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行宫里的库房不能与京都的国库相提并论,但好歹也是行宫里堆攒财物最多的地方。
而且在行宫的这段时间朝廷收支都是往库里进出的,怎么也有一定量的积蓄。
北夏皇恼道:“那是朝廷各部用银得走那样的关序,朕动自家的库房也要经过他们的允许吗?
”
穆王连忙又道:“这倒是不用,只是……”回头要是库银和账面对不上,朝臣们也会发现端倪啊。
平白没有了十万两银子,他们怎么也会追根究底的吧。
北夏皇让老公公揣了钥匙,对老公公耳语吩咐几句,老公公应下以后,北夏皇就命他带着几个宫人掩人耳目地往库房去了。
苏折亦让宫人先回院里给沈娴传个话,他稍晚些再回。
穆王仍不放弃地给北夏皇支招:“要不问皇后借借?
皇后掌管着六宫内库,应该可以想想办法的。”
北夏皇压根不考虑。
问皇后借,那六宫喝西北风吗?
而且他的君威根本不允许他去做借钱那样下贱的事情。
等了一阵,老公公带着人去而复返。
宫人手里捧着一样东西,用锦布盖着,极其的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得顿一顿。
昭阳抻长了脖子观望,也看不见里面是个什么东西,便道:“十万两银子就这么轻松地捧来了啊?”
苏折并不意外,北夏皇手里没有十万两银票,库房里就更加不会有了,有的只是真金白银、稀奇宝贝。
北夏皇又不可能会真的从库房里给他抬十万两白银出来,那样太过招摇,而且得花多少人力才能给搬到这里来啊,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一样价值相当的最好搬运的珍宝来抵。
穆王小声呵斥昭阳道:“别说话,看着就行了。”
进入殿中以后,老公公当着苏折和穆王父女俩的面,将那锦布揭开。
昭阳一见,顿时两眼放光,不由自主地“哇”地惊叹出声。
穆王也顿了顿,道:“这件宝贝……可是往年间太皇太后最为钟爱的稀世珍宝啊……”老公公道:“皇上,价值相当且好搬挪之物,老奴看来看去,便只有这最为合适了。
要不皇上再斟酌一下吧。”
北夏皇肉痛得紧,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老公公道:“别的宝贝不值这个价,值这价的也就只有这一样啊。”
北夏皇撇开眼,心痛得不再去看。
然后老公公便问苏折,“瑞王爷,且先用这个抵,如何?”
苏折看了一眼,道:“可以。”
北夏皇又回过头来留恋地多看了两眼,然后忍痛挥挥手,让公公交给苏折。
苏折将锦布放下来重新罩着,转头就准备走了。
北夏皇冷冷道:“这东西你最好小心保管,朕只是寄存在你那里两天,回头朕就会把它赢回来!”
苏折道:“再说吧。”
他走出门口,想了起来,又回头看向昭阳,问,“要不要去你堂嫂那里坐坐?”
昭阳眼馋那宝贝,倒是想跟着去一饱眼福的,奈何穆王婉拒道:“天色已晚,今日就不去打扰了,还是下次吧。”
苏折点了点头,便单手捧着那宝贝离开了。
北夏皇看得很不放心,没好气地提醒道:“你倒是用两手给朕捧好了,要是摔了,看朕不把你拧了!”
苏折压根没听到似的,依然单手托着,衣角浮动,不疾不徐地往殿前的台阶下方走去了。
他走后,穆王父女也准备告辞。
北夏皇无比气闷道:“你父女俩还有两万多两的账朕还没结。
说好了输的算我们的赢的算你们的。”
穆王连连道:“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算了算了。”
北夏皇一提又来气:“什么都是一家人,你看苏折那混账,放起血来心狠手辣,把朕当一家人了吗!”
穆王道:“今日皇上委实已经大出血了,臣的那点微末小钱就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