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脉象,你这伤确实是在好转。”杨大夫皱着眉,他有些困惑。
但这表情在姜糖她们看来,就是虽然在好转,但依旧不乐观的意思。
所以姜糖比杨大夫面上还要困惑。
不应该啊。
生机原液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效果太强,其中蕴含的能量过于丰富,但是她分明把一滴原液滴到了东边的河沟里稀释过,又抓了里面的鱼,那鱼经过烹饪和代谢,生机原液的含量已经被降到最小了。
按理说不能再有副作用的了。
“大夫,是有什么问题不方便说吗?”姜糖追问道。
杨大夫摇头,“不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没说清楚,可能被误会了,杨大夫解释道:“连珹的伤势确实在好转,如果能继续下去,三五年内说不定就可以重新站起来。”这还是往长了说的。
实际按照顾连珹身体的恢复速度,杨大夫推测,可能一两年就可以站起来,快点儿的话半年也有可能。
但他不能这么说,免得到时候过了他给的期限,病人还没有站起来,家属肯定会失望的。
“那……”有什么问题吗?
姜糖想,这不是挺好吗?为什么杨大夫还一副那样的表情。
可能是看出了对面三人的疑惑,杨大夫咳嗽一声,“我就是好奇,也困惑,连珹在家里面可有另看过什么大夫?或是吃了什么别的药?”
顾连珹摇头,“并没有看过其他大夫。就是最开始大队卫生室的刘大夫过去看过我的伤口,但没有开过药。”
“这几个月我只按时吃过杨大夫你开的药片。”
杨大夫倒不是介意病人不信任他的医术所以转而去看了别的医生,在他看来,能把病治好的大夫就是好大夫。
他不能,所以合该由更有能耐的人来出手。
杨大夫以为顾连珹是找了医术更高明的大夫,那么他可以过去请教一番,现在看来倒不是。
“可是吃过什么东西?”杨大夫换了个角度。
杨大夫可以肯定,顾连珹最初由军区医院转过来的时候,自己对他腿伤的诊治结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且军区医院那边的大夫同他的判断一样。
顾连珹的腿伤是伤到了根本。
用西医的话来说,是动了神经。
基本只能靠人体自身的修复能力来一点一点的修复。
可顾连珹年纪都这么大了,修复能力是指定跟不上的,十年八年能恢复成现在这样感受到痛觉的程度都难。
可现在一看,嚯,这再有个一年半年的都快好了!
杨大夫可以确定顾连珹的腿伤能恢复成这样,跟自己开的药没多大关系。他开的那些药片主要是治外伤的,后边修改过也是主治缓慢修复,完全没有这么大的作用。
所以杨大夫怀疑,可能顾连珹无意间吃了什么东西才成了这样。
顾连珹摇头,“没有吃过,除了大夫开的药片,日常就是吃饭。”他回想了一下这段日子吃的东西,迟疑了几秒,又道:“最近吃鱼和肉比较多。”
怕杨大夫误会,顾连容在一旁解释,“杨爷爷,那鱼是在乡下河沟里捞的,肉是大队在山上的打的野猪分给队员的。”
说到这儿,顾连容把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我大哥的伤劳爷爷一直挂心,这些是都是自留地里种的干萝卜,还有去山上采的蘑菇挖的竹笋晒干了,不值什么钱,就是一点点儿心意,爷爷你就收下吧。”
杨大夫摆摆手,直说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需要你们破费。”他有医院发的工资,病人看病也是付了钱的,谁也不欠谁的。
顾连容又劝了两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都是乡下常见的,算是给爷爷你换换口味。这东西不少,虽然不重但也占地方,一来一回的我们拿着不方便,不如爷爷你替我们分担分担。”
看着顾连容跟杨大夫一个劝一个推,姜糖倒是觉得挺新鲜的。
这个年代吧,跟她生活的后世不大一样。
医生教师这些职业是不能随便收病人和学生送的东西的。
但这个年代没有这种规定,病人为了感谢大夫,经常就是送些自家种养的农副产品,不值钱东西也不多,完全送的就是个心意。
医院见了也不会说什么。
但如果直接送钱送大件,那是一定得有人盯着举报的。
杨大夫给顾连珹看病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一直是开着的,顾连容给的理直气壮,直言明了是自家晒的干货,杨大夫推辞不过,还是叫人给放到了一旁。
接着说顾连珹的腿伤,杨大夫听顾连珹这么说,思考了半刻,下了个不是那么确定的结论,“也许是吃得好,营养跟上来了。”
话是这么说,杨大夫却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但他又想不出别的来。
