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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番话怼的无地自容。
晏则安嘴巴张了张,这已经是第二次,让他对从嘉刮目相看。
离婚没多久,晏则安发现从嘉又变好看了。
从前也很好看,但眼下,却是那种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挪不开视线的夺目美。
“你……”
刚发出一个音,晏书贺就出现在他视线里,男人看着晏则安的眼底像是含着笑。他再仔细看过去,晏书贺的目光已经变得冷漠,那眼神死死的将他钉在了原地。
眼中就好像是写着,大写加粗的“i\mtchingyou”。
晏则安想到上次在公寓里,被晏书贺碾压式的殴打,这记忆令他对从嘉的那几分恍惚着迷,骤然清醒了过来。
“三哥,你怎么来了?”晏则安打招呼。
闻言,从嘉回头朝晏书贺看过去。
脑海中窜出上次在包间门口,晏书贺抱着她时周遭的温暖香味,以及那抹因为最近未曾见面,而被她刻意忽视了的悸动。
场景再度浮现,从嘉难得有些躲闪的避开了晏书贺的眼。
她不甚明显的喉咙上下滚动,转过脸,让路乔的身子替自己挡住了晏书贺。
见状,晏书贺收回眼:“听说你这边出了点事情,我就过来看看。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我没事。”晏则安转身去看付雅,给她使了个眼色,“是她受伤了。”
晏书贺在付雅身上淡淡扫过。
最后才又看向晏则安,目光间夹杂着些许令他看不懂的情绪。
而后只听晏书贺敷衍开口:“只伤了手?那还挺可惜。”
付雅:“……”
晏则安:“?”
旁边的路乔生生被憋笑出声,他就知道晏书贺这位小心眼,要是过来给从嘉撑腰的话,最起码嘴上功夫绝对饶不了人。
路乔揉了揉鼻子,稍稍正色:“付小姐,取消合作这件事情,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这其中并没有从嘉的手笔,况且我跟从嘉也只是合作关系,我想要拍什么电影,她还无权置喙。”
“……是我想得太多了。”付雅托着手臂,面子挂不住。
路乔轻轻摇头:“我的意思是,就算你承认想多,那也不能原谅,你刚刚栽赃从嘉搅黄你的工作,并且污蔑她推你下楼这两件事。”
付雅:“那你们要怎么样?”
“做错事道歉对你来说很困难吗?”晏书贺询问,皱着眉头神情看上去有些困惑:“你身为作家,按理来说应该小学毕业了吧?小学生都懂的道理,难道你不懂?”
“我当时从楼梯摔下来,的确是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付雅脸色涨红。
晏则安看着她这样心有不忍,低声劝解:“三哥,芽芽她也不是故意的,况且……你怎么偏帮外人呢。”
晏书贺面无表情:“这里最没说话权利的人就是你。”
晏则安:“……为什么?”
“这话问得好。”晏书贺点点头,“我已经开始怀疑,你学的知识是不是都成了脑子里的搅屎棍。”
挨个奚落完两个人,晏书贺抬手看了眼时间,嗓音淡漠:“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给我老老实实为今天的事情道歉。”
付雅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手指也同时抓紧了晏则安的胳膊。
“要么……”晏书贺顿了顿,“你不道歉,那就发微博承认自己插足已婚家庭。”
晏则安拧眉:“三哥,你这也太狠了吧。”
“我要是都不选呢。”付雅咬牙切齿。
这两条路,前路是丢了脸,后路自毁前程,付雅怎么甘心。
晏书贺听见她的话,没忍住笑了声:“你以为我耗费时间站在这里,是跟你商量吗?”
一直没吭声的从嘉扭头,不经意的看向晏书贺。
他面色冷淡,唇线拉得很直,看起来就是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明明模样温润矜贵,可此时却为了她,变成了不讲道理的那一方。
从嘉垂眼,鼓了鼓腮帮子。
她居然发现有些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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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画室待了两天,从嘉将草图定稿出图。
她坐在沙发上,跟工作人员商量了些细节,确定下来,从嘉终于稍稍将紧绷的大脑放松些许。
路乔给她泡了杯咖啡,放在她面前:“最近没睡好?”
“嗯?”从嘉疲惫抬眼。
路乔指指眼睑:“你这黑眼圈很重啊。”
昨晚睡了四个小时的从嘉抬起咖啡杯喝了口,被苦味涩醒,眨眨眼睛含糊道:“你以为我今天出的草图只是白天画的?这是我晚上修改了无数个版本之后的结果。”
路乔有点感动,双手合十:“多谢嘉姐。”
“宣传海报的确是比较着急,还好有你帮忙,好人有好报。”
“乱发什么好人卡。”从嘉懒得理他,垂眼看着杯子,随口问:“最近你没跟晏书贺联系吗?”
路乔:“哪有时间,就快要选角了,忙死了。”
从嘉点点头:“噢。”
路乔察觉到什么,欠欠的问:“怎么了?想他啦。”
瞥过他,从嘉抿着咖啡:“无聊。”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想到那天在医院后来发生的事情。
付雅没想到晏书贺会这么武断,她几乎是涨红了眼睛:“你讲不讲道理?”
