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是不可能让他进来的。
楚云梨扶着肚子出门,远远的就看到了门口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方远烈,并没有上前,只站在大门口,问,“有什么事,说吧!”
这么多人面前,方远烈不好说,试探着道,“是私事。”
柳绍蹙眉,“我去吧。”
楚云梨笑着摇头,“怕是他不会告诉你。”
要问方远烈这个世上最讨厌的人,大概非柳绍莫属,她扶着肚子,走到了他三步远处站定,又吩咐护卫站远了些,“说吧。”
方远烈抬眼看着面前披着披风的女子,眉眼间意气风发,衬得她容貌娇艳,如一朵盛开的花。再不见曾经面对他时的小心翼翼和讨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离开他后,她确实过得好了许多。
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她离他最近的距离了,再想要强求,她大概会如以前那般毫不客气的赶他离开了。
“以前是我不对。”方远烈声音艰涩,“我不该对你要求太多,是我错了,离开你越久我越是后悔,我们……我知道,你会再次成亲是因为孩子,是我让你失望。你想要怎么罚我都可以,你能不能再让我照顾你?照顾我们俩的孩子?”
柳绍听不下去了,这人当着他的面就说这些话,是把他当死人么?
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嘛!
“那是我的孩子!关你屁事,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柳绍毫不客气,“当初你只嫌婉娘做得不够多,对你不够好,现在后悔,早干嘛去了?晚了!”
说着,他还犹自觉得不够,把楚云梨揽入怀中,“婉娘,我们别跟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说话。外头风大,我们回家吧。”
楚云梨点头,转身进门,还丢下一句话,“要就说这些话,以后你都不必再来了,我们早已经没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方远烈语气激动,“你腹中有我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你喝了那么多药,我们期待了那么久,你怎么忍心让他生下来就没有父亲?这个病秧子,根本不配给我儿子做父亲……”
闻言,楚云梨神情微怔,感觉到腹部的隆起后,顿时哭笑不得,合着方远烈看着肚子的月份,以为这孩子是他的?
柳绍立即扶着楚云梨的肩,一手护着她肚子,“你想得美,这是我的孩子,你四年了都没让婉娘有孕,怎么会现在有?你也不是只婉娘一个女人,别的女人有孕么?自己废物就算了,还想要抢我儿子!不要脸!”
楚云梨穿着披风,正常看根本看不到她肚子多大,这会儿柳绍手虚虚一放,已经看得到滚圆的腹部,方远烈一脸不信,“这么大的肚子,昨天我得到消息后已经问了,那些有经验的婆子都说你至少六个月身孕,那时候只有我陪着你,这孩子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听到这话,柳绍有些得意,“我闺女长得快,难道不行吗?”
他是想要个闺女的,只是这话不敢在陆成富面前说,只能私底下喊了。
方远烈还想要再说,柳绍已经不耐烦了,“这就是我孩子,不关你事。”
扶着楚云梨就要进门。
方远烈大喊,“你个病秧子,又能陪她几年?”
柳绍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含笑看向身旁的人,“我能活多久,便一心一意陪她多久。”
“绍愿穷尽此生,陪伴她身边,护她一生一世。”
又回头得意道,“别说我活不了多久这种话,总归我要比你活得久的!不信且走着瞧!”
方远烈跑到陆家认儿子的事情没多久就传了开去,不过两日,岚城中许多人都知道了陆家姑娘其实已经六个月身孕了,但她成亲怎么算也没有六个月,甚至她和柳家二少爷认识开始算,都没有六个月。
一时间,众人私底下猜测纷纷。
方家本来就不想和陆家断绝关系,听说了这事后,那边还送来了补身的东西,被陆成富当即就丢了出去,表示这孩子和他们家毫无关系。
不止如此,陆成富烦了方家三天两头跑来找女儿,直接让柳家接手了这条货源。
要说柳家不想从陆家占便宜那是假话,但儿子一个病秧子,陆家能够养着他还成了亲,柳家这段时间只凭着岚城中其余富商看在陆家面子上给他们的生意,就已经赚了不少,万万没想到还要这种好事。
当即搜罗了许多补身的东西送来,不管那孩子是谁的,总归如今是柳家的,便不能不表态。
和方家不同的是,柳家送到陆家的东西全部收了。
出了这事之后,陆成富下了严令:无论是谁来找姑娘,都不许禀,全部推说不方便。
回过头来,又苦口婆心的劝楚云梨,“你如今身子重,我睡觉都睡不踏实,就怕你出事,别有用心的人咱先不见,生完了孩子再说!”
