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鸦雀无声, 剩余的六个练习生都被夏哲的样子吓得腿软, 全都跟掉了毛的鹌鹑一样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就差没都把颜倾之前给的护身符贴在夏哲脑袋顶上了。
然而夏哲却跟没事儿人一样, 一拍手, “我故事说完了。”
所以……特么都是骗人的！夏哲刚才是故意演戏！
这就真的很过分了！六个练习生顿时全都用谴责的眼神瞪着夏哲。
夏哲无辜：“要求了要怎么可怕怎么说, 我没做错什么啊！”
神他妈没做错, 装神弄鬼可还行？这七个小的同吃同住三个多月了，早就全都熟悉的不能在熟。闹起来也是毫无顾忌。分分钟就把夏哲围起来要打他。
夏哲：“别闹！十日谈还没玩呢！”
“已经玩完了！”也不知道谁把颜倾手里的蜡烛也给吹灭了。“最后一个故事就是夏哲被暴揍！”
“别闹别闹，赶紧开灯。”
“啊啊啊啊, 你们谁压着我！”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揍到夏哲。”
黑漆漆的屋子闹成一团，乱糟糟一片都快炸了。不知道正常的十日谈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 反正颜倾这头是很混乱, 基本上和群魔乱舞也差不了多少了。
梁一可及时切断了直播，顺便宣传了一波总决赛。至于颜倾房间那头, 在开了灯之后, 七个小的结束闹架瘫在地上互相看看, 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至于录制前因为决赛而格外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吓一闹之间, 也跟着完全消失。
颜倾伸手挨个撸了一把这七个小的脑袋上的乱毛, 在看他们一个劲儿的瞅着自己傻乐也是哭笑不得。倒是夏哲抓紧机会蹭到颜倾身边。
“干嘛？找揍啊！”颜倾开口逗他。
“不是, 颜老师，我说的有点夸张，但确实是真的。”
“卧槽！夏哲你没完了！”其余六只忍不住又开始后背发冷。
但是夏哲一本正经的, 竟然真的拿出手机给颜倾看证据, 是一堆他自己列的表格。
“这个是我最近做的。我有统计燕京最近一年微博上曝光出来的整容风波。结果发现，就这两个月，整容出事儿的案子特别多。大到手术意外死亡，小到普通的手术失败，足足是以往的四到五倍。”
“所以你们学校那个事儿都是真的了？”另外几个凑过来看，也觉得心惊。
“对，就是真的。一百块钱我没有收到，但是我听人家说，那女孩是在食堂捡到钱之后突然就开始了。关键是，分明最像整容的是她，可最后出事的却是她的室友。”
夏哲说完，给颜倾看一段自己和同学聊天截图，上面说的就是寝室其他几个女孩整容的事儿。最神奇的是，一个人莫名其妙突然变得很漂亮竟然被大众认为是正常的。其他几个女孩无辜倒霉发生整容事故，结果却被diss说她们嫉妒美貌。
“你的意思是，整容失败那几个现在状况很不好？”
“嗯，是这样。关键是，那个女孩她们寝室的其他几个，的确不如她现在这么漂亮，但是当初也不是很差，基本上都是中等偏上。而且女孩她们寝室，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学霸寝。那几个也都算是各班各系的风云人物了。无关外貌那种。另外据说寝室长还是燕京圈子里哪家的小小姐。”
“存在校园霸凌吗？”容貌，成绩，家事，这几个重点词引起颜倾的注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倾向于不存在。毕竟原来寝室里的其他人都很照顾这个女孩。至于现在，真的存在校园霸凌，也是其他五个被校园冷暴力了。毕竟天天有人背后讨论吐槽她们。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夏哲打开手机地图，标注了几个地点。
“这是她们各自去的整容医院。如果说，这些室友都去的同一个医院然后出事儿了，我其实还不会怀疑。关键是，他们去的都不是同一个医院，甚至其中有三家是正规的整容中心。”
颜倾翻看了一边，确实觉得很奇怪，再加上之前又碰到了穆柔晓的事儿，颜倾对这个变漂亮的事儿还真的是很感兴趣，干脆对夏哲说道，“你们学校的事儿我会去查的。你就不要关注了。”
“嗯，谢谢颜老师了。”夏哲也答应得痛快。他原本就是想要解惑。颜倾说了不要他管，他还真撂下不说了。夏哲想的很简单，他就是个普通人，这事儿要是真涉及鬼神，就更不能往前凑了，要不然不是给颜倾添麻烦呢吗？