只能将顾连珹的伤势恢复的如此之快归结于伙食问题上。
“你的身体底子之前有亏空,这次把脉的时候发现好了不少,家里要是有条件,还是得吃好一点儿。”杨大夫嘱咐道。
顾连珹的底子之前是大亏着的,他年纪不大的时候就进了部队,白天黑夜的训练,又受了那许多的伤。这次脉象摸着更强劲了些,倒是真的跟伙食变好扯上了关系。
“既你这伤正在变好,我得改改我的药方了。”杨大夫摸出纸笔,边说道:“你这伤口愈合得不错,那些药片再吃上一周左右就行,我再给你开个中药方子,后续就专喝这个。”
“那个药片吃完后,过上几天再喝我开的这个中药方子。”免得到时候再冲突了。
杨大夫打开钢笔吸了吸墨水,“论修复治本,还得看咱们中医,一天两顿,早晚各一碗。”
“这药都比较常见,曲江县的药房里也该有,你们拿药就不用再过来省城了。”
“另外,连珹啊,你在家里可以准备复健了。每天扶着墙在地上试着走上一刻钟,之后再逐渐加长时间。”
“这回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就年前再过来一次。”
这药方是他早就针对顾连珹的伤势琢磨出来的,就是等着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再给用。里面有几味药,他顾忌着顾连珹底子不好不敢下重药,换成了几味效果更舒缓的。
这回一摸脉象,他决定还是改回去了两味,先看看效果。
能早点治好就早点治好,这一大家子都等着吃饭呢。
唰唰唰把药方写下来,杨大夫交给顾连容,“连容,你去外头叫护士领着你去抓药,先抓三天的。”
顾连容的社交能力不是夸出来的,他在这医院里头各个部门都混了个脸熟,一出门就抓了个小姐姐领着他去抓药,那抓药的小工也是他熟人,动作又快又利索。
杨大夫写完了方子,又对顾连珹道:“还有着煎药的法子,我给你写下来,回去以后按照这个方法煎药。”
等顾连容拎着两串药包回来,顾连珹拿到煎药方子,跟姜糖告辞离开医院回了招待所。
这一通忙活倒是不麻烦,连一个钟头都没有。
顾连容灌了一搪瓷缸子的水,“咱们今天就把药给拿了,那咱是明天,还是后天走啊?”
这回看病是真快。
当天去当天拿药,都不需要杨大夫再琢磨琢磨方子,看来他大哥的伤是真的快要好了。
姜糖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她也看向顾连珹,提醒道:“陈队长不是说明天回来,请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吗?”就算为了一顿饭,也得留下来啊!
更何况,她还打算去一趟这里的黑市,作为掩护从空间里拿出东西来带回去。
还有省城的供销社,她也没去过呢。
顾连容倒是没那么多想法,他这一年多来来回回到省城七八次了,该转的不该转的地方都认了个遍,也没什么新鲜感。
顾连珹对上姜糖暗含着期待的眼神,点点头算是应下,“那就再待一天,还是按照原计划,后天再买回去的车票。”
姜糖弯起眼睛笑了笑。
太好了!
从医院回来时间还早,出去转的话天气又热,因此打算的是明天上午外出。
顾连容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姜糖捧了本书靠在床头打发时间,顾连珹也在一旁,正专心致志的数钱。
他还是不大相信晌午那几个肉菜只花了七毛钱,致力于找出姜糖动了自己私房钱的证据。
姜糖斜着眼睛瞥了一下,没太在意结果。
反正数来数去都一个结果。
不过她倒是从今天晌午这一出找到了新的方法从空间里拿东西,或者是动用异能。
那就是光明正大的做手脚。
她反正就大大方方添东西,但是钱还是那点儿钱,没有多花甚至还少花了。
这么一来,证据就摆在那里。
你就数吧,可劲数。
数到最后,反正是你一头雾水,也不得不信她确实是以超低价拿到了那些东西。
不然你怎么解释东西的价值和花出去的钱对不上呢?
难道是她有复制异能?
怎么可能?
姜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在顾连珹丁零当啷数钢镚的声音中,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页书。
兴许是晌午那顿太过丰盛,三人都吃得有点儿撑,晚饭就相对比较简单。
顾连容去国营饭店带回了一小碟靠着他过人的话术忽悠来的小咸菜,还有几张葱油饼和一瓷缸绿豆小米粥。
姜糖爱吃那个葱油饼,特别香特别脆,单吃有点腻,但是配上酸辣爽口的小咸菜特别可口,再喝一口解暑的绿豆小米粥,她吃得相当满足。
**
杨大夫下了班,拎着顾连容给的大包裹回了家。
杨大夫的老伴比他退休早,把工作给了小女儿,现在就在家里的小院子养养花浇浇水,见他拎着那么大一兜东西回来,连忙上去接。
“这里头是个啥啊?”老伴咂舌,“不会又是连容那小子给的吧?”
