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折腾一宿,最后还报了警,都没找到常盈,调了学校的监控,也没有一点线索。
监控画面里,常盈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学校的食堂。
她从食堂出来后,经过一个监控死角,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为叔除了在最初时慌了一阵,之后就冷静了下来。
我配合学校老师,警察做笔录,提供资料,到处打电话讯问时,他一直很安静地在家里。
忙了几天,什么进展也没有,我疲惫走进家门时,为叔一个人坐在东屋里。
那只灭了的灯并未点起来,他面前的桌子上反而放着五枚铜钱,单独一枚滚在桌角边,半个悬空。
从小跟为叔一起长大,耳濡目染,就算不刻意学,很多卦象我也看得懂。
但他面前摆的这副,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而且我知道,他是在卜常盈的去处。
平时村里哪怕丢只鸡,他都能卜出来,大概在什么位置,是死是活。
可这卦……
“是空卦,”为叔说,“没有方向,也不知生死,不在卜象之内。”
我一脑门子不解。
又把那铜钱仔细看了一遍,才问:“怎么还有这卦?是不是哪儿出错了,要不再来一回?”
为叔掀起眼皮看我,片刻,很不合时宜地牛了一把:“卜卦你见叔失手过?”
我:“……”
那倒真没有,只要他动手,就没有失手的。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为叔说:“像是有人做了局,把她藏起来了。”
“做局?藏她?为什么?藏哪儿了?”
为叔脸上又出现了灰白色,但并没多解释。
之后,找常盈就是我在外面的日常,而为叔,每个月都会为她卜上一次卦。
*
我闭眼靠在高铁的座位上,一边快速把这些事盘一遍,一边想着为叔说的话。
他在我临行前,给此行也卜了一卦:
“椽木求鱼,你此去不但不会有结果,还会很凶险。”
椽木求鱼的意思,就是在树上找鱼,鱼本应该生活在水里,我去树上找,注定要空手而归。
也就说明了,常盈不会在平城。
但为叔给常盈卜的卦象上,又说她是在平城的。
这里面有太多矛盾和不解之处,但我现在顾不上这些。
三年了,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一看的。
高铁速度很快,在一个站点停下几分钟后,我身边原本空着的位置上,坐下一个人。
随着她的入坐,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我掀眼皮瞅了一眼,是个二十大几岁的冰山美人。
身高腿长,裹着一件暗青色长风衣,黑色长筒高跟靴,穿到膝盖处。
化了精致的妆,面容却很冷淡,但目光却很有神。
她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一截细白纤长的脖颈,腰背笔挺地坐着。
这样的人,一般就是传说中职场精英,想靠近她的人很多,真正能靠近的却很少。
但她此时胸口起伏过快,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静自持。
我也就是看一眼,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但没闭几分钟,冰山美女反而找我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