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黄老邪迅速互看一眼,又转向他。
那保安说的特别认真:“原先没盖起来,是看不到的,现在不是高了嘛!一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那个影子斜到东边,地上就会有一个塔的形状,还很高。”
“下午几点?”我问。
他估摸着时间,“得五六点的时候了,三四点也有,但是不太明显,也没有很高。”
当晚我们从工地离开后,我立马跟黄老邪说:“明天下午我得来一趟。”
他问:“还要带上你妹妹吗?”
“先不带,你们都别来,不要把动静闹大,我一个人悄悄过看看,等确定了再说。”
他点头,片刻说:“爷你要真想做到别人不会注意,最好是跟白小姐一起来。”
“她不合适,不过要是牛总回来,倒是可以跟我一起。”
这话我们两个就是说说,谁也没往心里去。
我们要防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很可能躲在暗处的,像谢向国,或者那个出来攻击常盈他们的假道士。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街上买了黄表纸,又买了一些线香,和纸扎之类的东西。
装到一个大袋里拎回旅馆,唯子一见我回来,顿时闹起了脾气。
我莫名其妙,问他他不说,我也就先耽下,先忙手上的活儿了。
眼看着上午我把符画的差不多,还叠了一些元宝,扎了一堆可能会用到的小物件。
黄老邪过来找我,“爷,你这个纸扎的功夫,看上去也不错呀。”
我抬头扫了他一眼:“我这……就是凑合,我家里为叔的纸扎,那做的才叫一个绝。”
说起为叔,我才想起,这好几次打电话给他,他都没接。
紧着把手里的几样东西完成,再次给他打电话。
那头是响的,但一样没人接听。
想了想,我把电话打给郭展,他是我们村的,原先我托他帮我照顾为叔的。
郭展的电话倒是很快接了起来,背景很吵。
“啊,为叔呀,他没事呀,上次咳嗽去看过之后,吃了药就好了,我看他没事,也出来找点事做,不过听我妈说,前几天还看到他在院子里扫地了,应该没什么事。”
“那行,没事就好,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我说。
郭展笑道:“为叔那人你还不知道,天天闲不着,不定又忙什么的,没看到。”
有了他的话,我也放心了,转头回来把做好的东西,尽数收进包里。
黄老邪在我身边欲言又止。
唯子在桌子上气到吐泡。
我抽着空问他们:“到底怎么了,有话就直说,我马上要出门,你们不说就得等我回来。”
黄老邪往唯子那儿看了一眼。
我猜着问他:“你是来为他说话的?”
“谁让他为我说话,管好他自己就行。”唯子立马嘴硬,怼了回来。
但说起自己他要求时,声音还是低了下去:“你就不能,给我也弄个纸人?”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给你弄个纸人干吗?你也需要有人陪呀?”
他“呼”地气倒在包里,再不搭理我。
我看黄老邪,他干咳了一声,把我往外面拉了拉,才道:“他的意思可能是,你妹妹那个身体,不是纸片做成的吗?你能不能也给他弄个纸人,让他恢复成形。”
我往屋里看,唯子一见我转头,立马又栽到包里。
我跟黄老邪解释:“这事不是我不做,是常盈的事我也没搞清楚,我急着把这边的事赶紧处理了,就是想回去问问为叔,看他有没有办法。如果常盈的事是他做的,到时候唯子这里就好说了。”
也是安慰他们:“放心吧,你们的事我都记着呢,就是时机不成熟,我这个水平也一般,暂时做不了什么。”
黄老邪赶紧点头:“爷您谦虚了,你能这么说,他应该也放心了。”
我往走廊上看了一眼:“今天怎么没看到常盈和王澜若,不会又去逛街了吧?”
黄老邪摇头:“在打牌,跟阿正一起迷上斗地主了,不分昼夜地打。”
“行吧,不出去就好,你在这儿守着他们,我先出门。”
在旅馆外面随便吃了一碗面当中饭,之后打车往古城的东南方向去。
还没到工地,远远就听到里面各种机器的响声。
可以看到建了一半的楼房上面,架着不少人,忙着把砖,水泥往上面放。
墙头以肉眼可看的速度增高。
我从车上下来,往工地入口进,刚到,就听到简陋的保安室里,传来白曼清的声音:“你过来了,我还说给你打电话呢。”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阿正说的呀,他给阿斌打电话叫他过去玩。”
“这小子……”
白曼清已经从保安室里出来,往里面瞅了一眼:“现在要进去吗?”
“嗯,行,进去吧。”
门口的保安,还有工地的负责人,看到她都很尊重,谁见谁喊“白小姐”。
我问她:“你经常来?”
“没有,跟牛总来过,他们看到了。”
说起这个,我问起牛总的情况。
白曼清偏头看了我一眼:“挺好的,家里老人已经葬了,他准备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古城。”
我没再说话。
白曼清往新建的楼房看去:“这里,是又出什么问题了吗?你急着过来。”
“没有,我只是来看看。”
她的目光就转到了我的包上:“随便看看你不会带这么多东西。”
顿了一下,她又道:“要是这里有什么问题,你只管跟我说,我虽然不管这些事,但也不想工厂有什么损失。”
“嗯,会的。”
我们两个闲唠着,已经绕过大半个施工场地,到了昨晚保安说的那个地方。
现在正午刚过,他说的现象还没出现,地上倾斜的楼的影子,像一块黑色的布,缠在楼脚处,很窄一条。
我纯粹是为了让白曼清释怀,解释道:“不是工地有问题,是昨晚经过这里,听说有塔楼的信息,我过来看看。”
她往地下看了一眼:“就是你一直找的那个吗?”
“嗯,不过这事还不确定,你也要保密。”
她看我的眼神立刻凉凉的:“你什么意思啊,怀疑我把你的事情到处说?”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怕你说漏嘴。”
白曼清轻“哼”了一声:“你的事,我有分寸,不该说的半句都不会往外说,你放心吧。”
我特别尴尬,无从解释。
白曼清说:“把你介绍给别人,都只说你道术好,别的私人的事,一句没提的,你妹妹的事我也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