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算计这一切, 就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
之前她找人买凶,就没想过要留活口。至于那几个下人,她压根就没放在眼中。
只要刘老爷死了, 解药是她的,家财也是她的。
至于心里的歉疚……刘老爷找人杀她, 她找人杀回去, 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亏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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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做梦也没想到, 刘老爷竟然会将计就计,直接说她死了。害得她如今连府门都进不去。
“你瞎了吗?连本夫人都不认识?”
管家满脸不以为然,:“小的只听老爷的话,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您……还是赶紧走吧, 再留在这里,小的可要报官了。”
刘夫人才不怕报官,当即气得冷笑连连:“你去啊!”
管家见她底气十足, 左右观望一番, 压低声音道:“夫人, 之前您威逼那些人写卖身契的事, 小的可都有证据, 您如果去了公堂上想要再回来, 怕是没那么容易。反正老爷说您死了, 你干脆就死了, 再也不要回来……”
刘夫人瞪大了眼。
她做的那些事并不隐秘,不过都给了大笔银子封口。应该不会有人找茬才对。当然了,如果有这些下人故意要找他的不痛快, 说不准也能找出些证据来。
再加上之前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有理有据,不怕人追究。就算把人打死,那也是有卖身契的下人。哪怕是威逼的又如何,不愧是别人心甘情愿按了手印的。
可这一次不同,她找人买了凶。要是这事情闹出去……她不敢细想。
一时间,刘夫人有些后悔。不该贸贸然在村里动手。
不过,那时候她也仔细想过,如果不在村里,回到城里之后,想要再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站门口站了许久,到底没有纠缠,转身缓缓离开。她还可以回娘家嘛!
结果刚回到娘家,就得知兄长派人传来的消息:家里的妹妹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连刘家都不容她。
也是这个时候,刘夫人才恍然想起,对于她不守妇道找男人在身边伴着的事,娘家人并不赞同,时常找人劝说,她全都没当一回事。
如今,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娘家人早已忍无可忍,这是无论她真死假死,都当她是死人了。
不!
他们怎么能这样?
刘夫人想要闯进去,却被一大群护卫撵了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可不想挨打。
反正名下有那么多的宅子,找一间住下后从长计议。事实上,她这些日子,也是住在自己的宅子里。
回到暂住的小院,发现院子大门上了锁,她这个就没上前去敲,里面没有动静。她顿时就恼了,该不会身边的下人也被人收买了吧?
看这架势,十有**是真的。她本也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干脆搬了石头砸锁。
锁还没砸开,边上的小门处有人探出头来:“谁在那里,再不走,我们要报官了!”
刘夫人:“……”
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明明就是她的陪嫁,曾经最忠心不过的人,此时却睁眼说瞎话。
他不认识自己?
这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人不知道得了谁的吩咐,不肯认下自己。
“这位夫人,你赶紧走吧!”
刘夫人转身就走,她要去找娘家哥哥理论。怒气冲冲走到一半,忽然察觉到边上有间铺子开着门,里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脚下一转,直接走了进去。
“陈秋叶,我的解药呢?”
找回自己的身份固然要紧,可拿到解药也同样要紧,她再也不想承受那样的痛苦。
楚云梨看着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你是谁?”
刘夫人今日到处碰壁,最恨听到这句话,明明认识她的人,却一个个都装傻。她不觉得自己恢复不了身份,但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人不爽。
“你瞎了吗,连我都不认识?”
这话挺不客气的,楚云梨笑意盈盈:“我还以为你要晚点才来找我呢?”
听着这话不对,刘夫人皱眉:“那男人已经死了,你手上的解药只有我一个人能用。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等到把身上的毒解了,再收拾这个女人不迟。
不过一个乡下毛丫头而已,竟然敢和她作对……心里想着要如何对付面前女子,就听到面前女子笑着道:“我可没有什么解药,听你这话里话外,好像我会对人下毒似的,夫人实在高估了我,我只是个大夫,只会治些简单的病症,可不会那些腌臜东西。”
“你……”刘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你确定要装傻到底?”
