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身黑袍,一脸狠戾与张狂。
不过这次他没有毁山,而是在此住了下来。
他在山中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建了一个法坛,利用邪法,把山林中的动物吸引过来,然后活祭法坛。
活祭过后的怨气和灵力,又被他尽数吸食。
每杀死一批灵物,他就会在法坛前大笑一回,嘴里喊的话也基本类似:“常乐,我又杀生了,杀的都是你过去夸不绝口的灵物。你不是想保护他们吗,可惜,你在哪儿呢,哈哈哈!”
后面的画面大同小异。
从时间的跨度上来看,差不多每三年,应求就会来一次这里,然后大肆杀害生灵,以补充自己的邪术。
我转头问旁边的播放员:“现在是不是又到三年头上了。”
“是,他前些天刚来过。”
我点点头:“那你知道他法坛的位置在哪儿吗?”
引路人的眼睛往湖面上一瞟,画面切换,已经成了山中一片密林。
四周全是高耸入云的大树,中间有几块半人高的石头,布的就是法坛。
单从画面里看,法坛几乎被浓雾包围,倒是看不出太大的玄机。
但是这片树林,真是连鸟兽都不敢入,静到没有一点声响。
可想而知,法坛的威力有多大。
我拍了一下播放员的肩:“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这个位置,会会这位老朋友。”
播放员还挺温馨,提醒我:“您要小心,他早已入磨,如今连上界地府都拿他没办法,这么多年不知伤过多少阴灵仙君。”
牛死他得了。
还上界地府都拿他没办法,那咋不上天呢,还在这儿拿活人做衣服?
还想着把我吃了,补充体力。
由此来看,他的能力应该还在我之下,至少在上古大修之下。
播放员收起幕布,又恢复成领路员,还带讲解,身兼数职,也是不容易。
我一路都没跟他打什么岔,安静听他说。
一来,他是把我当上古大修,实际上,我现在是失忆的。不但记不住过去,还没有过去的修为。
话一说多就容易露馅,再给他看出什么问题,那就不好。
二来,他对这座山,包括应求都比我了解。
我打断他,很可能会让他漏掉什么细节,不妨先听他说完。
顺便也好好猜猜他的身份。
话没少说,脚程也不慢。
都没等我揣测出他是谁,身边的空气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
外面,还是夏天的绿树,这里却已然是寒冬。
树叶枯黄,死气横生,温度低的抱着膀子都想发抖。
领路人看了眼我的脸色,语气迟疑:“您……没事吧?”
“没事,应该快到法坛的位置了吧?”
“就在这里,进入树林就是,我也只能送您到这里。”
“好,感谢!”
他再次抬眼看我:“您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没忘,北方玄武嘛,你是镇守北方的神兽,我没想到会把你招过来,我本来只是想找个山中精灵。”
那家伙立刻就又向鞠躬,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这山中精灵,已经没有敢出来说话的了,我也是想着您回来,能解决此事,才出来迎迎您。”
“好,你先忙去吧。”
说完又道:“我朋友还在外面,你要方便的话,帮我照看一下,别一会儿我出去再找不到他。”
“您请放心。”
玄武退下,我紧了紧身上的包带,抬脚往林子里进。
说这是树林,不如说是冰林,里面冷到牙齿都不自觉对磕,身上的术法都不自觉启动了,用于对抗寒冷。
树林上头,罩着一层厚厚的结界,让魔气只在这里面横冲直撞,却并不外泄。
难怪我们来康北后,四处找,都没发现这个地方。
魔气不出,外面的人根本查觉不到,除非进山。
但在没有准确的目标时,谁会想到往这么深的大山里找呢。
应求还是盘算的很好的。
而且,他这次不是只坑杀山中活灵。
他的目标是我,所以后面一定还有大动作。
正琢磨着,突觉眼前一暗,没抬头就发现身侧的风向不对,耳边的声音也不对。
凭着本能躲了一下,青冥剑“唰”一下就刺了出去。
一大队乌泱泱的人,从天而降。
每个身人身上都穿着玄色的铠甲,手里持着长矛,但又不像阴兵那样,是面无表情的。
这一群表情生动,双目怒睁,仔细看看,有的头上的帽子还很特别。
天兵?
应求能耐的,连这玩意儿都能整来。
也没给我多想的时间,他们已经拿着兵器打了上来。
青冥剑拦了几次,完全被压制,一点威力都施不出来。
我干脆把剑收了,一张引雷符扔出去:“九天玄音,急召众神。齐会景霄,驱雷奔云。金铖前驱,雷鼓发奔,太一行刑,役使雷兵。来应符命,扫荡邪精。”
刹那间,滚雷“轰轰”而来,闪电“哐”一下在头顶炸响。
正举着兵器向我招呼的各天兵,一个身抖,竟然往后退去。
为时已晚,雷在头顶“卡嚓”一声噼响。
假天兵都没来得及逃,已经成了一团黑气,又被紧随而至的雨压到地下。
我错开步子。
让雷再收拾他们一会儿,我去找法坛。
根据湖里看到的情形,这里已经到了法坛的外沿,应求会布置把守,再正常不过。
如果我料的没错,紧接着还有……
念头还没落,地面无声裂开一个口子。
脚下一空,人跟着就要往下落去。
快速念了一道咒,以青冥剑借力,脚在剑身上一点,人重新弹回去。
没往地面上踩,而是直接扒到一棵树上。
触感冰凉,腻滑,刚一转脸,就看到树干上盘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蛇,正在向我吐信子。
这还能吓倒我,不知道我妹妹就是玩蛇的吧。
半点没犹豫,手起刀落,已经把划到了蛇的七寸。
血“噗”一下喷出来,落到地上竟然发出“嗞嗞”的声音。
雨还在下,雷声不断滚过头顶。
我脚步加快,从一棵树枝跳到另一棵树枝,蹦跳间,终于看到被群众围在中间,此时像锅烧开了似的,滚滚往上冒黑烟的法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