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大万万没想到,这镇上居然有人敢揍他!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凭自己的身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最要命的问题是这还只是个女人!
听到女人阴森森问:爽不爽?
他口中的爽和这女人口中的爽大不相同,可形势比人强,好歹打发了这个煞星再说,他趴在地上,忙不迭点头。
见地上的人点头,楚云梨狠狠一脚,斥道,“不老实!”
陈老大被踹的滚了滚,痛得恨不能晕过去,忙不迭改口,“不爽!”
“那可不行,必须让你爽了我才能走。”楚云梨笑了,撸袖子对着他头脸又是一顿揍,直打得陈老大鼻血横流,满脸青紫红肿,哪怕是他娘站在这里大概都认不得这是自己儿子。
陈老大好几次想要翻身而起,都被那女人找准了机会踢中要害,便再动弹不得。
他大喊,“爽了爽了……”
楚云梨又是一脚,“不老实!”
陈老大又滚了一圈,肚子痛得像是要裂开,一瞬间只想哭,说爽也不对,不爽也不对,这女人分明就是个无赖!
楚云梨准备再踢的时候,发现趴在地上的人没动静了,她咦了一声,缓步上前,用脚推了推,“死了?”
地上的人还是不动。
楚云梨习过武,对人的气息最是敏感,面前这人压根没晕。再说,她下手有分寸,虽然尽往痛处招呼,却也不到打死人的地步。想到此,她冷笑一声,翻起旁边的石头对着他的头狠命砸下。
地上的人忙不迭滚了一圈,看到落在地上的石头,骇然道,“你敢杀人?”
楚云梨冷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想着再补一石头。没想到是装死。”
陈老大:“……”
这会儿他浑身都疼,想跑是跑不了的。干脆求饶,“大姐,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楚云梨盯着他,半晌上前揪住他衣衫把人拖着往树林里走,那边有个无底洞,洞壁光滑,底下很深,东西掉下去就捡不回来。很是危险,村里各家都会告诫孩子不许往这边来。
陈老大一看方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要是这女人真把他丢进去,他就真的只能死在底下了。
“大姐,你饶我一回……”
楚云梨头也不回,直接把人拖到了无底洞旁,伸手就要把人往里推。
陈老大死命往后爬,见面前女人眉眼冷淡,仿佛不是杀人,只是杀只鸡而已,忙道,“今天不是我要来的,是有人让我……”
闻言,楚云梨动作顿住,“是谁?”
陈老大急忙道,“是你大嫂,她让我过来打劫你,顺便吓唬你,不让你再去镇上卖酱肉……其实我知道镇上最近有家特别好吃的酱肉,但我也不知道是你们村的呀……你信我!”
楚云梨眯眼看他,“我卖不卖酱肉,跟我大嫂无关,她会管我?”
陈老大见她不信,顿时急了,“这个我知道,镇上的知味楼花五十两银子要买你的方子,要是你不能卖酱肉,肯定会卖方子……”他顿了顿,“不是都说你们余家最近在借盘缠么?”
楚云梨松了手,若有所思。
陈老大忍着浑身的疼痛往边上爬了爬,离无底洞远了点才松口气,“真的,你信我。我走不动,你能不能帮我请个大夫?”
楚云梨沉声问,“方才你想欺负我!”
陈老大顿时冷汗直冒,“我只是口花花……”
楚云梨不耐烦打断他,“你是不是想拿捏住我的把柄后,再问我要方子,然后你自己去找知味楼拿五十两?”
陈老大心虚。
楚云梨咬了咬牙,一脚把人踢了下去。
里面传来惨叫,随着沉闷的东西落地声戛然而止。
弄死这个人,她一点心里负担都无,陈老大能够拿四两银子娶妻,可不是因为陈家富裕,相反,陈家穷得慌,所花的银子都是陈老大四处偷鸡摸狗勒索而来,众人提及他都是咬牙切齿。
还有,今日来的若是换成李奉喜,早让他得了手,一个女人失了贞,也等于是要了命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一路恢复路上的杂草,回到路上重新搬起东西,面色如常的继续出了林子。
余粮满脸不安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一见她出去立即迎上来,“娘,你没事吧?”
“没事。”楚云梨催促,“咱们走吧。”
一路上,余粮好几次偷瞄她,还是忍不住问,“娘,那陈老大走了吗?”
楚云梨笑吟吟,“走了。他以后都不敢打我们的主意了。”
余粮顿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一切顺利,和往日一般,不过半日,她们就回家了。
罕见的,今日张氏居然在家,看到母女两人时颇为惊讶,却很快收敛,掀帘子进了屋。没多久再次出来,直接出了院子往村口的方向去了。
半个时辰后,她再次回来,直接走到正在洗东西的楚云梨面前,笑着道,“弟妹今日回来得好早,酱肉生意真那么好做?会不会遇上无赖的客人?”
