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那些原本扑上前去的梁家军被那些人给压制住了攻势,转眼之间就变得危危可及。李大双夺到的两把钢刀也在短短的瞬间就砍得满是缺口,身上不知道又多了好些创口,若不是常年的战斗本能,让他懂得在最危急的关头避开要害,怕是这会子早就让那些发狂的安南人给剁成了肉泥。
“给老子扔过去!”一声狂喝,从黑暗的街道深处传来,疾促的马蹄翻飞踩踏在地上的声音犹如那催命的鼓点。
还没等那些脑充血的安南人反应过来,那十余枚黑不溜秋的带着木柄的铁球就飞临了人群。轰!轰!轰!!!
密集的爆炸在瞬间在那拥挤人的群中爆开,一团团的火光夹杂着断臂残肢向着四周迸射,那一枚枚的铁珠疯狂地从爆炸中心向着周围喷射了出来,在那些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避的安南人身上击打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洞眼,旋及那狂涌的血泉从中喷射而出。
那些安南人不由得蒙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就算是火炮,也只有开炮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轰鸣声,可是现在,轰鸣声就是在人群中响起来的,惨叫声,嘶吼声与那爆炸声此起彼伏,原本热血沸腾的安南人的勇气直接被炸回了**,尖叫着哭喊着四散奔逃。
这个时候,十余骑顶盔贯甲,杀气升腾的骑士陡然之间从黑暗中窜到了光亮的大街上,那一匹匹被马背上的骑士狠勒缰绳,将那矫健的战马拉得人立而起,嘶鸣与重蹄的蹬踏声还有那甲片碰撞的声音响彻一片,那一匹匹高大的战马马背上那一具具魁梧而又强壮的身躯,他们那一身亮铮铮的甲片,还有他们手中那雪亮如霜的长刀。
十余个不长眼的家伙怪叫着挥动着手中的刀剑朝前扑过去,想用他们的武勇带动人群,呯呯呯呯……一阵密集而又清脆的枪声从那远处传来,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有些愕然,那十余个所谓英勇的安南人瞬间被击杀。
马背上的骑手右手的短铳还冒着缕缕的青烟,他们另一只手中雪亮的战刀仍旧寒凉如锐利的弦月。
只有两人没有被子弹命中,他们的脚步只是微微一顿,还欲继续前冲,刹那之间,就觉得一道黑影从他们的眼前飚过,眼前一黑一亮,两枚大好头颅已然被斩飞入漆黑的夜空当中,腥红的血泉向上喷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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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的骑士战刀一挥,冲着那些后边正欲扑前的人群虚劈,那刀上的残血犹如那被枪口激射出来的弹丸,飞溅到了他们的脸上身上,让他们前扑的身形不由得一滞。
“放下你们的武器,敢有擅动者杀!”十余人的齐声怒吼,犹如惊涛拍岸,生生把那些尖叫与惨嚎给压下去。让场面一下子变得死寂。那些原本想要追随着扑上的人群再没有一个人敢有勇气朝前。
那爆炸的余烟还在冉冉,那些倒在地上的残碎人体还在抽搐着,而那原本把街道挤满的安南百姓却只在短短的功夫,就少了大半,纷纷亡命地逃往那些火把照不到的漆黑角落,或者是朝着家中逃去,那种爆炸中幸存下来的他们这一刻只想躲在被窝里尽情的瑟瑟发抖,管他是安南人还是汉人,要能保住性命,那也才能叫做人。
剩下的这些人仍旧握着手中的刀枪棍棒,他们虽然被这十余骑的威势给震住,可是,并不代表他们就会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
而在那宅院的门口,李大双等人已经护着那些方才救下来的汉人退到了宅院门口,他们看着这群骑士,他们身上的创口再多,仍旧不能妨碍他们骄傲地挺直脊梁。那些新兵,有些生涩,但是同样骄傲地把自己的脊背挺得笔直。
“刚才是谁说要杀我的人?!站出来。”为首的那员身材魁梧的大将双目如刺破幽暗的闪电掠过了这些安南人那一张张紧张惊惧的脸庞,最后落在那名黑脸汉子的身上。
“你他妈是谁?人是老子杀的,怎么样?!”黑脸汉子看着自己身边众多的同伴,胆气十足地回吼道。“对,杀了你们的人,你们又敢把我们怎么样?!”那些人似乎得到了激励,他们紧了紧握刀的大手,扭曲的面容狰狞得犹如野兽。
踏踏踏……这员魁梧的年轻大将纵马前行了数步,兜手一勒马缰,冷冷地打量着这个站在数十步外,被那些安南人护住左右的黑脸汉子,还有那具尸首分离的须发皆白的头颅。
他的眼睛不由得下意识地眯了起来:“我叫梁鹏飞,我曾经说过,谁杀我的人,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现在,该是你们这帮蠢货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大批的士卒从黑暗处纷纷涌了出来,他们飞快地将梁鹏飞围到了身后,他们手中那一柄柄的火枪那漆黑的枪口全都笔直地瞄准了前方,表情肃杀,目光冷冽,犹如在看一群死物。