其实陆成富这话夸张,楚云梨明明熬了药膳送去,他喝了后年轻了好多,吃嘛嘛香。是绝不会失眠的,一夜无梦到天亮,哪里会睡不着?
不过,这份慈父的心意她领了,那之后,她真就不出门也不见外人了。
转眼开始过年,今年过年陆成富很是高兴,还喝了几杯,醉眼朦胧的看着女儿的肚子,“只希望来年咱们家能多两口人过年,婉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话落,人已经睡着了。
柳绍亲自把他背了回去,背起来时,陆成富还醒了,拍了拍身下的背,“看起来病恹恹的,没想到还挺有劲,我闺女喜欢你,你好好的吧!”
柳绍动作微顿,“我会好好的,我还要给您养老送终呢。”背上传来了轻微的鼾声,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不过,听这鼾声,睡得倒是挺熟。
过完了年,楚云梨的肚子愈发大了,行动不便,柳绍整日陪着她,就是陆成富,只要得空,就一定会留在家中。
外头的人想法如何陆成富不管,他时常接了老大夫上门诊治。平时做生意就够忙了,再加上还要担忧女儿,便忙得脚不沾地。
这日午后,楚云梨正在院子里散步,有个婆子进来,低声禀告道,“姑娘,奴婢发现了一些方少爷的奇异之处。”
柳绍正摘了一捧花送给她,楚云梨伸手接过闻了下,对他笑了笑。
柳绍看向婆子,“哪里奇怪?”
婆子对上他冷冽的眼,忙低下头,府中人都说前姑爷待人温和,现在的柳姑爷身子差,性子却好,但这眼神……怎么也不像是性子好的模样啊,看起来比前姑爷吓人多了。心下思绪翻飞,忙禀告道,“方少爷手上戴了一只镯子,玉质一般,根本不值钱,看款式应该是女子所用。这些日子姑娘和老爷送了不少好东西给他,却始终不见他把那镯子摘下,甚至泡澡也戴着,实在怪异。”
她话落,就听到柳姑爷平淡的声音,“知道了。回去继续盯着。”
等婆子离开,柳绍伸手接过花,一手扶着她,温柔道,“我们去把花插起来,还能多看几天。”
“你如今不宜多思,无论他多少心思,见不到爹就没辙。有我盯着,你放心。孩子的衣衫样式该选起来,还有襁褓上的花色,绣果子吧,好看……”
絮絮叨叨的,楚云梨含笑听着,并不觉得厌烦。
外头的人等着楚云梨临盆呢,毕竟要方远烈找上门是六个月的话,现在该生了。毕竟说是女子十月怀胎,基本上也就九个多月就生了。但左等右等都没能等到陆家添丁的消息。再往后的话,这孩子就是陆家姑娘给了休书之后才有的……那就是未婚先孕,好说不好听。也可能是已经生了,只是孩子早夭,才没有传出消息,无论哪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到了四月初,孩子已经足足九个月了,楚云梨行动不便,翻身都困难,这日早上起身,柳绍伸手一扶,她身下便一股热流涌出。
顿时眉心微蹙,她笑了笑安抚柳绍,道,“阿绍,让彩蝶去找稳婆来,顺便告诉爹,我要生了。”
柳绍一瞬间愣住,有些无措,,扶着她的手开始僵硬,“会不会有事?”
“就是为了你和孩子,我也不会有事!”楚云梨不敢大声说话,继续安抚,“唤彩蝶……”
一大早,陆家的马车便去了康和堂,拉了刚刚起身衣衫还没穿好的老大夫急匆匆回去,众人没多想,只以为是陆家谁生病了,后来又不见陆成富到铺子里,便觉得是陆成富病了。
陆家后院中,陆成富负手在外间转圈圈,和他一起转的还有柳绍,翁婿两人时不时看一眼内间。除了偶尔传出稳婆的声音,愣是听不见楚云梨的。
两人愈发担忧,脚下步子迈得愈发快,转着转着还险些撞上。
陆成富不自在地清咳一声,“阿绍,你身子不好,坐着等吧!”
柳绍:“……爹,你坐着等吧。”
翁婿两人都坐下,但不过几息,两人又开始转圈圈。看得一旁的老大夫满脸的一言难尽。
突然,里间传来稳婆带着喜气的声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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