀丽，所以倒也不是太违和。
压下心中思绪，莫凡重新介绍道：“这是白芷，会跟你住一段时间。”
说着，莫凡又对白芷说道：“这便是我的女儿，你叫她阿奴就行了。”
“民妇见过阿奴小姐！”白芷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可是听说过，像是这种官家的女儿，都是娇生惯养的不好伺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