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毛晓敏说,刘玲之前虽然长的好看,追她的人也不少,但她自己是个眼界很高,还有点小清高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刘玲在宴席上振振有词说她跟宋璎有关系,毛晓敏没有马上炸毛的原因。
她如实道:“按我对她的了解,既是这事是真的,她也不会喊出来,太没脸了,她丢不起那人。”
我看着她问:“所以,你也是怀疑她有问题?”
毛晓敏摇头:“一开始没往那上面想,就想着她是不是受刺激,脑子出现了问题,看到您出来,我才觉得不太对。”
话到这儿,基本已经判定,刘玲确实出了问题,变成了跟过去完全不一样的人。
但到底是什么让她产生的变化,还得进一步去看。
毛晓敏说:“她父母也来了,我要不叫他们进来,您问问。”
“方便吗?”
把人家女儿关到这儿,疑神疑鬼的讯问,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很忌讳的,所以我多问了一句。
毛晓敏却回的很轻松:“没事,她父母也是爱面子的人,她刚才那么一嚷,他们都觉得挺丢人的,还跟我爸妈道歉来着。要是知道不是他闺女本身出了问题,没准会松一口气。”
见到刘玲的父母,我也相信了毛晓敏说的话。
两夫妻六十来岁,清瘦,面带微愁。
看到刘玲蜷在沙发里,眼里明显有担忧,同时又带着生气,和些微的嫌弃。
我简单跟他们说了一下她的情况,然后问他们:“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变化的?”
“一直神神叨叨。”
“一幅画。”
两人同时开口,说了不一样的答案。
我看了眼刘玲的母亲:“一幅画?什么样的画?”
刘父拧着眉,话里明显对刘玲不满,又因为当着人,在极力压着:“就一幅风景画,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但她宝贝的很。”
光是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里面还有很多事。
但两人明显有点不太想深入的讲。
太爱面子,家丑不想外扬吧。
但是他们说了,可以带我去看看那幅画。
毛晓敏一听就开口了:“常大师也很忙,这样,我跟你们回去拿了,送过来给他看吧。”
我其实没什么的,但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没再往回扳。
这时候刘父露出为难的神情:“不是我们不想送过来,是那幅画带不出门,我们只要拿出大门,它自己就会回去。”
“这么邪乎!”
唯子立刻来兴致了,兴致盎然地磕着桌子上的瓜子,猛不丁地来了一句。
刘父往他那边看了,见是一个清俊的小伙子,面色上还是少了些厌恶。
“大师,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要麻烦您的意思。”
刘母的眼睛还有些红:“这事我们心里也着急,其实早想找人给她看看,可是一直又也没找到合适的,又怕找到那些不好的,再弄出别的事。”
心情是真的,话可能有点假。
毛晓敏跟我认识的事,她家亲戚知道的不少。
刘玲父母只所以不找人处理,没找到我这边,极有可能是怕丢人。
他们觉得女儿变成这样,被一幅画迷住,大概就是一件丢人的事,不好拿出去跟人说。
这会儿是捅出来了,瞒不住了,才不得不坦白。
事情弄明白了,我也没再多问,当下毛晓敏换下婚服,派车拉着我们从县城出来,往她的老家去,她自己也同行。
她老家在县城以北,距离不远,路也挺顺的,所以十几分钟后,就进了他们村子。
顺着村中小路,又往后走一段,看到一处精致的小院,就是刘玲的家了。
家里条件不错,一栋三层的小楼,磁砖贴的闪闪发亮。
唯子他们一见,就往我耳朵上趴:“以后咱们的新家,也照着这个整,真好看。”
我当没听见,随着刘家父母往院里走。
院子里种着一些绿植,正值入夏,本来应该长势正好,这会儿却一盆盆的,全都下副死样。
连院中种的一棵核桃树上,叶子都皱成团儿,要死不死地吊着。
站在院子里往他们家屋门口看,那里绕着一丝红气,像细而绵的线,缠在门口处。
刘玲还有一个弟弟,已经结婚,并且孩子都两岁了。
听到院子里有人,小孩子扭着身子往外走,呀呀叫着往刘母的怀里扑。
他后面跟着一个留短发的女孩子,应该是刘玲弟媳妇儿。
我们一行被请进屋里,刘母去端了茶出来。
一摆一桌子,也是壮观。
刘父则去拿那幅画。
几分钟后,画没拿出来,楼上却传来吵闹还有哭声。
刘母放下孙子,就往楼上去。
毛晓敏也站了起来,跟我打招呼:“常大师,我上楼去看看。”
常盈这会儿又坐不住了:“哥,我也上去看看,我保证只是看看。”
她还求助毛晓敏:“姐姐,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我已经放弃说她,点了一下头。
她步子一轻,直接就往楼上冲去。
唯子:“我也上去看看。”
“你给我坐下,哪儿也不准去。”我严厉喝住他。
这家伙很不服:“你管不住她,倒是来凶我了,我就那么好欺负?”
“在别人家里,别瞎闹,安静点,不然下次出门不带你们。”
刘玲的侄子,还有弟媳妇儿就在客厅里,听着我们说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尤其是他侄子,小孩子好奇心重的很,扭着身子往黄小邪和小刺身边看。
说话不真,话还挺多:“过过,扎扎。”
他摸到了小刺的手。
那家伙,“嗖”一下就把爪子缩了回去。
他便转到黄小邪身边,看那样子都想爬上沙发,揪小黄的头发了。
青面兽挺老实,反正只要给他吃的,他能一天不说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来了这家之后,他就坐在沙发一角,先是喝茶,之后突然对人家茶几上放的一盘坚果来了举致,成把成把地往手里抓。
刘玲弟媳妇儿都看呆了,坚果丢在嘴里,不带嗑的,连皮带仔一块嚼了。
嚼完直接咽,也不管那皮有多硬。
我头疼地看着自己的一家人,耳朵里还响着楼上的吵闹声。
上去了那么几个人,这么大半天了,竟然没一个把画带下来的。
也没一个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