楚云梨没有抬头,“大嫂,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不会再闲话家常。”
“姐妹只有前面十几年的情分,妯娌可得住上几十年呢,咱们能做妯娌,也是前世的缘分。”张氏笑吟吟的,“我也没得罪你呀!”
李奉喜有这种嫂子,简直就是孽缘!
她抬手,手中的刷子对着张氏一甩,甩出一溜油腻的水珠。
张氏忙不迭跳开,“弟妹,你这是做什么?”
楚云梨惊讶抬头,“呀,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张氏面色青白交加,很快敛了脸上怒色,跟着楚云梨走到锅边,“弟妹,你这个挺赚钱呀,肉十二文一斤,你买得多应该十文左右。酱肉却要卖二十文,还是放在水中煮的,只会比肉更沉,一天卖一百多斤,得赚一两多银子,好多人家一年都存不到这么多……”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倒是算得清楚!”
张氏有些不自在,试探着问道,“下个月光宗就得启程,我是真的没法子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楚云梨含笑反问,“当初是谁扬言不会问我借银子的?人活世上,说话得算话。”
张氏默了下,“谁还没有个遇上难处的时候?你们做生意要是没个靠山,也会让人欺负的。”
“不劳大嫂费心。”楚云梨手中刷子又是一甩,甩得张氏忙不迭避开,她才继续道,“摸着良心说,三房这些年辛辛苦苦干活赚的银子都被你们花得精光,帮你们大房二房已经够多,就算现在抽身,你们以后得了势,也该护持我们。”
“都说知恩图报,可以没听说过嫌弃恩人帮得不够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氏面色难看,不是她非要来求这个曾经看不上的弟妹,没分家的时候她出去借钱,外人都会说自家手头不方便。可是最近她出去借,人家拒绝的同时,都会疑惑问:你那弟妹天天煮那么多肉,还凑不上盘缠?
简单来说,就是余老三如今天天吃肉,生意红火后惹人嫉妒,那些人迁怒到她身上了。“光宗没考上,你们前面的付出就打水漂了。你确定不帮?”
楚云梨冷笑一声算是回答。张氏看向余成富,“三弟,你怎么说?”
余成富闷闷道,“我一个没有工钱的长工,能怎么说?”
在张氏看来这就是典型的推脱之语,这么亲近的关系,不想借银子出来可不就得互相推诿说对方不乐意么。
看得出来,这辈子没有余粮换聘礼,余家没借到银子,张氏这是着急了。
又过两天,有媒人上门,这一回是来给余光宗提亲的。
别看余光宗已经十七,家中却从未提及过他的亲事。都想着等他考中秀才之后再定。说白了,就是觉得余家如今触及到的这些姑娘都配不上他!
媒人说的是镇上知味楼的次女,知味楼的东家姓杨,这说是次女,其实是他和丫头所生。所以,余家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这亲事。
这一日夜里,外面雷声轰鸣,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余粮有些担忧,“娘,要是明天还下雨怎么办?”
楚云梨想了想,“等雨小了咱们再去。”
余粮忧心忡忡,楚云梨想了想,“咱们还是得搬去镇上,有个铺子就不怕了。”
早上起来雨势不见小,别说三姐妹,就是余成富都颇为担忧,“这怎么办?要是有马车就好了……”
说到马车,雨中还真有马车过来,车夫裹着蓑衣看不清脸,到了余家门口马车就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的,赫然就是前两天来过的媒人。
张氏正站在屋檐下看雨,看到媒人进来,忙道,“大娘怎地冒雨前来?这婚事我们家已经回绝了呀。”
媒人接过她递的帕子擦脸,笑呵呵往楚云梨这边来,“妹子,大喜大喜呀!”
楚云梨很意外。
媒人近前,拉了楚云梨到一旁,压低声音道,“镇上的知味楼你知不知道?他们家的大少爷托我来跟你提亲,想求你们家大妮子,知味楼可是咱们镇上最好的酒楼,大少爷年轻有为,长相俊秀,和你们家大妮子正好般配,可不就是顶顶的大喜事吗?”
本来家中三姐妹确实要说亲,要是遇上合适的,楚云梨也不拦着。可听到知味楼,她眉眼冷淡下来,再听到大少爷,顿时眉心皱起,眼中已然有了冷意,“大少爷二十多岁,已经有了妻室,你莫不是诓我?”
边上本来有些羞涩的余粮听到这里瞬间白了脸。
媒人一怔,没想到一个村里的妇人居然还知道这些,解释道,“就是做妾也……”
楚云梨拎起扫帚就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