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她的眼神里,从她说的那些话里,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与不甘。
甚至还有些口是心非,但,也仅至于此。
时光早就不在,就算我是曾经的关弦之,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她也一样。
我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孽缘还是早了早好,他没跟你说他死了,让你受那么多苦,是他的错。可生死本来就是意外,谁又能提前预知?你们到底还是没有缘份,认了吧。”
“没有缘份,呵呵,没有缘份……”她絮絮叨叨念着这两句话,声音越来越小。
我正想把常盈收过来,找个机会出去,耳朵突然听到一丝异动。
是石头挪动的声音,也可能是机关。
从之前我进来的地方传来,很轻,但因为这里面太静,所以听的还算清楚。
我一把将石狐狸抓了过来,塞到口袋里,过去拉佳容。
这个墓室虽大,但可藏的地方实在不多,所以绕了一圈,我们只能在躲到一块石屏风的后面。
门口的脚步声很快,不多时就到了这里。
我听到黑框眼镜的声音:“师傅,你看这,好像那小子的衣服,怎么会撕成这样,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吧?”
“哼,能有什么东西,这公主墓也太穷了点,一路走来,机关遍布,却没一样值钱的东西,可见这个所谓的公主,当时一定也极不受宠。”
被我拉到一侧的佳容,手指握了握。
我按住她,示意她别动。
鹰眼在外面说:“看这情形,那小子一定还在这里,散开了搜,注意搜每个小角落,先找到三清铃更好。”
“是。”
听声音,进来的至少有**个人。
他们手里还有家伙。
我慢慢把佳容的腿挪进来一点,自己站到外面挡住她。
快速把上衣束到裤子里,将三清铃装进衣服里。
这乞丐装是临时拼凑,穿的虽多,实用性却不强,还破破烂烂,连有用的口袋都没几个。
做好这一切,我把匕首拿出来,侧身站在屏风边上,等着第一个到来的人。
这时候,佳容却在我身后冷冷说话:“你不怕我从你背后动手了?”
常盈立刻接了她:“你敢。”
她冷“哼”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一声所求就是与他在一起,现在机会正好。”
我朝后看了一眼:“你们两个别吵了,这帮人很厉害,手里有家伙,也真有几分本事,没准咱们今天还真会一锅栽在这儿,不急于这一时。”
她们两个果然都闭嘴了。
过了片刻,常盈说:“主人,你放我出去,我来对付他们。”
“闭嘴,有哥在,哪用得着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老实呆着。”
佳容就在我身后又哼一声:“还是我出去吧,你们主仆二人情深义重,谁死了都舍不得。”
“你也闭嘴,我是男人,我不死,你们两个都往后站。”
身后没了声息。
一个人往先我们这边走过来。
走的是真慢,我估计他应该也是挺害怕的,所以一边走,一边翻着能看到的一切东西。
声音很大,嘴里了也念念叨叨,给人一种假象,他很忙,实则就是在磨时间。
翻过屏风外面的箱盒后,他往我们这边挪了一点。
正当我认为,他要绕过屏风,看到我们时,他竟然又转身走了,然后大声跟不远处的黑框眼镜说:“这里什么也没有。”
我往外面看了一眼,那人穿一件土灰色的短款棉服,腿上是牛仔裤。
他走开以后,别的人仍在搜索。
这个墓室,就这么大,就算所有人都闭过去不找我们,黑框眼镜和鹰眼也不会放过。
所以没多时,我就听到他们两个的说话声,且越来越近。
我把手里的匕首紧了紧,俯下身子,尽量压低声音问佳容:“你还能动吗?一会儿他们过来,我挡住,你赶紧再找个地方躲去,这里面你熟,躲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她抬眼看我。
那一张脸……脏的实在惨不忍睹。
我抬起袖子在她脸上抹了一把,总算把血污抹下去一点,露出惨白的面色。
“我虽然不能带你走,也不想别人毁了你,他们人多,一会儿打起来,我肯定顾不上你,你记着,找个他们进不去的地方,躲着别再出来,听见没?”
她听见了,但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也没再说,因为鹰眼已经到了屏风的外面。
离我们一墙之隔,两步之遥。
我再次把佳容往里推了一点,先一步拿匕首冲出去。
是矮着姿势出去的,就地滚时,匕首横着划过鹰眼的一条腿,转而再向黑框眼镜撩时,耳边已经响起枪声。
我不敢恋战,身子一闪快速闪到,离屏风几米远的一个石柱后面。
鹰眼气极败坏:“那小子在这里,给我弄死他。”
四周“踏踏”的声音,全部往我这边跑过来。
对他们来说,对付一个凡人肉身,大概比对付墓里的不明物体好太多了,所以显的特别积极。
我也不能干等着他们把我围了,踢掉身边一个不知谁扔的旧盒子,趁着他们转移注意力时,“嗖”地一声往外面窜去。
往外走,离出口近,离墓室远,可以给我和佳容都多一些时间。
不过,我的脚还没过青石门框,身后的枪声就再次响了起来。
说真的,要不是我趴的够快,子弹能一下子穿过我的后脑勺。
只是趴的快,也没趴到门外去,只能就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再找新的掩体。
打的其实很窝囊,我基本只有躲的份,没有还手的力。
手上的匕首,跟他们的武器相比,差的太远。
青冥剑也不是鹰眼的对手,别的咒呀决呀,这儿根本不敢乱用,我怕没把人劈死,先把佳容和常盈给弄没了。
心急如焚,脑子里飞快琢磨着,还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在黑框眼镜再次靠近时,我念了剑诀,没操控青冥剑,只用匕首,由道场里学来的剑诀加持。
在他举着枪往我靠近时,我猛地冲出来,一刀往他身上劈了过去。
刀尖划过他的手臂,下落时顺手往前送了一下,扎了他的左腹上。
他身子一矮,人已经蹲了下去。
手里的枪也“当”地一声掉了地。
我顺着他下蹲,刀尖往他腿上划的时候,另一只手去捡他掉下来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