要不怎么说是顾连容呢,来回省城这几趟,不仅跟杨大夫拉上了关系,还曾经来过杨家吃饭,十分受杨大夫老伴的喜爱。
如果不是看顾连容年纪不大,杨大夫的老伴还想把认识的小姑娘们介绍给顾连容相看呢!
在她看来,这小伙子能说会道,模样又好,跟老杨说话的时候不管聊啥都能接上几句。谈吐间也大气,还特别有眼力见,会帮着她下厨做饭,做出来吧还真像模像样的。
杨大夫躲过老伴的手,自己拎着放到了屋里桌上,灌了一碗水才道:“是连容那小子。”
“都是他家晒的干萝卜干笋丝干蘑菇,东西实在有点儿多,我还没看具体都有啥。”
“老大老二他们回家来的时候,你给他们分点儿带走。”
城里不见有这些东西,反倒比一些肉啊点心啊之类的更稀罕。
尤其杨大夫和他老板年纪大了,不爱吃肉跟点心,倒是这些干货,煮个汤挺得俩人喜欢的。
杨大夫老伴上前把抱过拆开,里面是徐静芳用黄纸包好的一兜一兜的干货,一共三大兜,全部拿出来后下面还有一个包裹。
杨大夫老伴好奇拆开,却在里面发现了两样东西,她眨了眨眼睛,见自己没眼花,伸手捅了捅一旁正摇着扇子扇风的杨大夫,“你瞅瞅这啥啊?”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咋能要呢?”
杨大夫皱眉,扭头看过去,看到了一只被晒得黢黑但依旧倔强的瞪着死鱼眼长着大嘴的咸鱼,以及一块看起来少说有两斤的腊肉。
他嚯一下站起来,抖着手指着那两样东西,“这这这……这是连容给的?”
杨大夫老伴翻了个白眼,“从里头翻出来的,你说呢?”
杨大夫抹了把脸,他说怎么自己收下来的时候,顾连容捂着嘴偷偷笑了两下。
合着,这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缺这么一条鱼跟两斤肉嘛?
他一个月七八十的基本工资呢,加上出诊费挂号费之类的,百十来块总有的,至于他家这么困难的时候还记挂着给自己买肉呢吗?
他是个大夫,不是别的眼皮子浅的,就盯着病人手里头那点东西。
能收下连容家给的干货,那还是跟连容这孩子关系好,见又是他家里拾掇的才肯收下,就当走亲戚了。
这送鱼又送肉是怎么回事?
杨大夫叉着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在堂屋里走动。
他这动静看的他老伴心烦,一巴掌拍在杨大夫胳膊上,翻着白眼道:“给你你就拿着得了。你还受不住这么点儿东西?”
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这老头子为了连容他大哥的腿可是费劲琢磨了半年多的药方。药性猛了又怕那孩子受不住,药性小了又怕耽误了人家的伤,头发都掉了大半。
本来就有了秃顶的兆头,这下是彻底秃了,都得把两边的头发往中间放才能挡住。
再说,这东西是人家的心意,收下就收下了,你到时候再上心点儿不就是了?
杨大夫吃疼地捂着胳膊,听老伴这么一说,还真是!
他为了那药方真是早起晚睡,又是自学西医又是跟人商量的,费的功夫别说两斤肉了,一头猪都买不到。
杨大夫笑开了,而后挠挠头,“就是连容这孩子吧,太见外了。他都叫我爷爷叫你奶奶了,那就算是后辈,咋还给这么重的东西?”
杨大夫老伴无语地看着这老头子,他又重新坐下,开始炫耀起来,自己认了个多么孝敬的后辈云云的。
杨大夫老伴不乐意听这个,收拾收拾包裹放去了厨房。
**
省城的供销社就是地方大了点儿,东西多了点儿,另外价格也贵上不少。
能用钱买到的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稀罕东西都得用工业票才能买到。
不过姜糖是个例外。
她不用票,摸一摸就能无痛拥有。
无痛,指的是不用剁手不用花钱一般的割肉的疼。
一楼是售卖点心果脯之类的场所,二楼才出现大件,姜糖环视一周,带着两员大将直奔卖手表的柜台。
柜台前有一个女售货员。
二十多岁的年纪,脸颊上有星星点点的麻子,留着厚重的刘海,正倚在柜台上照镜子。
姜糖来的时候,那售货员只淡淡瞥了一眼,目光在三人的衣着脸蛋上过了一遍,其中视线停在他们的脸蛋上的时间倒是更长一点儿。
姜糖从左到右看了一眼玻璃柜台下面陈列着的手表款式和价格,选出了几个比较大众的款式。
价格不重要,反正她也是过来白嫖的。
倒是顾连容,见到姜糖在手表柜台这里逗留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时点下头非常满意的样子,十分担心姜糖狮子大开口想要买一块。
这手表可不便宜呢!
