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氏在男人死后,七七未到已经找好了下家。说她是个贞洁烈女,只怕也没人信。
陈长福心里犯起了嘀咕,谁及胸腔中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不管小叶氏有没有偷人,任何男人都不想自己被人这样议论。
再说,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小叶氏如果洁身自好,也不会有人说。
既然有人说,那她定然是有些问题的。就算真没有与人苟且,跟人眉来眼去之类的肯定是有。
陈长福生气之余,下意识就想转身离开。谁知还没动弹,前面说话的两人突然就发现了他。
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那俩是觉得背后说人不好,陈长福则是觉着丢人。他反应很快,尴尬也只是一瞬,立即道:“好巧,你们要回村吗?”
二人看到他边上的包袱,笑着道:“看来县城是真挣钱,买这么多,得花不少银子吧?”
说着,已经上前来帮他拎:“刚好我们也要回,顺便帮你拎。你也不用找牛车了。”
陈长福有些纠结。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和这种背后议论他的人一道走,但他却还是不由得跟了上去。解释道:“这里面大半的东西都是我在城中用的,扔了可惜,这才大包小包。”
他实在想要知道,他们为何要这样议论小叶氏。
但事实上,这两人并不愿意当面说这些。陈长福暗示一般问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稀奇的事,二人捡了一些婆媳吵架,夫妻打架的事说了。就是不提小叶氏。
最近天气炎热,这会儿又已经是午后,村口纳凉的人不少。看到陈长福大包小包回来,都围上来寒暄。
见众人对自己的态度一如往常,陈长福渐渐地放下了心。
小叶氏得到消息,飞快跑到村口来接。看到陈长福后,立刻上前,笑吟吟道:“长福,你回来了。”
讲真,陈长福这大半年在县城中,凡是看到的姑娘都挺鲜亮,至少比这村中的妇人鲜亮。
可小叶氏……大概是来得太急,他身上还是一身普通的补丁衣衫,蓝色的脚尖又缝了一块粉色的步,别提多埋汰了。
哪怕陈长福早已经知道小叶氏的样子,可真正看到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一点不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长福不想给她难堪。夫妻俩真吵起来,也不过是让外人看笑话罢了。
他!他没心思和村里人多聊,和小叶氏一起回了家。
大半年没回家,陈长福还是挺激动的。一进门就看到了两个孩子,正蹲在地上踢沙包。
好好的地上,被划出了大大小小好多格子。陈长福看了有些不高兴。
主要这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却把自己的院子弄得不像样……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小叶氏看到后,笑着解释:“最近村里的孩子都喜欢踢沙包,他们俩半大不小的,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天天在家里疯玩,于是我就……”
她是真心解释。可落在陈长福耳中,这话有责备他不让孩子读书的意思在。
对于此事,陈长福是一点都不心虚。如果送孩子读书,明年他的那点银子就会被花得差不多。但若不送,凭他如今的存银,在村里也算得上富裕。
说句难听的,这又不是自己亲儿子,他凭什么送?
陈长福没说什么,拎着包袱进门,推开正房的门时,听到吱嘎一声,他顿时皱眉,偏头去看门,这才发现门板中破了一条拇指宽的缝。
“这怎么了?”
这门他造房子的时候才换的,前后不到一年。
要知道,别人家的门可都是要用几十年的,哪有这么快坏的?
小叶氏有些歉然:“前几天我娘家侄子过来玩,一个要开一个要关……结果就这样了。不过我大哥说了,这个好修,过几天他就来修。保证恢复如初。”
陈长福面沉如水。
他好好的门为何要人修?
果然,就不应该娶小叶氏!
他心里不高兴,放下包袱后,道:“天气太热,去帮我烧水,我要洗漱。”
小叶氏忙不迭应下:“你饿不饿?什么时候吃饭?”
陈长福摆摆手:“我吃了两个馒头,不太饿,晚上一起吃吧。”
小叶氏转身去了厨房,一路上都等着她叫自己回头……这么远回来,两个孩子就算了,总应该给她带件礼物吧?
