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晏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晚晚,对不起。”他只知道放了她,他会难过,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
曾经的顾念晚有多么的义无反顾,如今的顾念晚就又多么的胆小如鼠。她不敢爱呀,她已经不敢爱他了。她没有尊严,不要颜面地喜欢了他这么久,剩下的只有一遍一遍的疼。她摔的太惨了,看着别人当面讽刺,她还要坚强的微笑。
她受够了,真的,受过了。
不爱,便不会受伤。
所以,她不要了。
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哭泣的顾念晚,陆祈晏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他舍不得放开她,他怕她就好像他指缝里的流沙河,他攥不住,她会流走。
顾念晚哭完,忙抽出身子,往后缩了缩,靠在了病床的枕头上。
陆祈晏本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手里留下了几根发丝,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吃饭,吃饱了,我们好好说话。”陆祈晏拿起勺子准备喂她。
顾念晚那双眼睛眨了眨,吸了吸鼻子,摇头,“我自己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陆祈晏垂下了眼眸,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勺子递给了她。
顾念晚吃了小半碗饭,便没有吃什么,她看了看手机,低声问道,“我能不能够回去了?”若是再晚,怕是没有办法回宿舍了。
陆祈晏摇头,“还有一瓶点滴,你给你同学打个电话吧,免得人家担心你。”
顾念晚咬了咬唇,给宁谨知打了一个电话。
陆祈晏站在病房的窗前,看着一片漆黑的夜色,目光深沉如墨,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回过了头。
“晚晚,对不起。”陆祈晏伸手摸了一根烟,刚想点燃,想起这是医院又收了回去。
顾念晚垂了垂眼帘,犹豫了一下,摇头,“你只是不喜欢我,不需要道歉。本来就是我自作多情,不怪你。”
陆祈晏的眉心蹙了起来,他有些心烦意乱,他沉默了好一会,抿了抿唇,开口,“晚晚,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谁,也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顾念晚的手紧紧地拽着被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陆祈晏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又亲生的开口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在伤害了你这么久之后,说这些,确实太晚了。”
顾念晚的眉宇间流露出来的委屈,让陆祈晏的心越发软的一塌糊涂。
“晚晚,不管你多恨我,不管你多么想要离开我,现在的我都没有办法放开你了。”他的声音很清淡,“晚晚,你爱我一次,这一次换我来,你不要动,我会朝着你走来,你能不能够给我一个机会。”
顾念晚的眼里控制不住,从眼睛滚落了下来,砸在了她的指尖。她不敢乱动,怕自己情绪会失控。
她垂着脑袋,缓缓地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所以,你想要的时候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不要?”
陆祈晏微微闪了闪眼皮,他的眼神带有些飘忽,他咬了咬唇,有些语塞。
顾念晚盯着他,浅浅地笑了笑,静静地开了口,她的语气很轻,很缓,没带任何情绪,“祈晏哥哥,我对你的喜欢,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的爱,已经冷了,已经死了。”
陆祈晏的双手开始发抖,他的眼底有着雾气,缓缓都升腾起来。他的双手握着拳头,自虐班的用指甲江掌心掐的生疼,他突然笑了,点了点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她说,她对他的爱,死了。
她说,她要嫁给别人。
她说,让他放了她。
她就这么一刀一刀地在他的心头刺着。他能恨她的狠心吗?他不能。因为他遭受的这一切,都是他给过她的伤害。
顾念晚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她苦笑一声。陆祈晏,那样一个男人,她真的要不起呀。况且,他心里的白月光,也该回来了。
顾念晚走出医院,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她蹲在医院的门口,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觉着有些空。
宿舍是回不去了。家里也不能够回去。
她要么去酒店,要么找人收留一晚。
贺烬燃开着车见过,他开出了一段,又倒了回来,他摇下了车窗,拧着眉问道,“这么晚,不回学校,在这里看星星吗?”
顾念晚摇了摇头,低低唤了一声,“贺老师。”
“上车。”贺烬燃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想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等了几秒,也不见她动弹,微微皱起了眉。
顾念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腿麻了,站不起来了。”
贺烬燃摇了摇头,下了车,扶着她上了车。
“若是我没有遇见你,你是不是打算在医院门口蹲一夜?”贺烬燃低声问道,“看着你挺聪明的,怎么也有犯傻的时候。”
顾念晚咬了咬唇,“我一向都很傻。贺老师只是不知道而已。”
贺烬燃轻叹一声,清俊的脸庞依旧温润如玉,“是吗?”他把车子开去了水岸。他在水岸有一套房子,他平常很少过来住。
“方便吗?”顾念晚局促地下了车。
贺烬燃浅浅一笑,“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带你上去,我回家住。明天一早,记得自己回学校。”
顾念晚微微点了点头,“贺老师,谢谢你。”
“以后,别离校出走就行。”贺烬燃带着她走进了电梯,他按下了一个11。
爵色,程楚辞看着一杯一杯给自己灌酒的陆祈晏觉着不对劲,连忙给江忆白打了电话。
等江忆白赶过来的时候,陆祈晏已经醉死过去了。
“忆白,他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他真的是不对劲呀。”程楚辞从来没有看过这样颓废,这样落寞,这样失意的陆祈晏。
江忆白叹了一口气,“没事,我送他回去。”说完,两个人扶着陆祈晏上了车。
陆家,江忆白把喝醉的陆祈晏送回来,倒是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陆斯年不可思议地看着醉地一塌糊涂的大哥,皱眉,“忆白哥,我大哥他怎么会喝醉了?你知道的,他一向都很克制,从来没有让自己喝醉过。”
江忆白淡淡一笑,“他心里有事,斯年,搭把手,把你大哥送房间去。”他无奈地笑了笑,克制吗?遇到感情的事情,陆祈晏也没有办法克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