最便宜的也要百十来块。
这要是买下来,他们带的钱就要去一半了!
顾连容很是担心,拉着他大哥小声问道:“大哥,大嫂要是买手表怎么办?”虽然买手表还得要票,他们是肯定没有工业票的,但保不齐大嫂那里有。
顾连珹还没说话,耳朵十分灵敏的姜糖就开口回答:“我不买。”
“我就看看!”
家里什么条件她还是知道的,再说她也木有工业票。
顾连容:“……”大嫂喂,你不买不就看看但是你别直说行吗?
你声音还这么大?
周围人全都听到了!
那个售货员也听到了,她翻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售货员斜睨了姜糖一眼,语气冷硬道:“不买就去一边,这里是贵重物品柜台,损一赔十。”她是好心提醒,这几个人一看就不像有钱的样子。
除了长得好看点儿,是格外好看。
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高冷售货员的身份,她都想伸着脖子把三个人拽过来给她好好瞧一瞧到底有多好看。
她就爱看长得好的人。
尤其是这个姑娘,大大的眼睛,皮肤白嫩有光泽,唇红齿白,鼻梁高挺,额头光洁,哪哪儿都好看。
但这么好看的人,脑子却不好使。
就算只看不买也别大声说出来啊你!
结果她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脸上半点儿羞愧的表情也没有。
于是售货员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姜糖没搭理顾连容抛给她的眼神,直接指着其中自己看好的几块表点了点,对售货员道:“小姐姐,能帮我拿一下这几块手表吗?”
为了防止对方误会,她额外强调了一下,“我不买。”
“我就看看。”
顾连珹顾连容女售货员:“……”你怎么敢再说一遍的?
然而姜糖不仅敢说两遍,她竟然还当着顾连珹和顾连容的面编起故事来了。
当然,也不算完全的编造,只是说艺术加工了一下子。
“我乡下来的,头一次进城,没见过这些稀罕东西。”
顾连珹:“……”这熟悉的感觉,是姜·文学大师·糖出现了,就跟当初哄骗他说是革命友情考察和县城有个十分有能耐的朋友一样。
顾连容:好家伙,他大嫂比他还能鬼扯。你县城家里六七个工人,还能没见过手表?
“我也不摸手表,就摸摸盒子,还隔着袖子摸。”姜糖瞪圆了眼睛,看着女售货员,“小姐姐你这么漂亮,头发又黑又顺,人家都说人美心善,人美心善的小姐姐能让我看一下这几块手表吗?”
顾连珹顾连容:“……”
他们一时竟摸不清姜糖的意思了。
摸一摸,姜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顾连珹觉得不是,姜糖要想买一块手表,往黑市里头一钻,多少块都能买到。谁让她有钱呢?
但是他明令禁止姜糖动她的私房钱,所以难道姜糖有了别的打算?
女售货员还是第一次被人夸长得好看,尤其夸她的人,也就是姜糖,是个十成十的大美人。
就算脾气再叼的都会觉得有些飘飘然。
更何况这女售货员是新上岗的,还没有来得及掌握这个年代售货员通用趾高气昂的架子的诀窍。
她当即就红了脸,就连脸上的小雀斑都变得生动起来。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觉得不拒绝吧,堕了她堂堂手表柜台售货员的威风,要是拒绝吧,她又不忍心让这么好看的姑娘失望。
纠结了两秒,售货员弯腰从柜台里面摸出两块手表,强撑着底气道:“这是贵重物品,你说不会打开摸的,就算摸盒子也要隔着袖子!”
姜糖快速点头,笑眯眯道:“我听小姐姐的。”
售货员才把其中一个盒子推过去,同时紧盯着姜糖的动作,但凡她一有过界行为就把盒子夺回来。
姜糖没有先看手表,而是回头对身后隔了两米的顾连珹和顾连容道:“你们离远一点儿,挡着我看手表的光了。”
顾连珹顾连容:“……”怪我们,怪我们个大没脑子,挡着您看手表的光了。
我们诚恳认错。
是我们的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姜糖:我不买,就看看。
姜糖:看看就看看,看完了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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