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公事公办不愈多说的模样,齐长茗见了之后,眉心蹙了起来,“盈语,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曾经我们约定好一起白首,你还千里迢迢离开家乡跟着我来这么远,难道你对我的情意都忘记了吗?”
“现在你冷淡的说这些话,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说话间,他眼圈都红了。
对上他的眼,里面满是失落不甘。其实他对辜盈语确实是有几分感情的,只是敌不过权势地位而已。
“殿下,我们之间不可能。”楚云梨正色道,指了指一旁的宫女,“以后别做这种事了,既害了别人,也容易搭上自己。”
太子要是知道齐长茗收买东宫里面的宫女,定然会怀疑他的。
虽然本来太子对这几个弟弟的野心大概也心里有数。
若是太子储君之位一直稳固,兴许底下的这些皇子还不会这样,但他一直病歪歪眼看着就要断气,那位置至高无上,谁不想要?
不动心才奇怪。
“你还是担忧我的。”齐长茗上前两步,“盈语,你怎么突然就变了?”
没完没了了!
楚云梨皱起眉,“殿下,如今您有未婚妻,皇上金口玉言亲自赐婚,您这辈子只能娶她。”娶了之后若夫妻失和都不能闹得太凶,要不然岂不是皇上不会选人?
“我们之间的约定本就是一场梦,谁家乡野出身的姑娘能够做皇子妃?京城权贵云集,这些日子我也学会了许多。曾经我不懂这些,但是你是懂的,那么,与我约定百年之好的你,那时候是什么想法?”
齐长茗面色难看起来。楚云梨才不管他面色如何,本来就是,辜盈语不懂她自己身份不够不可能做皇子妃,难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再说,楚云梨根本不认为身为皇子的他会真对一个医女动情到愿意娶他为妻。不过是拖着,拖到辜盈语愿意为妾的时候,他就能把这样一个医女收在身边罢了。
楚云梨面色冷了下来,“有些话摊开来说就比较伤人。你不天真,我也不蠢,这场真爱的谎言我也不的目的。往后,别再纠缠我了。”
她往前,身后的齐长茗又追,她回头,看着他脚下,“好歹我救过你的命,不求你报恩,只要你放过我。”
什么真爱?
不过是他想要让一个医女真心帮他的手段而已。
身后的宫女战战兢兢的,眼看着前面就是东宫,她低声道,“辜大夫,方才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何三殿下会那里等着……”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太子的病已经痊愈,不过他到底病了多年,还是要调养几个月的。调养这事吧,谁都可以,她到了太子面前如实说了,也说了自己想要搬走的事。
太子似笑非笑,“三弟果然放不下你。”
就说没什么事能够瞒住太子,这才过去多久他就知道了,“民女不会与人为妾。”楚云梨还是那句话。
“哦?”太子来了兴致,“若是本宫的那位表弟,你也不肯?”
赵风?
他要是敢说纳妾,楚云梨非揍他一顿不可。
“不肯。”她语气认真,“殿下,我要搬出去了。”
反正她向来有话直说,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乡野之人嘛。
皇上当着众人的面赏了她宅子官位,算是谢礼,这事情又不是秘密。还真得早些搬进去住才好,太子也没拦着,“去吧。”
眼看着她就要出门,他道,“日后若是遇上了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这话听了还是很舒坦的。尤其出门之后东宫管事送上一个打开的匣子,里面厚厚一叠银票,楚云梨就更满意了。
在她看来,太子比齐长茗坦荡多了,送这些谢礼还救命之恩虽然还不够,但还有承诺在。齐长茗呢,一句真爱,什么都抵了。真爱这东西辜盈语不想要了吧,他还觉得她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其实没什么搬的,她来东宫时孑然一身,连药材都没有,衣衫都是太子妃新找人现做的,知道她要搬走,太子妃还过来帮着指挥人收拾行礼,凡是给她做的衣衫首饰,包括药房中的药材药柜,通通收拾了给她送到福泰街的宅子里。
如此一来,她到了那边宅子,只需要把厨房收拾一下,就能过日子了。
太子妃还试探着想要送人,楚云梨收了两个丫鬟,这俩丫鬟不是宫女,只是太子妃调教出来的,有些规矩她可以不守,但却不能不知道。
三月初五,楚云梨终于到了自己的宅子,三进的院子很大,她自己一个人住,其实好多地方根本不会去转悠。只把正院收拾出来住进去就行了。又抽空去买了人回来打理园子,做这些事她不是第一回,颇得心应手。
还有,她还去街上买了两间铺子,她说想开医馆的话不是说说而已,内城的铺子买不到,她也没想买内城,就搁外城最差的地方准备开一间。
搬进宅子收拾了几天,她才去太医署。
知道她身份之后,就已经有人把属于她的官服送了过来,这太医署的女医不只是她一个,看到官服,她有些讶异,六品!
