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绕绕的套路真特么多。
我重新回到正殿,正好看到之前被我在山路上超过的几个男人,到了神机真人面前。
为首的一个,明显是老板,脑门上全是汗,外面的西装已经脱了,给身边的人挽在胳膊上。
里面穿的衬衣湿了大半,因为上来这一路太累,整个脸都憋的红彤彤的,嘴唇有点发紫。
但他连气都没喘匀,就忙往功德箱里塞钱,之后跪在神相前上香。
我远远瞥了眼他塞进去的钱,粗略估计没有一千,也有**百。
旁边的道士,听着钱“哗”一声落了底,眼睛就亮了一下。
他亲自上前点拔老板:“看信士一路行来,红光满面,应是福贵之相,但眼底隐有血丝,定是最近遇到了麻烦。”
那男人一听,立马朝他作了个揖:“大师厉害了,我最近确实遇到了些麻烦事,还求大师解惑。”
道长甩着拂尘做揖还礼,淡声道:“贫道只引路,不解惑,信士的难题可以去后殿里解。”
那人忙不跌地站起来,抬腿就要往后殿去。
却听他又轻声念叨一句:“难事难主难解开,机缘机遇机不可失。”
老板把脚收了回来,迷惘不解地问他:“大师何意?”
道士这会儿又装上了,云深雾罩地说了很多话,总结一句就是,钱多事难可以不去后殿,从偏门进去,直入贵宾士,有**师恭候。
那人二话不说,就让他指引去偏门的路。
我也一阵激动,没费劲,跟着他们成功找到了偏门。
但不幸的是,我和这位老板带的四位保镖都没机缘,因为机缘的价格,最少要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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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设备齐全,就是我们身上缺钱。
他们四个等老板进去后,就开始小声嘀咕:“这是算命还是坑钱的,一次要五千,顶我们一个月工资了。”
另一个冷声道:“何总又不缺这点钱,只要能把他家里的事解决了,别说五千,五万,五十万估计他都愿意。”
剩下的一齐点头,表示他说的dei极了。
看来真是个有钱的主,而且家里也真出了大事,所以才急着跑到这里来。
我们在外面等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何老板从里面出来,头上的汗比进去的时候还要多,眼睛也红了。
四个保镖一看,都不敢上前说话,只默默跟着他。
他自己一屁股往门口的石头一坐,歪着脑袋深思半天,把手往前伸去。
保镖赶紧把手机双手给他递了过去。
何老板拿着手机又犹豫了一下,才开始翻找号码。
“喂,海程,我何山……对对对,还那样……家里有些事,嗯,对呀……我想问问,你上次说的那位大师,就是给石老解恶梦的那位,他还在平城吗?”
我在一边听的眉毛头都动了一下。
这不会是找我的吧?
平城这么大,发生这么巧的事还是挺意外的。
我还正在感叹,何老板的电话就挂了。
没多大一会儿,我的电话响了,正是石老板石海程打来的。
我看了一眼盯着我的五个人,拿着手机走远了一点才接起来。
石老板一如既往的客气,先问我在他父亲家住的怎样,如果缺什么少什么一定要跟他说。
之后才说他有一个朋友,家里出了大事,问我有没时间去看看。
我压着声音问:“具体什么事?”
他道:“家里总是出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老母亲去世,不是生病寿终,而是出门被车撞了。之后是孩子,才十五岁,因成绩不好,家里说了他两句,突然就跳了楼。幸好救的及时,命倒是没事了,但人到现在还拄着拐呢,公司也不太平……”
我没听他说完,就先愁起来了。
这何老板还真是个沉得住气的,这么多事,要搁别人身上,估计早就想办法,他能憋到现在,还真不容易。
而且刚才进入贵宾院,肯定是没谈成,才会出来给石海程电话。
我就纳闷了,用保镖的话说,几十万花出去,他也不在乎,那贵宾室的**师,到底跟他谈了什么条件,让他接受不了呢?
我来九凤山正好也是要了解这些的,没钱进不去,倒是可以听他说说。
这么一想,就答应了石老板:“行,我今天在外面,明天下午吧。”
他立马松了一口气:“行行行,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费用上面您放心……”
“石老板,先看事,再说钱,等见了面再说吧。”
“那好那好,您先忙。”
我这边把电话一挂,何山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我没站着听,转身回了后殿。
前面的号码终于快看完了,我等了十几分钟,终于被叫了进去。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就是一间算命的屋子,却布置的古色古色。
里面一套纯木沙发,上头铺了厚厚的素色棉垫。
沙发前面,是一张超长的,同质同色的长茶几,一头放着一大套洗水茶具。
另一头则放着签筒,笔,还有铜钱等。
墙上挂着三清相,以及一副我叫不上名字的,跟正殿有点类似的画相。
暂且叫神机真人吧。
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道士,穿一套灰蓝色道袍,头发很长,挽在头顶,还用一根玉簪子别着。
他坐在沙发里面,看到我进来,单手行了个揖礼。
我还他一个,然后在他对面的藤椅里坐下。
他先开口:“信主要求算什么?”
我:“算命,我自小是孤儿,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还请大师给指点指点。”
他抬眼盯着我的脸看,之后又让我掷桌面上的铜钱。
再然后写了一个字,拿着我的手又看了一圈。
他拿我手的时候,他手心里已经出汗,手指尖却很凉,而且看了几次以后,他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觉得他是有真本事的,应该不是纯骗钱的那种。
不过我的命连为叔都算不出来,他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所以才会急成这样。
他把自己的十八般武艺用完后,显然没得出结果,就亲手给我倒了一杯茶。
“信士先用茶,这一卦小道瞧着蹊跷,怕生灾祸,先去为信主上柱香。”
这是去求外援呢。
我也不在意,坐着一边喝茶,一边接着打量这个房间。
把一壶茶快喝完时,道士回来了,开口就给我来了个爆的:“信主,您这是孤寡凶煞命,您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以后也难有儿女,一生命苦,不得富贵,老来更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