而颜倾也挺喜欢夏哲这个直来直去看得开的劲儿。安排他们继续准备之后的决赛，然后颜倾就先离开了。路上，她先给景淮发了个信息。
“景淮，帮我查个案子行吗？”颜倾原本想问梁海，毕竟梁海这个喜欢八卦的对这种事儿肯定更感兴趣，但是临发信息的时候，颜倾突然想到景淮有个发小好像就在市局。他们那一圈子信息都是互通的，梁海找人，景淮肯定会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去问景淮。也免得某些现在越来越恃宠而骄的糖精又得醋一次。
想到景淮，颜倾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而景淮那头在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也觉得挺新鲜，“我给你问问。”
他大概能明白颜倾为什么要管，夏哲算是她带出来的了，颜倾这个人护短，自然不可能看着夏哲边上有这样的糟心事儿。
可这么一问，还真的问出问题了。景淮那个发小，就像是等着景淮上门问他一样，景淮这边刚提了个开头，他就主动把所有的资料给景淮发过去了。
“小景，快把你家颜老师借我们用一下。”
景淮看着一堆详细的案情报告无语，“这不符合规矩吧！”
发小也是叹气，“已经不是规矩的问题了，你看了就知道。而且之前也找过圈子里别的玄学大师，可是都没有看出什么。如果你家颜老师也说没有问题。我们也只能这么结案，但是那小姑娘失踪的太奇怪了。”
景淮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皱眉。“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儿吗？”
“对，几家派出所的片警也有相关的信息提供。你也知道，这年头，也不管事什么事儿，反正人和商户谈不拢就报警呗，尤其还是这种减肥整容的。一开始我们也不当回事儿，可后来就觉得有点奇怪了。因为频繁的几个案子都是共通的，尤其是以学校宿舍为中心的。你说的那个大学寝室的案子详细资料就在里面，其中有一个是大院的。我估计你也认识。”
“大院的？是哪家的？”景淮也觉得新鲜。就大院里的那几个小丫头恨不得都是活祖宗，还能有这种被人欺负的？
“宁泽明他妹妹。”
“宁媛？”景淮难得诧异。宁媛这女孩景淮不是有印象，而是很熟。她虽然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但是也不难看，绝对不需要整容。而且宁家教养很好，宁媛虽然性格活泼，但是十分贴心可爱是个小棉袄。景淮小时候还带过她两天，所以才更觉得新鲜。而且宁泽明这个当哥哥的，也相当宠爱妹妹。宁媛真要整容，宁泽明肯定第一个就炸了。怎么会让她去？还自己去了？
“是吧！我们也觉得奇怪。而更诡异的，是小媛子不住校了之后，原本不怎么好的精气神也跟着回来的。就是整容失败的地方是恢复不了了。”
“那行，我和颜倾说一声，看看什么时候去宁家一趟。”
景淮挂断了电话之后，第一时间打给了颜倾。颜倾听完之后决定立刻见见这个宁媛。景淮放下手头的工作，直接接了颜倾却宁家。
两人到宁家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宁媛的爸妈都不在家，只有宁泽明和她在家里等着。
“景哥，小颜姐。”宁媛看起来很开朗，虽然肿着的眼皮让整张脸看起来很怪异，但是性格来说，看起来十分正常。
颜倾点点头，和景淮招呼了一声，然后就跟着宁媛上楼了。有些话景淮在这里问起来很不方便，还是私下里和女孩说比较好。宁媛也明白颜倾的意思，主动带着颜倾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个小颜姐，有点匆忙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准备了一点。”宁媛亲自端着点心上来。
不是西式的甜品，而是中式的茶点。宁媛在听说颜倾要来之后就一直很紧张。她知道颜倾喜好美食，中午吃完饭就开始准备这些。原本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可真正见到颜倾之后，又开始拘谨了起来。
“不用紧张，来坐下聊聊你们学校的事儿。我听夏哲说你们俩是一个系的是吗？”
“嗯。我和夏哲很熟悉。”提到同学，宁媛也笑了起来，但是想到寝室里的事儿，宁媛又有点害怕，“小颜姐，我觉得我们可能是都撞邪了。包括程佳璐。”