要知道,这太医署的医首拢共也才五品,七八品和不入流的医士都有许多,这整个太医署,六品的太医总共也就四位,如今加上她,有五位了,值得一提的是,那四位全部都是男人。六品的太医,就她一个女医。
真正到了太医署,勾心斗角的事情其实没有,倒是有不少人拿着脉案前来请教,并且,一整日都有人来来往往的。
楚云梨也并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凡是她懂得的,都愿意说说,毕竟,这些人医术高了,也能救更多的人,兴许也会分一点善值给她。
没多久,面前就围了一圈人不。
后宫那边也有人过来寻太医,那几位太医是不动的,去的都是底下的医士。不过,来的也是些位分不高的嫔妃就是。
反正无论谁来请,楚云梨是不去后宫的,皇上说了,她是给各家女眷瞧病,翌日她就拎着药箱去了高家。
高家住在翰林院官署中,普通的小院子,看起来清贫。翰林院中书最多,也没什么油水,如果会钻营会说话的,兴许会得皇上另眼相看,那就前途无量了。与之相反的,就是前途无亮了。认真说起来,其实哪里都差不多。
高家有女嫁给三皇子,算是熬出头了,楚云梨到的时候,里面颇为热闹,似乎还有几家夫人前来拜访。听说她来了,高夫人亲自出来迎,笑吟吟道,“辜大夫的药妤意喝过之后,面色都好看了,她自己也说轻松许多,还要劳烦你多看看。”
一进门,就看到屋中大大小小的匣子,布料首饰各种都有,不大的屋子被占去了大半,见她惊讶,高夫人笑着解释道,“这些是三殿下昨天送来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言语间,颇有几分自得。
齐长茗他不是不喜欢这未婚妻吗?
倒也不是不能送礼物,只是他这一送,落在外人眼中,就成了他很看重未婚妻了,如果只是做给皇上看,很是不必如此。
送不送都是他的事,辜盈语或许会伤心,但她就无所谓了。
高妤意的病情对于别人来说很难,但对于她来说,只要给她时间调理,肯定能好起来,把过脉后留下了几副药便起身告辞了。
高夫人亲自送她出门,还塞过来一个荷包,不容拒绝。
楚云梨收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真要是不收,人家反倒不安心。
天色还早,她打算再去一趟侯府。马车刚出翰林院官署就被拦下了。
车夫有些迟疑,“辜大夫,前面是三殿下。”
大街上拦马车,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本身现在就已经有人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诸多猜测,好在她已经离开皇子府一个多月,虽然是和他一起回来,但只留了两晚上,且两人并没有私底下来往。
又有她后来又跑去把太子顽疾治好了的事情在,有心人都知道两人大概是真没有那些关系的。
好不容易撇开了,如果又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等于白干。
楚云梨吩咐道,“直接走,假装看不到就是。”
车夫是她自己买下的人,闻言虽觉得不妥当,却也不敢反驳,一鞭子甩上马背,马儿嘶鸣一声,直接出了官署往福泰街而去。
到了侯府表明身份,立时就有管家带她去了赵风的院子,今日赵霖不在,榻上的赵风看到她,颇为惊喜,“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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