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事情可远远不会像有您在为我们参赞之后变得如此简单,想不到这个帝国还真是,宁可出卖利益,也要保全面子。”马戛尔尼一脸不屑的笑容:“说真的,别说是我,就算是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办法看透这一点。”
“是啊,梁先生,您的所作所为,让我们意识到,您确实是一位具有政治头脑的优秀人材,像您这样的人,这个帝国却不能为之所用,实在是……如果您在我们帝国,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外交家。”斯当东这位东印度公司大班现如今在欣喜之下,也不得不承认梁三槐确实有几把刷子,不是他的帮助,谈判不会如此顺利,不是他的出谋划策,很多东西他们根本无法争取到,因为那些清国大臣实在是腐朽而又顽固。
虽然斯当东不得不承认,那两位清国高官确实拥有着渊博的学识,甚至可以说,他们完全有成为学者的潜质,可问题是谈判这种讨价还价,玩文字游戏,偷换概念的外交政治,他们实在是嫩得犹如那幼儿园都没有毕竟的小朋友。
而跟前的梁三槐如果成为他们的谈判对手的话,斯当东不知道跟这家伙打对台戏,能不能够获得足够的成果,至少,他站在了英国这一边之后,他指点的每一招都似乎针对着这些清国官员的弱点出发,甚至于那些清国官员对于某些损失,还乐呵呵地表示接受。
这个家伙,确实有把人给卖了,对方还乐呵呵地给他数钱的本事。
“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请恕我失礼了,我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抱歉。”梁三槐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失落与遗憾,还有目光之中的复杂情绪,让马戛尔尼等人只能打住了话头,看着梁三槐走进了船舱。
“这才是真正的爱国者。”马戛尔尼望着梁三槐落寞的背影,如此感慨道。
福特少将点了点头,很是认同马戛尔尼的看法。“我觉得我应该去劝一劝他,毕竟,这个腐朽的帝国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才对。”
“先等等,让他自己安静地呆上一段时间,我相信他会想通的,我只是希望,在我们离开东方之前,我能够说服他,跟我一起前往欧洲,这样的人材如果放弃了,将会是帝国的损失,他那敏锐的政治嗅觉,还有他对于剖析事物的本质的敏感,都是一位优秀的政治家和外交家所毕备的,我希望他能够成为我的助手,为我们大英帝国效力。”马戛尔尼点燃了一只香烟,深吸了一口之后,优雅地吐了个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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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是一名东方人。”斯当东有些犹豫地道。
“这有什么,我们大英帝国向来不会去在意人材的国籍甚至是身份。要不然,大英帝国也不可能有如今之强大。斯当东大班,请您务必记住这一点。”
“很报歉,是我失言了,确实,他如果能够为我们所用的话,对于帝国确实是一件好事,对于日后帝国制定对于东方的政治策略,会有很大的帮助。”斯当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之后说道。
“您说的没错。对了,不知道亨利上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希望那些清国人没有耍诈。不过,他们应该不会耍诈的,否则,我们就更有理由继续干扰这个帝国对于这片土地的统治了,这种感觉真好。”福特少将眉飞色舞地道。
“是啊,大清帝国的皇帝陛下‘赏赐’给我们的一百万两百银,啧啧啧,实在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斯当东刻意地把赏赐那两个字咬得极重,顿时惹来了使节团成员们那得意张扬的笑声。
“先生们可不要忘记了,他们的皇帝陛下为了照顾我们这些远离故土之人,特暂借香港岛与我等居住,太仁慈了,一听是他们的皇帝陛下听到了上帝的旨意,所以才会这么大发慈悲的吧?”某位使节团成员如此说道。
“一帮傻B。”躺在了自己的舱房里边悠然地叨着一杆烟晃着腿,一脸坏笑的梁三槐听到了那透过舱门传来的笑声与讨论声之后,如此评价道。
“你,你说什么,咱们大清国,居然……”江宁府,一座酒楼之内,一位衣着得体,仪态雍容的老者不由得霍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珠子。