“就是你们寝室一天比一天好看的那个女孩？”
“对！我们那天就是听了她的话才会突然全都去整容。”
“那你当时去整容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有。而且最可怕的是，我觉得程佳璐是在吸收我们所有人身上的精气神。”
宁媛边说，边拿出两张照片，“这是我去埋线之前的照片。”
颜倾看了一眼，顿时就皱起眉。上面的女孩眼神呆滞空洞，根本没有一丝灵气。这幅模样让颜倾觉得有点熟悉，再仔细一想，这不是和之前穆柔晓的情况一样？只是穆柔晓变漂亮了，宁媛没有而已。
“所以我才说是撞邪了。”宁媛打了个寒颤，“那天晚上我们聊天，其实快十二点了。就说到好看这件事。我就顺口说了一句，夏哲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她们就调侃我，说我是不是喜欢夏哲。”
“我就也开玩笑，我说喜欢也没用，夏哲身边多少漂亮小姑娘呢！大家就顺着这个话题说了起来。”
“然后就在这时……”想到哪天晚上的事儿，宁媛忍不住颤抖，颜倾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发现手下的肩膀格外瘦弱。宁媛感激的朝着颜倾笑了笑。
“就在这时，程佳璐突然插话，就说你们不想变美吗？”
“我们那时候没注意，就顺口说的想啊！然后接着脑子里就莫名多了一种想法，就是我一定要整容！一定要变美！这种想法真的很可怕，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就和老师请假了。可我走出校门的时候，发现旁边还有别的车停着，正好是寝室里其他人的。当时没多想。后来埋线出事儿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一天，我们寝室里，除了程佳璐之外，所有人都去了整容中心。再一回忆之前程佳璐问话的时候，反应过来正好是午夜十二点整。”
“那个问题就像是咒语，迷惑了我们的心智。至于程佳璐自己……”宁媛找出另外一个相册，“小颜姐你看，这是她刚进学校时候的样子。而这个是现在的样子。”
的确和最开始完全不同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程佳璐是故意还是无心。可现在看，多半是故意的。
想到之前片场的事儿，颜倾心里一动，拿出生符在宁媛身上试了试，果不其然，那生符再一次冒烟了。
宁媛看见了，顿时更加害怕。
颜倾给向晚打了个电话，“晚晚，我问你，就是整容出事儿的那个翟邵云和穆柔晓是不是朋友关系？”
“对！而且是很好的朋友那种！”向晚知道穆柔晓找过颜倾，所以又补了一句，“穆柔晓不是上热搜了吗？然后翟邵云的老公也掺了一脚，说穆柔晓是自食恶果，她当初怎么害死翟邵云，现在就怎么跟着等死。”
“是泄愤还是什么？”
“和我师兄那个电影有关。投资商在看了剧本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翟邵云。翟邵云产后复出一直没戏，所以看到了剧本之后第一时间就和穆柔晓分享了。”
“结果穆柔晓也看上了这个剧本，和别人争她是没有胜算的，但是翟邵云就不一定了。所以穆柔晓说翟邵云一定是外貌上的问题才会在复出之后接不到新戏。她原本想的是，翟邵云整容之后五官会变得僵硬，这部戏的女主角色需要很多面部微表情控制才能颜好。翟邵云试镜失败，她就有希望上位。然而翟邵云也傻，就真的被穆柔晓洗脑，以为整容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然后就去整容了。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死在手术台上。”
“那就都对上了。”颜倾心里一下子就明白原委，“晚晚你先忙，等我回去再说。”
挂断了电话，颜倾又仔细的询问了宁媛几个细节。颜倾觉得她知道生符冒烟的原因了。
可偏在这时候，楼下却突然闹腾了起来。
颜倾开门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却被人迎面撞上。
颜倾避开，站定再看，发现是个岁数和宁媛差不多大的男孩，他看见颜倾后第一眼，就指着颜倾说道“江湖骗子！离媛媛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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