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子把脸凑到我跟前:“乐乐子,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简单说了自己最近了解的情况:
“坤田市的顾氏集团,在顾友安掌权的时候,就是一家小公司,钱是有,但也就是普通的小公司。不过到了顾荣的手里,一下子就广开财源,几年时间已经做成了上市的公司。”
玄诚子已经听出不对了:“他们家人我都见全了吧?”
“嗯,见全了,一共就七个。”
“那不对呀,他们家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是大富大贵的面相,怎么可能突然就发大财了?尤其是个顾荣,他不但没有富相,还有点点倒霉相。”
“你忘了他们家那个风水财局了?!”
我这么一说,玄诚子瞬间领悟:“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偷偷瞒着家里人,做了风水局,着了灰老鼠的道。”
这是肯定的,灰袍老道托梦给他的事,他应该就没跟家里人说。
是被我逼着,才透漏了两句。
至于别的,他不说的原因,我也大概猜得到。
他应该跟灰袍老道达成过什么共识,现在又怕我降不住对方。
所以什么也不敢出口。
他怕事情一旦败露,我又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而把他的家人害了,钱也没有了。
由简入奢易,入奢入简难。
现在顾家是坤田市的名企业,他们家那些局一破,这些钱财势必会散去。
那种局面,顾荣更不想看到。
我们俩在窗边看了十来分钟,顾荣总算回来了。
在他回来之前,玄诚子先一步跳到自己的被窝里,我也回了床上。
之后,是门响的声音,顾荣进屋。
他进来后,没马上上床睡觉,而是走向我这边。
就站在我床头处,定定地看着我。
我躺着没动,眼睛闭了大半,只用天眼通查看他的神色。
他的神色不太好,眼神里透着茫然和焦躁,看了有四五分钟,才从身上把两张符摸出来,又放回到我包里。
再回到床上后,大概是真的睡着了,一夜都没再折腾。
第二天一早,玄诚子最先起来,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跑去前殿跟灵素散人说话。
我在他出门后也起来,去查看院墙边的水池。
昨晚顾荣烧过的香已经燃尽,只留一捏香灰落在地上,被风吹散在水池的周围。
白天看这里面的水,还真是脏,上面飘着一层灰尘,还有一些淹死的小虫子尸体。
“我们昨晚,竟然就用这水洗手吃饭了。”我的胃里一阵不舒服。
顾荣是最后一个起的,睡眼惺忪。
他从屋里一出来,就问我:“常先生,咱们今天什么时候回去?”
我摇头:“这边还有一些事没办完,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他立刻皱眉:“我公司今天有会要开,还有一些紧急的事等着处理,我不能在山上了。”
“那你回去吧,我们在这儿多停一天。”我说。
他的样子很为难:“我这个……怎么回去呀,咱们就开一辆车?”
“你开回去,”我爽快地道,“我们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多住两天,或者到时候打车回去都行。”
他站着不动,神色犹豫。
琢磨半天,才说:“要不你把我送到山下吧,能坐上车你就回来,车还是留给你们,这样下山也方便一点。”
这是我早就想到的结果。
他怕自己把车开走,他家里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赶不回去。
前怕狼后怕虎的。
我去跟玄诚子打了声招呼,与顾荣一起下山。
车还停在昨晚的山道出口处,今天一上去,就顺顺利利,直接开到山下。
顾荣找了辆跑长途的出租,坐上去后,问我:“你们今天晚上能回来吗?”
“不好说,尽量吧。”我应他。
看他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顺口安慰一句:“你家里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这里信号很好,不会不通的。”
他“哦”了一声,这才叫司机走。
我回到庙院时,玄诚子已经在庙门口等我了。
“送走了?没在跟你装傻充萌要东西?”他昨晚的火气还没消,念念叨叨地说:“真是的,耍宝都耍到你我的面前来了,他是真不知道你的厉害……”
我不想扯这些没用的,打断他问:“你问过灵素道长了吗?她怎么说?”
玄诚子“哼”了一声:“说了一堆文绉绉的东西,大意就是生灵存在,自有它的意义,我们不必太强求。”
我冷笑:“她倒是想的开,这庙院周围到处都是灵,真的个个都活的很好。”
我们俩个赶在末尾,在食堂里吃了一碗稀饭。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什么道家的节日,所以庙院里的人并不多。
道姑们吃过饭,一半去种半山腰处开的一片菜地,另一半则忙着道观里的日常打扫。
我和玄诚子像昨晚一样,分别立在墙的两侧,开始查看水源的来处。
这水还真是由有一处泉眼里冒出来的。
泉眼就在墙根下,很小,流一天也流不了多少水,所以庙院里并不用。
可把它改道流向别处,又觉得麻烦,就彻了一个两边都能用的小水池。
一个小道姑跟我们解释:“这些水平时都不用的,满了就起出来去浇树。”
我问:“既然是浇树,那彻一边墙就行了,干吗还跨个墙角,两边都有水?”
她微微一笑:“师父说了,西边院里有时候会来人,万一用水,还要转过大殿去后院里舀,多有不便,所以就砌成这样,急用的话,正好方便。”
“想的很周到。”玄诚子言不由心地夸赞。
我们等她走了,才开始查看水池里的玄机,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但那只手又不是假的,昨晚她抓过的痕迹,还在水池的底部。
我指给玄诚子看:“抓了两把,你看这个指甲印,把水里的青苔都抓走了。”
他纳闷的很:“他抓什么呢?这水里什么也没有,而且之前也没有抓,为什么我们一来,你一照他就抓了?”
我的目光移向水面,脑子里又出现昨晚那东西伸手来抓的情形。
“难道他是在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