不说布料和新衣新鞋,胭脂水粉之类贵重的。哪怕只是一根头绳呢,也是他的心意。
可直到她进了厨房,也没听到身后有人换。小叶氏很是失望,又期待着他是不是要晚上才给自己。
陈长福洗漱过后,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小叶氏有张罗着做饭。
晚饭吃完,陈长福拿着一把扇子去了村口纳凉。
小叶!叶氏:“……”
她有些不甘心,趁着他出去。让两个孩子放风,她飞快把陈长福带来的几个包袱翻过一遍。
一床被子,一个枕头。两身做伙计时换洗的衣衫,还有碗和一套茶壶,再加上两套新衣和几双鞋,就没了。
小叶氏有些不信,又重新翻了一遍,每一样东西都是陈长福所有!
然后出去洗碗,烧水给两个孩子和自己洗漱,一如往日。
深夜了陈长福才回来,倒头就睡。
小叶氏一直没睡着,等着他找自己,可直到边上都响起呼噜声了。他也没摸过来。
她一宿没睡,看着透过窗纸洒落的月光,直到天边微曦,太阳露了头。她起身去厨房做饭。
小叶氏面色如常,继续给两个孩子盛:“你留下的粮食,只有这么多了。这段时间我们母子三人都喝的这种。对了,我们已经近三个月没有吃过肉,你要不要买一点?”
陈长福端着粥,两口喝了,道:“最近又不累,吃什么肉?有粥喝就不错了!”
小叶氏垂眸掩饰住眼中的神情,又问:“你走了之后,村里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一直就没停过。都是你那堂嫂她们婆媳俩搞出来的。你有听说过吗?”
话已至此,陈长福直截了当地反问:“真是风言风语吗?”
小叶氏面色苍白:“你认为不是?”
任何女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外人乱说也就罢了,连自己的男人都这么说。小叶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咱俩本来就是凑合过日子,你若是不信我,我们还不如……”
陈长福接话:“分开吗?”他抬眼看着她:“你已经找好下家了?”
小叶氏:“……”
她气得将手中的碗重重一放,起身把两个孩子送出门,把门关上后转身,正色道:“陈长福,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你说我跟人勾搭,你有证据吗?那我还说你在城里有相好的呢!”
陈长福冷了脸:“你别胡说!”
小叶氏冷笑:“我有证据,可不是胡说。你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几个月不着家,回来之后不找我盖被纯睡觉,这样说外头没鬼,也得有人信呐。”
“你……”陈长福恨恨道:“不害臊!”
“夫妻之间不就那点事儿?有什么可害臊的?”小叶氏振振有词:“你要是听到外面的留言觉得我恶心,这日子过不下去。那你就像个男人一样,别拖着我,直白点告诉我!”
陈长福这已经是三婚了,再想要娶,其实选择的余地不大,没有大笔聘礼,下一个很可能还不如小叶氏。
他虽然生气,也说了那些话。但心里却不认为小叶氏有那么大的胆子。
小叶氏抱臂冷笑:“李念秋果然没说错,你这日子,非得被你四婶搅和得过不成。嫁给你虽然没有正经婆婆,但有这么个长辈,谁嫁谁知道!”
陈长福:“……”
他终于发现了李念秋和小叶氏的不同,前者没娘家,受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在家里哭。可是后者,动不动就回娘家,今日他捕风捉影跟他吵架,叶家那边很可能还会来找他算账。
陈长福越想越心烦,这时候天色还早,村口应该很凉快。
他干脆拿着自制的棕叶扇子过去。
其中就有田氏,此时她正和边上的妇人低声说话,惹得另外两人哈哈大笑。
看到他过来,田氏阴阳怪气:“哟,这出去赚大钱的回来了啊!”她想到什么,又是一笑:“看在你曾经帮我养了儿子的份上,提醒你一句。赶紧带你媳妇去看大夫,要不然,到时候怀了孕,她是亲娘,可这亲爹……就不好说了。”
陈长福心里一突。
虽然知道田氏很可能是污蔑,但他心里对小叶氏怀疑更深,嘴上斥道:“你别胡说八道。”
田氏大笑:“谁不知道你那媳妇跟村里的赖狗子眉来眼去?这是我胡说得了的吗?”
赖狗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懒人,赚点银子就非得花完了才干活。偶尔也偷鸡摸狗,还会跟大姑娘小媳妇的玩笑几句,对外的名声实在不好。
陈长福冷着脸:“看你是个女人,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今日是个男人在这里说这种话……哼!”
田氏嗤笑:“你就是把人杀了,那发生过的事也掩盖不了啊。除非你能把整村的人都杀了。你有本事,你杀一个看看?”
陈长福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手背上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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