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陈思甜发了信息,陆言去阳台看了眼,今天没月亮,只有一颗卫星过于闪亮。
随手拍了一张给陈思甜发了过去,陆言点开了严瑜雅的号。
x。:哪个初中?
严瑜雅:……
严瑜雅:你谈恋爱那么粘的吗?
半天没等到陆言的回复,严瑜雅自觉认输,睡前把名字发了过去。
陈思甜之前生活城市,离翡城飞机三小时,高铁八小时,火车要一天一夜。
十足的远地方,学校更是从没听过的学校。
拿到了校名,陆言输进了百度。
严瑜雅说得那个帖子已经成了热帖,除却首楼陈思甜参加比赛的照片,之后又有人贴了不少她的照片。
看得出来她在这个学校是有名的名人,毕业一年依然有不少人愿意自豪地提起她。
帖子里有她比赛时被人拍的照片,也有日常她跟朋友的自拍照。
照片上她也不怎么爱笑,但光看着神情就能看出跟现在不一样。
陆言在一张陈思甜微微得意翘起嘴角的照片上停顿了许久。
久的手机自动熄屏,漆黑的屏幕反射出他的脸。
陆言看了眼自己额上的伤口。
伤口已经浅的快消失不见。
给这道伤口施加暴力的人估计会很失望……
陆言倏然气不顺地往茶几上重重一踢,桌子和地板摩擦划过一道刺耳难听的声响,陆言的眉头拧得更加厉害。
妈的,没事招惹他做什么。
片刻,陆言倒回手机页面,把看过的照片存了下来。
楼层里有一段视频。
为了看这段视频,陆言特意下了app。
视频里陈思甜拿了比赛的第一,身边朋友闹着问她感想。
饮料瓶在视频里充当话筒。
——现在有请我们美丽与才华集一身的陈思甜同学,为我们发表这次挫败各大高校,拿到省赛第一的完美感言!
——甜甜你别不说话,你说说嘛!
——就是,快看镜头。
视频里的陈思甜在整理东西,被闹得不行抬起了头。
——没什么感言。
——我那么优秀,拿到第一很正常。
骄傲的像是只白天鹅。
气氛因为陈思甜的话掀起了另一个**,镜头摇晃,耳麦里都是起哄声。
陆言点了重播。
重新听了一次,嘈杂环境中女生带着笑意有些软绵的声音。
——我那么优秀,拿到第一很正常。
声线跟他想象过的相似,不具有攻击性,像她的眼睛一样,会撒娇。
陆言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不是在胡同里面,而是假期的第三天。
天寒地冻,他跟他爸大吵了一顿搬到了老房子,没带钥匙在楼下等开锁的过来。
开始不过是无意间注意到了琴室楼下站着的女生。
看着她像是也在等人,就多看了两眼,等他低头看个手机再抬头的功夫,发现她已经过了马路,站在他五步远的地方。
抬着头像是在打量路标。
察觉到他的视线,直直的目光不闪躲的对上了他的眼。
两人大概看了有那么几秒,到现在他也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
反正没什么电视剧小说之类描写的什么怦然心动,一眼万年。
不过就是记住了她的脸,然后就发现经常会看到她。
有时候她是自己到的琴室,有时有人接送;没人接送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偶尔一次他还听到过其他女生对她排斥。
两人真正的第一次接触在他回想起来很莫名。
业主群发过了几次有业主在附近小路遇到变态通知,刷到这个通知的时候,陆言想到一张变态会很喜欢的脸。
圆的过分的眼睛,透亮的黑眼珠看着人的时候,干净的像是山林里被溪水浸泡的石子。
跟了几次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只是没想到真抓到了那个变态。
而且还跟她搭上了话。
她跟他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陆言翻了自己手机的备忘录。
——不要。
——你好怂哦!
从第一次接触他就知道陈思甜长得讨人喜欢,但脾气烂得可以。
比他的脾气还要烂。
他都已经尽力让着她了,但她好像还是不满意。
*
cst:我不喜欢他。
严瑜雅本以为陈思甜不回她了呢,没想到早上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她的信息。
看时间是她睡了没多久回的。
只是她没明白这个不喜欢,是陈思甜害羞,不愿意跟她说实话还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陆言,她去摸他的手干什么。
难不成真像江佳嘉说的一样,是为了气她?那还真是疯了,江佳嘉有什么值得气的,为了气江佳嘉得罪了陆言,谁听到都觉得是疯子行为。
陆言的脾气暴起来,杀伤力分明是江佳嘉的百倍。
严瑜雅到了教室,发现陈思甜好像是真疯了。
她没坐在她原本的位置,而是坐到了教室后排唯一一个空位。
那个位置靠近垃圾桶,常年都是空着的,除非是老师看哪个学生格外不顺眼,发了脾气,才会把人罚到那个位置坐一阵。
而陈思甜现在就坐在那里,一点不适的意思都没有。
严瑜雅放书包的时候看了眼,陈思甜原本桌子的抽屉已经空了,她真搬到了后面。
疯了疯了!
江佳嘉被陆言打击,本来心情差得都想请假不来上学,看到那么一幕:“阿言发现她的真面目了?”
