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再不乐意,这趟游乐园之行还是多了沈余余,毕竟人家是来拜年的客人,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不答应说不过去。许枕干脆破罐子破摔,把二人世界变成团体游,又喊了贺舟、贺均和贺媛一起。
沈余余见状表情变了又变,终归是一句话没说,一直安安静静看着他们折腾,从头到尾置身事外。
下午他们出门前,贺奶奶特意叮嘱:“天气预报说晚上要下雪,穿暖和点,早点回来。”
于是许枕又多裹上一条白色围巾,淡色的唇藏在围巾里半遮半掩,站在贺然身旁像个刚捏好的汤圆。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青园山游乐园,青园山就在青峰山隔壁,被开发成景区,过年期间人不少,一行人分两辆车去,到了山脚人实在太多,就让司机先回去,他们坐景区的观光车晃晃悠悠上去。
观光车四面漏风,许枕坐在座位上被冻得脸色发青,又碍于别人,跟贺然一直保持平和的距离,连手都没牵。
终于到游乐园门口,他一下车就在地上使劲跺脚,贺然随后长腿一迈下车,站在他身旁,忽然两只手从两边捂住他的耳朵,低下头沉声:“我去那边给你买杯热奶茶。”
许枕只觉得冰冷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好像没那么冷了,取而代之的是贺然的热度,贺然的气息,贺然带给他的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他好想缩进贺然怀里取暖,但他此刻只能用手偷偷揪住一点贺然的风衣衣摆,舒展眉目矜持地点头,“要买两杯,你也要喝。”
小情侣腻歪起来压根忘记旁人,贺家三个人都很有眼色地不插嘴,谁也没想到沈余余突然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掀起眼细声细气地对贺然说:“然哥,我有点冷,你能不能帮我也买一杯。”
贺家三个这么些年早对沈余余这番做派习惯了,年年都要来一回,这姑娘压根不怕拒绝,似乎坚信只要坚持最后就能得到堂哥的侧目。
他们习惯许枕却习惯不了,他只知道好生气!好委屈!立马垮起脸瞪贺然。
小狐狸太呆,一点也不懂得掩饰情绪。贺然看他圆溜溜的眼,粉嫩嫩的唇,漂亮动人得让他恨不得永远藏在自己怀里,放在自己床上。
这么笨,这么可怜,离开我一定会被人欺负。
这样想着的贺然眯着眼,很坏地用指尖不停揉捏着许枕软乎乎的耳垂,同时扫了沈余余一眼,又把目光看向另外几个人,懒洋洋地说:“记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你们自己去买,今天所有花销我请,等回去你们自己把钱算好再找我报销。”
他不止干脆利落拒绝了沈余余,还直接把沈余余打到蹭吃蹭喝行列里。沈余余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又穿得薄,这会被风一吹,短裙扬起,好像要被风吹倒。
贺舟:“好耶。”
贺均:“好耶。”
贺媛:“谢谢堂嫂!”
许枕一脸迷茫:“?”为什么谢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买完奶茶就站在奶茶店旁边围成一圈,抱着热乎乎地吸溜,虽然姿势很狼狈,但由于出众的长相,吸引了一众目光,甚至有人在远处偷拍他们,还有女孩子跑过来搭讪,问:“你们是不是明星?长得都好好看!”
贺舟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不是啊,我们亲戚一起出来玩的。”
半杯奶茶喝完,身体回温,许枕像只撒了欢的哈士奇跑在前面,站在过山车的买票口先声夺人,“我要玩这个!”
说完,他紧张地观察贺然的表情,看到贺然勾着唇角一步一步走过来,英俊的眉眼沉静纵容,没有反对的意思,才悄悄松一口气。
撒欢的哈士奇又被名为依恋的绳索牵回身边,变成一只乖巧的小狐狸,他们并排坐上过山车。
玩过一堆乱七八糟的项目,许枕累了,贺舟他们没许枕那股兴奋的劲头,大部分项目只在旁边看,所以没那么累,他们一直往里走,走到一栋造型很别致的三层楼面前,停下脚步。
贺舟:“这个我知道,青园鬼校,这鬼屋贼恐怖,很有名的。”
贺媛:“咱就不去了吧,看着怪阴森的。”
确实很阴森,三层小楼看起来又老又旧,斑驳的外表和随处可见的裂痕,看起来就不像个好地方。
门口的售票人员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到他们颜值这么出众,卖力吆喝:“网红鬼屋,你们也是主播吧,要不要来打个卡挑战一下?”
许枕:亿点点心动。
但看着这外观,他也有点害怕,纠纠结结扯着贺然风衣下摆,自己跟自己作斗争。
还没争出个所以,一旁的贺舟兴致勃勃开口:“难得来一次,咱们进去转一圈呗?鬼屋再恐怖都是假的!”
