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包围圈里拼命挣扎,他的眼睛赤红,但是能看的见分明有泪。
虽然还是含混不清,说不出一个字来,但是他的攻击方向已经很明显,转向村内,朝着母亲倒地的位置。
众人互相看了看,均是心下不忍,手里稍稍松懈,便让小五从盾牌的缝隙中冲了出去。
他不会直立,也不知道怎么用手,只能一圈一圈绕着母亲转圈,时不时晃动她的身体。可是母亲再也没有回应了,只有脖子上的伤口处,血水还在涌出。
“注意戒备!”斯焕实也没见过这个情形,他下令所有人原地待命,静静看着地上的母子俩。
其他几个怪人还在跃跃欲试,尤其是咬伤了老妪的那个,很是凶残地吼了一声。其余几个不知是畏惧还是被血腥场面吓到,都退在一旁,没有了动静。
并没有将那两母子放在眼里的怪物,稍作休整便向斯焕实冲了过来,盾牌阵立刻转移方向,将怪人抵在前面。
谁知,他竟在最后关头突然转向,对着近战不足的弓箭手们冲了过去。
“回防!弓箭手后退!”斯焕实赶紧命令道。
就在此时,怪物突然高喊了一声,停在原地,众人这才发现,小五不知何时冲了上来,抱住怪人的腿,死死咬住。
屈雍见状拎起长枪,拔掉枪头,对准怪人的后脖颈狠狠挥下,这一击几乎用了全力,怪人两眼一翻,当场便晕了过去。
其他几个也被冲上去的守卫捆了个结实,也难怪他们捆萧寂的时候动作如此麻利,原来是早就练出来的。
唯一一个尚有行动力,且没有被控住的,只剩下面对突然晕厥的怪人,不知应该作何反应的小五。
屈雍看着他,心情很是复杂,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伤害这个尚存善念的青年。
林副官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斯统领:“还是把他……”
斯焕实微微摇了摇头,眼睛却还是警惕地看着小五。
他默默地盯着已经没有反应的怪人看了一阵,之后默默转身奔回母亲身边,确定她没有反应了之后,高声哀嚎了一阵,之后咕咚一声倒下,也没有了动静。
丁潇潇上前,将被屈雍打晕的男人翻了过来,伸手就扒开他的衣服,看的周围的兵丁们面面相觑。
果然男人的几个部位上都有伤疤,与燕王府里那个不同的是,他这些脏器的位置上,都已经缝合了。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取出脏器最多,还能活着的病人。”斯焕实见丁潇潇观察男人的情况,便上前解释道。
丁潇潇点了点头,学着纪程的样子,也伸手想要在男人的创口上按压一下,看看会有什么反应。
她刚把手覆在男人的肚子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喝止:“差不多行了。”
回头的功夫,一个影子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同时自己俯下身去,一掌按上男人腹部的刀疤。
“王爷,小心!”斯焕实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在屏息凝神中,一种怪异的声音击穿了所有人的鼓膜。
“听见了吗?”
“你也听见了?”
“这是什么鬼声音!”
果然,这个人的腹腔也并没有彻底密封好,依旧有透气的地方,会在挤压之后,发出嘶嘶的声音。
“王爷……这……”
虽然守着疫庄多年,也击毙过不少发病的村民,但是,这个情况,之前从未见过。
丁潇潇解释道:“在燕王府里袭击我的人,也是这样,只不过他的伤口都没有缝合,就那么外漏着。而且,他几天前还是个活生生的正常人,萧郡主曾见过他。”
“吉里城,燕王府?”斯焕实不敢置信地问道,“您确定在燕王府,也是这样的人袭击您的?”
屈雍站起身点了点头:“不错,我们都看过尸体,确实是主要脏器都没有了,人几乎成了个空壳子,但是进攻性极强,比今天在场的几个都强。”
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丁潇潇看了看在场的几个病人,问道:“那几个没怎么进攻的人,被拿掉了几个脏器?”
林副官肯定道:“一个,他们每个人都被取走了一个脏器。”
丁潇潇又指了指小五:“那他呢?”
“两个。”林副官继续回答,“当时以为他活不下来,林大娘也是着急的眼睛都快哭瞎了,哎……”
丁潇潇仔细回忆了一下刺客的尸体,又不顾阻拦蹲下身按了按男人的腹腔。
“应该是脏器被取出来越多,发病之后,攻击性越强。”
斯焕实点点头:“之前我们也发现了,不过,也很少有割掉三个以上的脏器,还能活下来的病人,所以,这个现象也不是很明显。”
此时,几个卫兵拎着重新被捆起来的萧寂走了过来,将他掼在地上,拱手问道:“统领,这个人怎么处置!?”
感觉到斯焕实的目光看了过来,屈雍也不掩饰:“这个人是燕王硬安排给我的,与本王无关,要审要罚斯统领做主便是,本王没有异议。”
感觉到自己所为引起大祸,萧寂也不硬撑了,赶紧求饶:“王爷,统领,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啊。当时,王爷给了我四根号令,说是危急关头可用。我想我们刚离开吉里城不远,所以就……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啊,真的不知啊。”
听了他的话,斯焕实和林副官互看了一眼,后者赶紧将他身上的其余几根号令也缴了,捏在手里掂了掂,冷汗岑岑地说道:“差点让你害死,还有没有了!?若是在被发现,我就做主将你就地正法!”
丁潇潇看了看,这就是个普通的信号,虽然不知具体构造,但是应该和过年放的烟花差不多,只是这个引线和火折子被装在一处,撕开以后便能直接上天。
“这些病人是会被烟花刺激到吗?”丁潇潇不解道。
在燕王府遇袭的时候,她并没有看见附近有烟花。
“是,也不是。”林副官点点头又摇摇头。
屈雍皱眉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