严瑜雅皱眉:“什么真面目,江佳嘉你别找茬胡说八道。”
陆言昨晚的那个态度,怎么都不像不在意陈思甜。
想到了早上看到的那条信息,应该是陈思甜自己想跟陆言拉开距离。
选择跟陆言当同桌的是陈思甜,现在移开的也是陈思甜。
严瑜雅想了想,先给周奕博发了信息,等会要是陆言发起火来,就靠他拦着了。
周奕博回了她几条省略号,连连表示自己没那个胆子。
“没用的东西!”
四班的人从未像是今天一样期待过陆言踏进教室,看到他的身影在后门出现,不乏有人跟严瑜雅一样屏住了呼吸。
但陆言进门后连看都没看陈思甜一眼,直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种气氛下再想看八卦,也没人敢提醒陆言他同桌搬走了。
他们都等着陆言自己发现。
但等到早读完了,陆言依然神情淡淡,像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倒是班主任注意到陈思甜换了位置,把她叫到了教室外询问。
因为陆言有过赶走同桌的前例,所以班主任以为是陆言霸道威胁陈思甜换位置,老师没往早恋上面想,只是安慰陈思甜,问她适不适应新班级。
“我看了档案,你高一上后半学期都是缺课的状态,虽然你之前成绩不错,但是缺了小半个学期的课,很难追上来,我会跟你哥哥商量一下,如果你这学期成绩一直是这样,我建议你还是重新再读一年高一。”
看着沉默不语的陈思甜,文老师拍了拍她的肩。
“复读也没什么,底子打得好以后才能考个好大学。”
陈思甜没点头也没摇头,就是复读她也不会考什么好大学,她就这样了,成绩差讨人厌,该被埋进泥土里。
接下来的时间,陈思甜发现换位置之后自在不少。
不会时不时有陆言的视线注视,也不用担忧自己会让严瑜雅心烦。
相距了几个位置,她好像就完全的跟他们划分到了两个世界,受到的注目少了不少,在班里像是个不重要的透明人。
“不把人弄回来?”
上午周奕博一直憋着,到了下午,周奕博觉得气氛应该没问题了,才朝陆言问道,“你不会真信了江佳嘉说的那些话,什么为了惹怒她,小甜妹才接近你。”
这话听着就不怎么靠谱,陈思甜的样子哪里会像是为了惹怒一个人,去接近另一个人的。
而且接近的还是陆言,这不是自找麻烦。
再说听陆言之前的意思,他们不是在酒店的时候就好上了,那还有江佳嘉什么事。
“我听说江佳嘉私下说了不少不好听的话,说小甜妹残疾,脑子有问题之类的,这些话听着是让人生气,但是小甜妹不像那种人。”
周奕博越说越兴起,陆言不耐烦踢了他一脚:“我没让她搬。”
陆言没用多大的力气,周奕博躲着就被碰到了裤脚,还不等他得意就听出了陆言的意思。
这就麻烦了,既然不是阿言让小甜妹搬的,那这一切就是小甜妹自发的行为。
是小甜妹在闹脾气。
沉默了片刻,周奕博犹豫地看向陆言。
“阿言,要不然算了吧,小甜妹这脾气稀奇古怪的,我怕你被她折腾疯了,以后对女人产生心理阴影。”
他从小跟陆言玩长大,习惯了陆言对女生不在意的态度,猛然见到他对人上心了,既有种老父亲看到孩子长大的欣慰感,又止不住在旁边担心他被骗的血本无归。
跟陆言不一样,他一直信奉及时行乐。
小学的时候他就没少跟女生打打闹闹,初中交过几个女朋友,他女朋友里不是没有过作的,但都还是可接受的程度。
就算人作过头了,他不哄就是了,女生那边也知道适可而止,回转求和。
谁他妈都不是舔狗,哪有单方面跪着的。
但是他看陆言就有跪着的意思。
看着像是不在乎的样子,但陈思甜招招手,他就立刻上头。
大家那么多年朋友,陆言是说骚话还是认真的他分得清楚,陆言每次说得关于陈思甜的话,他都感觉得到是认真的。
这闹腾玩意还没跟人在一起,上头上的像是明天就把人往民政局领。
“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弄清楚了没有,你这里被她弄得五迷三道,说不定人家在别的城市还有一个男朋友,这样你就爽了。”
周奕博本来是想劝和,在说陈思甜好话,说着说着觉得还是兄弟重要,话锋一转就开始打击行为。
“我说真的,严瑜雅不是说她初中是校花嘛,还是会说话的那种,她这样会没人追?她能上课摸你的手,她就能上课摸别人的手……”
这回周奕博动作慢了一步,被陆言踢了个正着。
“管那么多,暗恋我?”
陆言那一腿没留情,周奕博抱着腿叫个不停:“老子是真他妈爱你了,就不该劝你,你去爱河里打滚去吧,老子现在开始存钱,等你遍体鳞伤,哭得需要补充水分的时候给你开桌小鸟伏特加。”
“存着吧,吃席的确不好空手。”
陆言说完起身去接水,周奕博缓过神,听着不知道陆言是爱不到就打算跟陈思甜一起死,让他吃白席,还是自信过头,让他等着吃红席。
管他妈的反正他开始存钱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