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眼底讳莫如深,这位太子殿下估计还不知道,那位璟王如今是隔三差五的就扒她的窗户!往后是不是皇婶,可说不准。
见她笑,太子沉声道:“本宫劝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皇叔是何等人物,你不要以为他帮了你几回,便是对你有意!那也不过是瞧在靖安伯爵府的颜面上罢了!”
她手背上的帕子渗了血,艳红艳红的,“若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臣女如何能拂背?太子殿下若真愿意娶二妹妹,不如直接去请官家赐婚,何必私下里来与臣女说这些。”
太子如今还不知道皇后的事儿,待她可孝顺着呢,为了不让皇后觉得是他忤逆,竟然想从她下手?真将她当傻子拿捏不成?
皇后是个什么性子,旁人不清楚,她还是勇安侯府的世子妃时,也曾入过宫陪伴,皇后进宫十多年,从一个小小才人到如今的皇后,又诞下了荣王,盛宠不衰不是没有原因的!
爱屋及屋,若非前边有了嫡子为太子,只怕官家对荣王的喜爱程度,定然会立了十二岁的荣王为太子,她先前进宫的时候,荣王还不过**岁,瞧着也是个青葱少年的模样了,如今许久不见,不知高了多少。
“你如今倒是真不傻了。”太子凝着她,满眼嘲讽。
“多谢殿下夸奖。”她福了福身,端得大方得体,只是这脸,实在是太影响形象了。
“……”这姑娘病好了还是没好,怎么这么不要脸!
“若殿下没有旁的事,臣女便告辞了。”她福了福身,对于那枚簪子,她也懒得要了,左右都是旁人的东西,惦记那些毫无意义。
“白华英,你最好收起对皇叔的心思。”
“殿下方才还说谁都可以,臣女不过开个玩笑,殿下怎么还生气了?”她按着手上的伤,眼底泛着几分冷漠。到底是个沉不住气的,如今竟然找到她跟前来说事,往后若是继承了那位置,也不知守不守得住。
“你脑子好了,胆子也越发大了。”太子将簪子顺手丢回给她,眸底寒意凛冽。
白华英福了福身便要退下,太子凝着她另外一小半没有胎记的脸,忽觉有些熟悉。
这样的熟悉只片刻便散了个干净。
白玉如急匆匆的赶来,见白华英与太子站在亭中,心口猛的一跳,提了裙摆便过来了,那婀娜的身姿,晃着发间的步摇,十分雅致。
她一来便护着白华英,神色焦急:“殿下,大姐姐历来是神智不清的,若是有不到的地方,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见她处处替白华英着想,神色又缓和了几分:“如儿,本宫不过是与她叙几句话罢了,无妨。”
“原是这样,是臣女唐突了,臣女便不打扰了。”她垂眸福了福身便要走,太子忙拉住她,少年清朗的面容上添了几分真挚。
“如儿,你这些日子不见本宫,不就是怕本宫娶了她吗?今日本宫便在此与你一并说清楚,本宫要娶的是你!待国子监闭学之后,本宫便向父皇请旨。如儿,再委屈你些时日……”
白玉如一手欲擒故纵玩的真是好,如今见太子有了几分态度,脸色便缓了些,柔声道:“臣女不想为难殿下,不属于臣女的,臣女亦不愿强求,殿下天人之姿,臣女如何配得上。”
说来倒也是,若说先前白耀辉还是侍郎的时候,或许还能攀一脚,可如今贬了职了,再与太子相配便不行了。
可白华英不一样,她父亲再如何,她还是个靖安伯爵府的嫡外孙女儿!光凭着这一点便完胜白玉如了。
“本宫说你配的上你就配的上。”
二人旁若无人的互相怜惜了起来,白华英:“……”她走?
白玉如将太子哄得心花怒放,恨不能在亭子里将恩爱进行到底,不远处的白耀辉瞧见了顿时拉长了脸,低斥道:“这个不知廉耻的混帐东西!!”
白敬言神色莫测:“父亲,其实二妹妹若能做得太子妃,于咱们而言也是有利而无一害,你这又是何故。”
白耀辉瞧着白华英从亭子里跑路,又是一顿恨铁不成钢:“堂堂白府嫡女!你瞧瞧,她哪里有她半分嫡女的气度!如今竟然将太拱手相让。”
“……父亲,她的心机可深得很。”
“她也是我自幼瞧着长大的,有没有心机我还不清楚吗?倒是你,自打回来了,成日的与他们兄妹二人作对!言儿!如今你也是将入朝堂的人了,岂能不知举家和睦的道理?父亲老了,往后白家指望的,还是你们。”
白耀辉如今自打贬了职,神色就一天比一天差,每日焦虑,原也想着替孩子们寻个出路,可谁知这些孩子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白华英绕了一圈过来,见白父还那瞧着自家二女儿与太子含情脉脉!
“父亲,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敬言瞧着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一身,挑了挑眉,“怎么?才落了水,如今就大好了?我记得你先前有一回落水,可躺了足足小半月。”
这言语里不外有白华英先前落水娇情博同情的意思。
“托了二哥哥的福,如今好了许多。”她淡然一笑,眸底却是终年不化的寒雪。
白耀辉 一拂衣袖,捋着胡子道:“你要说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说你要成全了你二妹妹不成?这可是皇后娘娘下的旨意!”
“女儿不敢。”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当太子妃,再者,她当不当太子妃,可有人比她更着急。
“你二妹妹之事,为父晚些自会管教,你只管放宽了心,年后去国子监,届时与太子殿下好生培养感情,待学满之后,必然会出个结果。”白耀辉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叹气,准备的一箩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最后因为一句女儿不敢,没了个用武之地。
白敬言打量着她的目光里透出几分警惕,若是白华英真成了太子妃,到时候帮的必然是白敬辰,他到时候别说是通过春闱了,只怕再大的功绩,也盖不过白敬辰那嫡子的身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