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顾田氏的阻拦,执意去了田家。
田氏着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飞快跟上。
但其实她哪里有经常干活的李大虎快,他敲开田家的门,直接就道,“我听小善娘说,你们家借我们银子了?”
开门的是田氏的嫂子,闻言皱眉,“我们家可没借!”
又一脸说教的神情,“这亲戚之间,最忌讳银钱来往,有时候为了这,亲戚都失和了。我们两家之间,最好是你们别问我们借,我们也不问你们借。”
李大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回身看向气喘吁吁才追上来的田氏,“你怎么解释?”
田氏累得不行,一把拉了他到一旁,低声道,“还好你没说漏嘴,我那次问我娘借的,不能胡说八道,我们悄摸的还了就行了。”
“悄摸?”李大虎瞪着她,进门后直奔主屋,“娘,你们问我家借了二两银?”
田母先是一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看向门口的田氏。
田大嫂可不管这其中的眉眼官司,立刻道,“娘已经许多年不管家了,平时吃穿都有,拿银子做什么?”
李大虎眼神里愈发失望,只问,“到底借没借?”
“没有!”田母还在迟疑,田大嫂已经斩钉截铁,不止如此,她还不满地看向田母,冷声道,“你要是承认了,倒是帮小妹担下了,但你上哪儿去拿二两银子还他?”
田氏满脸着急,却没有打断李大虎的话。
她当然可以直接喊破是李家欠田家,但她也和田大嫂一样,田大嫂怕这债变成了真的。她也怕,要是当着田大嫂说了她借了亲娘的银子,她和田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田大嫂心里难免会起嘀咕,别闹得婆媳失和,到时候她娘日子的不好过不说,二两银子还成了个大疙瘩了。
田大嫂如此一说,田母便点了头,“我们两家之间,并没有互相借过银子。”
田氏闭了闭眼,不用看都知道边上的男人已经暴怒了。
她这边担忧,大嫂还不高兴,指责她道,“妹妹,你家中银子对不上账,也不应该把祸往田家引,要是真借了还好说,问题我们是真没借。”
李大虎语气认真,“是她说,问你们借了二两银子花,还催我年前就要还。”说完,转身出门。
田大嫂惊疑不定,看着田母,皱眉,“娘,你不会真借给妹妹了吧?”
田母本来是为了想给女儿圆个谎,本就是再嫁,且还是二两银子这么多,一个不小心兴许还会分开。哪敢随便接话。就迟疑了两息,现在好了,儿媳妇觉得她之所以迟疑,是里面有问题。忙解释道,“我哪儿还有银子?他那么凶跑来问我,我吓着了。”
对于婆婆有没有银子这事田大嫂持怀疑态度,但应该没有二两银子那么多。不过,这也不能证明她平时没有偷偷补贴女儿……想到这里,田大嫂不满道,“有没有这事儿就要明说。万一你应下了,他那边当真了非要我们还,砸锅卖铁都还不起。”
“还有你。”她转而看向田氏,“妹妹,我没有得罪你吧?这事情怎么也不能往娘家扯呀?再说了,那可是二两银子,你花哪儿去了?”
李大虎已经不见人影了,田氏的眼泪掉下来,这一回是真哭,把自己被人勒索到后面到处借银子的事情说了,对着娘家,她还是老实的,“我这不是想着,他要是还了那些银子,又开始拿着送人,好歹瞒下二两银子存在那里……我哪儿知道他这么较真!”
田家婆媳两人看着她,田大嫂疑惑,“你欠的银子不是都还上了吗?那些混子,为何还缠上你?”
田氏眼神躲闪,见婆媳两人非要问个究竟,她干脆合盘拖出。
其实田氏也有小心思,娘家人知道真相,对她只有好处。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往后要是有人说起,田家这边还能帮她说几句话。
她算盘打得好,但听完了始末的田家婆媳两人面色难看无比,尤其是田大嫂,当即就怒了,“李大虎曾经那么帮你,柳玉娘虽然有时候会拦着,但也没拦住。好歹算是你半个恩人,你不思报恩就罢了,反倒如此……如此卑鄙,还不要脸,盯上人家男人就算了,居然还敢找人打她,这个镇上,再胆大的女人也只是和自己男人吵吵,你这样敢找混子去打别人媳妇,还是对你有恩的人,狼心狗肺!”
说完,直接起身就走,还丢下一句话,“今天家里没人,不留客!”
潜意思就是不留田氏吃饭,更不可能留她住下了。
田氏吓着了,虽然知道自家嫂子性子烈,但这样赶她出门还真是第一次。
边上的田母叹息一声,“你回吧,往后,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少回来。回来我们也没空招待。”完全是断亲的意思。
田母说完,也起身要走。
这一下田氏真的着急了,一把拉住她娘。
田母身子还算硬朗,甩开她,道,“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为你外甥女想想?她们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岁,要是出了你这样的姑姑,往后谁敢上门提亲?”