“小点声,知浦兄,隔墙有耳。”旁边那位给吓的差点就想来捂住这位老者的嘴了,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看了眼左右无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怎么可能?”这位被另一人唤着知浦兄的老者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时,仍旧是一脸的震撼。
“不可能?哼,朝庭真要有本事,早两月就该把那些英夷给赶出长江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而且是悄声无息的离开,你说,如果不是朝庭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能离开吗?”旁边另外一位一脸的不屑,抄起了酒壶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之后一饮而尽。“堂堂天朝上国,如今让那些外化蛮夷都欺到了头上来了,却只能服软,哼……”
“宁和兄,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堂堂天朝上国,拥百万雄师,四夷威服,今日之小挫,不过是那些英夷窥得我大清海防之漏洞,才剩虚而入,哼,若是他们胆敢上岸,岂能逍遥至今。”另一个人也跟着插嘴辩驳道。
“充之贤弟,你莫忘了那份英吉利告喻大清国民书,再看看朝庭和咱们那位号称国中第一名将的福大帅对此事的反应,是他们不敢上岸,还是朝庭不敢让他们上岸?这还需要分辨吗?咱们两江的水陆兵马是个什么东西,雄师?哼,难道你还不清楚?缉盗捕贼平叛,这些该他们做的他们都做不了,可是走私、假扮海盗以掠商渔,他们可是顺手得很哪。”
无论是戒备森严,高官云集的江宁府官邸里,又或者是那小桥流水人家如画的苏杭园林之中,还是那深宅大院,门规森严的名门望族的族学之中,不论是那些整日里嘴上民生大计,手里边拿着把小铲刮地皮的高官,还是那些被文字狱给扼得只能够成天要么考据古籍,要么就苦读八股,要么就成天流连于风流之所的文人士子们突然之间在心里边多了一丝东西,一丝做着迷茫还有失落与失望的情感整在这个国家蔓延。
堂堂天朝上国,世界的中心,诸夷朝拜之地,居然让一群不远万里而来的小小西方蛮夷得逼得手足无措,大清国过百万劲卒,数万精锐水师,却奈何不得对方的一只小小的使节团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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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侵略者向被侵略者要粮食要补给,朝庭居然屁也不吭一声地就乖乖送上前去,而现在,那些侵略者退走了,可是,海啸,才刚刚开始成形。
而当镇江条约全文现于两江、福建、两广甚至是中原地区之后,举国皆撼,虽然朝庭极力地鼓吹着自己才是胜利者,但是,只要不是白痴,只要不是脑袋让门给夹出两条深沟的脑重作患者,都已然明白了那份拚命地鼓吹着朝庭如何仁义,英夷如何感激,朝庭不过是施舍了一根骨头,英夷就爬上来**趾头摇尾巴的条约里边的内容是何等地刺激人心。
这等消息,不仅仅沉重地打击了朝庭的威信,同时,也让整个国家的百姓与知识份子们有一种被人从冠军的位置上踹下来的迷茫感。
“……痛悔涕淋,悔悟至诚,我大清乃天下之宗主,心怜其诚,故恕英吉利无心之失,赐其白银百万两,以彰我大清之仁厚,抚英吉利不远万里朝贡之诚。”
“……怜尔等离故乡数万里之遥,飘零孤苦,慕我大清恭顺之心,特赐予英吉利流落于东方孤苦之民,暂居于广东海域之无名小岛,赐名香港岛,以示我大清皇帝对诸夷恭顺之褒……”
“我想吐了……”白书生听着这份镇江条约,脸色苍白地向着旁边的陈和尚小声地道。
“别勾引我,太恶心了,老子浑身上下现在全是鸡皮疙瘩。”就算是听不太明白文言文的陈和尚此刻也像是刚刚吞了一只苍蝇似的,表情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脸皮能够厚到这种地步,把败仗当成胜果,把投降说成是不忍,把赔款当作是恩赏,把割地当成是仁厚,啧啧啧,自我华夏立国以来,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趣事尔。”孙世杰阴冷地笑道。
“这个朝庭光顾着拿胭脂抹脸了,哪里料得到自己的腚蛋早就露出来让天下人看得清楚明白喽。”倪明这家伙一开口就是一句歹毒得够呛的话。
“好了,不用再念了,大伙都听明白了吧?”梁鹏飞挠了挠发麻的头皮,实在是,他与受不了这种变态到极点的语言艺术。
“明白什么?”陈和尚光顾着清理身上的鸡皮疙瘩,没料到梁鹏飞突然如此一问,不由得愕然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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