“我本来就不够聪明,夫人这话从何说起?”楚云梨笑意盈盈:“夫人若是要瞧病,尽管伸出手来,我看看能不能治。”
眼看刘夫人不肯伸手,楚云梨叹了口气:“凡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治病这事更是需要咱们互相信任。你既然觉得我治不好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不要站在这里,耽搁别人求诊。”
刘夫人面色铁青,气得胸口起伏不止:“陈秋叶,你确定要和我做对!”
这话多新鲜呢。
楚云梨和她作对也不是一两天了。
“我听不懂夫人的话。”
面前的人胡搅蛮缠,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刘夫人真的想扑上去拽开这女人脸上的虚伪。
但她是大家夫人,不能做这样的事。
“陈秋叶,那颗解药只有我能吃,也只有我会出大价钱买。你别再装模作样,赶紧拿出来。那男人已经死了,没有人再出价。”
楚云梨再次伸手:“我要先把脉。”
刘夫人烦透了 ,但人在屋檐下,她耐着性子将手放上脉枕。
楚云梨装模作样把脉:“夫人,你没病啊!就是有些体虚,又吃了太多补药,虚不受补……”
刘夫人气笑了:“你还要装傻?”
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
两人对视许久,刘夫人一字一句道:“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我这个人本身脾气就不好。”
“然后呢?”楚云梨一脸好奇。
刘夫人一愣:“什么?”
楚云梨满脸嘲讽:“现在你身边那些得力的人都不肯认你,你要如何对我不客气。说难听点,就你身上那点银子,还没有我手头的银子多,你要怎么给我找麻烦?”
刘夫人听得出来,她分明已经认出了自己,刚才都是在装傻,这会儿才不装了。
“陈秋叶,把解药给我。”
“还是那句话,夫人没病。”楚云梨一本正经:“你不信,可以去找满城的大夫诊脉,看有没有人说你中毒。”
刘夫人早已经看过不少大夫,她看着面前的人,沉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你就是给我十个机会,我也是这样的话。”楚云梨摆了摆手:“赶紧走吧,不要再赖在这里。”
刘夫人心存侥幸,难道陈秋叶怕事,已经把她身上的毒解了?
“你确定不给我解药?”
楚云梨头也不抬,摆了摆手,像甩个苍蝇似的。
这样的态度,刘夫人心头满是怒气:“咱们走着瞧。”
“你还能去哪儿呢?”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女子含笑道。
刘夫人霍然回头,皱眉问:“你这话是何意?”
楚云梨含笑起身去关上了医馆的门,屋中只剩下二人:“不瞒夫人说,我今天来此,就是为了等你的。”
刘夫人眼神凌厉地瞪着她。
“夫人也知道,我那些药挺好用的。”楚云梨似笑非笑:“事实上,我的药挺多,也不是就那一种。你娘家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找了个机会……”
听到这番话,刘夫人福至心灵。
也就是说,面前的女人给她娘家的亲人也下了读,害得他们不敢认他。
“你……”
楚云梨扬眉:“不用你夸我,我知道自己做的好。刘夫人,你嚣张跋扈半生,可想到自己会有今日?”
刘夫人往后退了一步。
她自己中过毒,知道那样的疼痛有多难受。尤其晚吃了解药之后那次,简直痛得死去活来。
最痛的时候,要不是想活,要不是知道有解药,她真的就寻死了。
“你……我确实对不起你,但我也没有亏待你。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该知道感恩。”
楚云梨气笑了:“这些东西是你心甘情愿给的吗?要不是我逼你,你会给吗?”她笑意盈盈:“刘夫人,众叛亲离的滋味,好好享受吧!”
刘夫人狠狠瞪着她:“你就不怕我……”
“如何?”楚云梨嗤笑一声:“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这种背靠家族才能嚣张跋扈的女人,能有多大本事?你想伤害我,梦里差不多。”
刘夫人险些气得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