说完,她摆摆手,整个人老了十岁不止,佝偻着身子出门,“别回来了。”
不提田家的鸡飞狗跳,李大虎出门后,本来还想去找自己女儿,又想起家中还有儿子,那么小的孩子自己躺在床上,挺危险的,于是沉着脸回家。
回家不久,就看到田氏回来了,哭哭啼啼的。很奇怪,以前看她哭,只觉得她可怜,在知道她满嘴谎言又听了楚云梨那话之后,顿时怀疑她兴许哭都是假的。
这女人怎么那么多眼泪,说哭就哭?
李大虎需要静静,见她回来有人看孩子了,自己就出门了。
————
天气愈发冷了,那年轻人真的挺勤快,有了李香香的话之后,他一天能送上七八回,大冷的天,他愣是跑得满头大汗。
楚云梨最近接了一个绣屏,绣花这活得仔细,就是歇眼睛也得告一段落之后,要不然找线头麻烦。所以,基本上都是李香香去开门给钱。
转眼到了冬日,那年轻人又来了,李香香出去开门,她们家柴火堆了半院子,楚云梨盘算着是不是要缓缓,正想和她说呢,就看到她抱着个包袱进来,一打开,是个土碗,上面还盖了个小的,一看就是里面装了吃食。
楚云梨顿时皱眉,“怎么还送上吃的了?”她可没想过那年轻人做女婿。
李香香还挺高兴,“娘,是炖鸭子,人家特意拿来给我们尝尝的……”
“等等!”楚云梨抬手止住她的话,“人家凭什么给我们送鸭子?”狐疑的打量她。
李香香愣了下,哭笑不得,“娘,你想到哪儿去了,他早前不是说要做生意嘛。我看他赚钱认真……就像是学绣花,一般认真有韧性的人都容易成功。我就多问了一句,他说炖鸭子。”她偷瞄了一眼自己娘,语气认真,“他有手艺,我有银子,要是这鸭子好吃,到时候我出银子他出力气,盈利五五分……娘,您觉得怎么样?”
合着开始学做生意了?
土碗打开,里面确实是鸭子,汤透亮,泛着香味皮已经软了,楚云梨喝了口汤,以当下来看的话,这味道确实不错,且记忆中那个年轻人很会精打细算,做生意说不得还真能赚。
李香香也喝,喝完了,半晌才道,“娘,好吃是好吃,但我怎么觉得还不如你炖的?这能赚到钱吗?”
“其实还是不错的。”楚云梨中肯的说了一句,“不过呢,做吃食味道好确实很重要,但更重要的人。”
关于这个,李香香早就想好了,“到时候我们去找镇上写一份契书,写明了账本清晰,一月一送。”
“这账本我不会看,但可以找人帮我看。”
楚云梨笑了,“挺有主意啊。”
李香香有些羞涩,振振有词,“我得赚钱给您养老啊,绣花我又不行。”
绣花也是要天分的,需要一定的审美,还得脑子灵活,绣出的东西才能活灵活现。李香香在这上面确实欠缺了一些,以她的手艺,养活自己可以,但绣花太费眼睛了,当爱好还行,不能靠这个赚钱。
之后的事情楚云梨没理会,没多久,靠近东街这边的一处小院子被租了,然后大门加宽,里面多余的隔断敲了。
小年的时候,那家食肆就开张了,味道不错,一开始三天,还每桌送一碗老鸭汤。那鸭汤据说滋阴补阳,对男女老少都好。
效果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不过那味道确实可以,三天之后,客人不见少,反而稳定了下来。好多都是东街这边的人去吃。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镇上又出了事。
那三个混子,居然在腊月二十六那日死了一个。
说起来还和那家新开的食肆有关系,三人去吃吃喝喝,因为菜色不错,喝得太多,互相搀扶着出门的。
出门之后三人分开各回各家,但有个就在李家门口趴在地上,冬日里天冷,一晚上没有人发现,等到翌日早上蒙蒙亮的时候,去街上卖豆腐的人一脚踢上,新出锅的豆腐摔了一地不说,隐约看到地上躺着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大叫之下,周围的人亮了烛火出门,就看到了地上的人,浑身都僵硬了,可见是夜里就死了的。
出了人命案了,镇长找来了另外两个顺利回家的问事。
主要是问三人有没有仇人。
仇人?
说起这个,那可就太多了,首当其冲就是路旁住的李大虎。
自然是要问恩怨缘由的,两人还没开始说,边上本来看热闹的田氏看了看围观众人,顿时面色惨白,脑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12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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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易珣是易家独子,家中三代单传,孤僻冷傲,独来独往,易家父母为此操碎了心,搬了几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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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父母看着易珣一日三次往人家家里跑,哪里还有什么孤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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