他虽然住在青峰山,但反而没怎么来青园山这边玩过。
许枕被鼓动了,转头眼巴巴看贺然。接收到他的期待,贺然垂下头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捏在手心里细细把玩半晌,问他:“想玩?”
许枕点点头,他还没玩过呢,好好奇传说中的鬼屋到底是什么样。
他跟贺然一起去买票,贺舟也跟上来,贺均和贺媛都表示敬谢不敏,许枕本以为沈余余一个女孩子也害怕,没想到沈余余居然抬脚跟上来,沉默地表达态度。
买票进去,背后大门关上,隔绝了本就不亮的天光,入目是一条走廊,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一股诡异的味道,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走廊两边是教室,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桌椅,都是空荡荡的没人,直到路过第三个教室,门牌上写着:高一三班。
前面没路了,高一三班的门开着。
仗着光线暗,许枕整个人都要缩到贺然怀里了。贺然一条胳膊从后面搂着他的腰,在隐秘的地方,五根手指轻轻在腰线上来回抚摸,从短羽绒服的下摆伸进去,只隔了一层薄薄的保暖衣,指尖轻佻地揉动着。
许枕害怕得呼吸都不太稳,不敢离开贺然怀里,只能被动地任由那只手灼得他浑身发软,两只手不由自主紧紧攀住贺然的另一条胳膊。
他们两走在前面进高一三班,沈余余和贺舟跟在后面。沈余余的脸在黑暗里白得有些诡异,目光紧紧盯着前面两人,贺舟则是兴奋地到处乱看,对恐怖布景指指点点。
“这个道具有点假。”
“哇,这个黑板做得不错。”
这个教室的黑板不同于前两个教室的空白,上面有红色粉笔画出的诡异线条,形状很抽象,像一个趴在地上的长发女人,抬起头看着众人,和天花板流下来的红色血液混在一起。
教室的后门开着,贺然抬脚往那边走,许枕战战兢兢亦步亦趋,路过讲台时,他忽然看到讲台背后一直缩着一个红色黑影——
一个长发红衣的女人。
跟黑板上画着的那个女人很神似,女人慢慢抬起脸,满脸血红,对许枕咧开嘴笑。
许枕倒抽一口冷气,忍住尖叫的冲动,一把抓住贺然的手躲到他身后,才发现沈余余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个背后灵一样莫名出现在贺然另一边,伸手拽住贺然的衣服,颤着声说:“那是什么?好可怕。”
说这话时,恰好有一点灯光打在她脸上,许枕看到她脸上一片平静,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甚至还拿黑色的瞳孔看了许枕一眼,目光冷冰冰的。
这个人怎么这样呀?
许枕正想开口,贺然那只作乱的手终于停下来,但手还没拿出去。不得不说,来自贺然不正经的温度很能安抚到他的心,把他害怕的情绪都稀释了。
贺然拧眉把沈余余手里的衣服一点一点拽出来,目光闪过不耐烦,喊贺舟:“你们两走一起。”
贺舟看看沈余余难看的脸色,轻轻巧巧地:“好嘞,余余,跟舟哥一起啊,离那么远干什么,舟哥保护你。”
沈余余藏起眼里的不耐,走到贺舟身边。
被无视了半天,那红衣女鬼npc懵逼地揭开长发,这些人怎么回事?
她再次发功,抬起两条胳膊站起来扑向他们。
许枕:“啊!”
他很造作地尖叫完,也不顾面子了,反正这里就贺舟一个,他这几天都跟贺舟混熟了,也没有那么厚的堂嫂包袱。他哼哼唧唧伸出两条胳膊勾住贺然的脖颈,踮起脚尖,用甜腻软糯的声线小声撒娇:“我害怕,要老公抱。”
贺然垂头,看他眼里一片潋滟的水光,嘴里说着害怕,眼里却丝丝缕缕勾着贺然。他喉结动了动,把那只在温柔乡里沉溺的手拿出来,到后面托住许枕的臀,像一只被牵着缰绳的凶兽,温顺地要把牵绳人放在自己背上。
许枕用力一蹬,在贺然托在后面的力道帮助下,顺利用双腿环上贺然的腰,贺然松开他的臀,改为扶住他的两条大腿,把人稳稳抱在怀里,稳步向教室后门走去。
红衣女鬼满脸麻瓜目送他们离开。
被贺然抱着,许枕还不老实,努力把两条胳膊往上,终于成功把下巴搭在贺然肩膀上,透过肩膀得意洋洋看后面的沈余余,嚣张地宣誓主权。
他就不信了,这样沈余余怎么还好意思过来缠贺然!
沈余余确实没再过来,许枕刚安下心,突然察觉身后贺然抱着自己的手从腿上也不知不觉滑到臀上,他手掌的力道那么大,狠狠捏着自己的臀,拧了一下。
这下许枕得意不起来了,他浑身一颤,面色发红,抿着唇没敢发出声音,把头抵到贺然肩膀上轻声喘气,生怕贺舟发觉自己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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