人越涌越多,那火枪已然密集成了恐怖的枪林,那先原本还拥有着斗志的安南人的脚步正渐渐地后移,他们的目光开始仓皇地游移,他们努力地呼吸着,生怕自己再没有了呼吸这个世界空气的机会。
“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我没有杀人,这位天朝将军,我没有杀过你们的人……”在那密集的枪管前,已然有人受不了这种压迫力,抛下了手中的武器,举起了双手绝望地呼喊道。
呯!一声惊鸣突破了夜的死寂,这名绝望的安南人眉心处多了一个红点,很快,就扩大了开来,梁鹏飞慢悠悠地把那铳口还冒着余烟的短铳插回了腰间,嘴角微弯,露出了一丝残忍到极点的微笑:“不好意思,你们投降晚了,杀!一个不留!”
喝令声未绝,密集的枪喷尖端喷身出无数橙红色的火舌,把那漆黑的夜空似乎也照亮了起来,亮得有些凄厉,亮如白昼的街道上,不论是站在的还是跪着的那些安南人全都犹如被重拳狠狠地击中无数次,身体颤抖着向后抛飞。
亮光瞬间消失,只余下那些被扔在地上的火把还在发着淡淡的光辉,映照着这条犹如血池地狱一样的街道。
梁鹏飞的目光扫过了那吴良与李大双等人,眼睛里边闪烁过一丝丝亮芒,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略略一点头,向着身后边的武乾劲小声地嘀咕了一番,顿时,武乾劲的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瞪得溜圆,望向了那梁鹏飞,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太过令人震惊的消息。
梁鹏飞却并没有再接着说些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武乾劲地肩膀,纵马与那武乾劲错身而过,头也不回地放缰朝着城北,那王宫的方向纵马狂奔而去,除了留下了三百士卒之外,其余的士兵仍旧默不作声地尾随着梁鹏飞的亲兵骑队,向着北方的黑暗处隐没,只余下那整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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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你奶奶的,总算是没事了……”李大双这个时候才一屁股软倒在那台阶之上,看着那些也同样七歪八倒的同伴,还有那些个满脸激动不已的新兵,忍不住咧嘴直乐:“咋样,老子没说错吧,我家大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
那一地的尸首,怕是加起来都过两三百人了,而这边,除了那名刚才死在了黑脸汉子手上的老人之外,虽然其他人都人人带伤,但是庆幸的是却没有人把性命丢掉,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那方才言犹在耳的誓言,让那些在安南土生土长的汉人新兵心里边发热、发烫,烫得涨鼓鼓的。“跟这样的将军干,就算是丢了命也值!”一位新兵向着身边的同伴小声地道。换来的是一张张认同的表情。
“疯子,刚刚在这里的安南人有多少?”武乾劲揪着一个手下低声一番嘱咐,看到他飞快地朝着南门跑去之后,放下了心来,翻身至马背上跳下,从怀里边掏出了一个铁壶,自己往嘴里边灌了点之后,递到了那李大双的手中。
“光是我们看到的,至少得有千把人,没看到的,那可就数不清了……”李大双把那些酒灌得一滴不剩,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酒气,捉狭地冲那武乾劲挤了挤眼。
“你个狗日的,想老子把城给屠了是不是?那咱们少爷还玩个屁。”武乾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咱们的弟兄有人死了没?”
“全在这儿躺着,想咱们死,再等个二十来年。”另一位满身创口的老兵痞输人不输嘴地道。
“行了,既然伤亡不多,那就抓一些人回去问问案吧。”武乾劲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站在了那宅院的台阶上,向着前方高声喝道:“刚刚逃走的安南人给我听着,尔等居然胆敢不满绥和王的统治,挑拨我天朝宗主国与安南的关系,阴谋叛乱,实在是罪不可恕。现在,我给你们十曲指的时间,自动来我这里投案自首,超过时间,老子就带人来抓人了,反抗者,一律格杀!”一面吼着,他的手指也飞快地弯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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