晏书贺:“跟我讲道理?那你不如做梦。”
有那么一瞬间,从嘉几乎都想问问路乔,晏书贺是不是中途被掉包了。为什么他真实的样子,和传言中的一丁点都不像。
就好似小说中的内敛投资商,忽然人设崩塌,变成了比她还会怼的毒舌王。
从嘉不太能接受,却觉得,无形之中她好像离晏书贺更近了点。
或许是说什么来什么。
下班前,从嘉困倦地坐在休息室里直打呵欠,单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睛打盹儿。
听见休息室门打开,从嘉只当是刚出去的路乔,也没睁眼。
迷迷瞪瞪的睡了两三分钟,她赶紧揉眼睛:“不行,不能继续坐下去了,我……”
从嘉边说话边睁眼。
看见晏书贺坐在她对面翻剧本,模样百无聊赖:“睡醒了?”
一个激灵,从嘉彻底清醒了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晏书贺合上册子,放在旁边抬眼看她。
可能是那天在医院里,晏书贺怼人的形象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记太深,从嘉生怕他刚开口,就怼自己一句:“你这睡觉的质量简直堪称佩奇。”
思及此,从嘉莫名坐直身子。
晏书贺挠了挠耳垂:“刚来两分钟,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困了?”
没等到心里面的那类回答,从嘉啊了声,身子往后靠回去:“这几天熬夜有点严重,等这波工作结束就差不多了。”
晏书贺:“不用逼那么紧,路乔那边不着急。”
从嘉有点茫然,可中午路乔不才说,他比较着急的吗。
见她彻底清醒了过来,晏书贺起身:“走吧。”
这话似曾相识,从嘉跟着站起:“又去哪里?”
晏书贺:“你不是想见我吗?”
从嘉:“?”
见状,晏书贺意味不明的弯了唇:“以后想见我,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拐弯抹角在路乔那里打听。我的私人行程只有助理和女朋友才能知道,路乔有时候也不一定能摸得准。”
从嘉听完他的话,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格外严肃的疑惑:“难道你是想。”
她停顿了下。
晏书贺微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引人误会。
正兴味的看着从嘉,打算听听她会说什么时,就见面前这人绷紧薄薄的唇线,语气隐隐有几分难以言说:“让我当你的助理吗?”
晏书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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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中了晏书贺的笑点。
从说完话到上车,他的笑几乎没停过。
从嘉没什么兴趣听他笑话自己,面无表情的翻着手机,过了好久,车子都还没发动。她没忍住偏头看了眼晏书贺,谁想到这人肩头轻颤,微微敛着下颌,手肘曲起抵拳掩在唇边。
细碎的气息声轻轻浅浅的从喉咙里发出来,笑得眉眼弯弯。
从嘉有点茫然,目光从他弯起的嘴角上移,而后对上他的视线。
实在不解的问他:“你在笑什么?”
晏书贺放下手发动了车子:“就是难得看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觉得有点可爱。”
“……”从嘉脸色古怪,垂头看手机。
两人刚才说好去吃饭,晏书贺说前几天朋友推荐了家特别好吃的酸菜火锅。天凉正是吃火锅的好机会,从嘉没答应,只是格外自然地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车子走到一半,从嘉忽然接到大学辅导员的电话。
“喂,林老师。”
晏书贺闻声侧目看她一眼,将车窗升起来。
从嘉垂眼,手指抠着包包上的链条:“那您现在在哪儿呢?不然我过来吧。”
“行。那您等我会儿。”
挂断了电话,从嘉偏头看过去。
晏书贺微微挑眉:“出什么事情了?”
“有点事情得去趟美院,可能没办法跟你去吃饭了。”从嘉语气隐隐有些抱歉,她不太喜欢失约这种行为,舔了下嘴角,不等晏书贺开口就说:“下次吧,下次我正好请你。”
晏书贺点头,极其熟稔的换了去美院的路。
“这是去哪里?”从嘉问。
晏书贺看了眼左视镜:“这就是去美院的路,你经常走的那边最近高峰期堵车严重,这条路不用绕,比较近。”
从嘉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变得严重。
倏地想到了刚见面那次,晏书贺随口说的那句“我在你家对面楼,你没见过我很正常”。两句话明明没什么联系,可从嘉听在耳朵里,总有种错觉。
他对自己的过去很了解。
这个念头浮现,从嘉再怎么都无法遮掩住。
若有所思的将视线收回来,她低低应了一句:“这样吗?那我下次记得了。”
晏书贺没注意到从嘉的表情,嗯了声。
不知不觉就到了校门口,从嘉推开车门,顺便给辅导员发了消息。
【lastone:我到了】
林老师那边回复的很快:【你到礼堂旁边的小教室来找我。】
从嘉毕业后基本没怎么回来过,更别说大学就没怎么去过的美院。从嘉摸摸眼皮,有些为难,正想着问问地址,就听见一声车门关闭的声响。
“站这儿干什么?”晏书贺走近。
从嘉左右张望了几眼,正打算找个同学:“老师让我去礼堂,但我忘了路怎么走。”
恰好面前走过两个背着画板的女生,从嘉收了手机,提步就要走过去。
晏书贺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见从嘉诧异的看向自己,晏书贺的唇畔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嗓音含笑:“走吧,从嘉老师。”
“……”
从嘉直勾勾的看着他,也没去挣脱手腕,就跟着他往前走:“你又知道了?”
“嗯。”晏书贺捏着她的手,不咸不淡的承认:“我来过很多次。”
盯着他挺拔的背影,从嘉眯了下眼。
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男人的手掌温热干燥,掌心似乎带着层薄茧。走动时皮肤摩擦的时候,从嘉甚至能感受到那层似有若无的粗粝感。
想起他在车上说的那句话。
从嘉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于是她用力抿了下唇,脚步顿住。
在晏书贺回头的前一秒钟,从嘉疑惑出声:“晏书贺,我们曾经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