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注意力又转到大厅的武斗,千诗馆虽是武林世家,但既名‘千诗’,一招一式之间当然缺不了诗词,而且还不止一首两首呢!严格算起来应该有上百首的吧!
微胖的小财主张介冕将霸王枪舞得头头是道,虎虎生威,口中也没闲着,正在唸着一首短诗:“双肩明靓影徘徊,玉为屏风璧作台。”
虽然说师兄弟过招,不必打得太认真,但刀剑不长眼睛,武斗本来就处于生死一线,瞬间既可命陷敌手,谁会有闲情逸致来吟诗诵赋。
岂知张介冕一诗刚毕,攻势立狠上三分,枪枪不离对手要害,更封杀了陈单的所有退路,几乎欲赶尽杀绝。由此可见,千诗馆弟子发挥出‘千诗’的特色一览无余,从招式中果然是刀藏千文,诗中戳剑。
这门功夫还有个很好听的名称,叫‘吟诗送箭’。它确是千诗馆独门的产物,能将诗句词汇融入武术当中 ,纵观天下,可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一般武师多数弃笔从戎,‘弃笔’也可喻为文盲,故此敌得过武来比不上文,总之仍然是一败涂地。
“倒不说床上打架的事儿了,免得越扯越远。”郑濡雨脸蛋儿红了,想不到小妮子还懂得害羞:“咱们讲一讲陆上比武的事儿吧!怎么这大胖子愈攻愈狠?”
“张庄家的霸王枪好生了得,狮子单左闪右避,险象环生。”黄非红又在卖弄他说书的本领,不过他以现场的观察来做出描绘:“周围有一群内府女眷在旁观战,见到小胖子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一个个难免尖叫出声。”
“好像有一位美女刚好站出来,哗!好美喔!”老实额将一线天的眼睛睁得好圆好大:“美女中的美女,比郑姐姐还要美上好多分,而且她脸上丝毫不露惶恐之色。”
“这个女人是谁?”包奋也看傻了,他问出心中挤出来的话:“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女人,莫非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嫦娥仙子。”
“出来了,出来了,小主子终于出来了。”郑濡雨转头望去,忽然显出一阵欢呼的神情:“她就是苏州城里大大有名的万人小主儿。”
“山人还是得解释一下,万人小主儿毕竟跟清风馆的万人迷不相同的。”黄非红又在卖弄口乖,却没有人听他讲的话,因为众人的目光都凝定在他描述的那个美人:“苏州老小都叫她甜甜沈蓉,只要是个男人,八岁到八十岁,都把她列为梦中情人。”
“说起这位沈蓉小主子,豆蔻年华,洛神风姿,像个玉人儿似的,芙蓉面,杨柳腰。”郑濡雨好像在扮演媒人婆的角色,在推荐手头上的产品:“她平易近人,毫无架子,待人接物呢!她先免费送上甜甜的笑容,任你铁石心肠也会倍感温暖窝心。”
有人说,苏州是个卧虎藏龙之地,成名武馆都有排列;个、十、百、千、万。与万人小主儿齐名的千诗大武馆里头,当然不只胖财主会吟诗罢了!咱们的主角哥儿难道就不懂得唱诗了吗?陈单的名字虽简单,身手可一点都不简单,只听他喝道:
“合创凌云势不孤,名材全城只一株。”此诗难免有自吹自擂的味道,但无疑的却是一首好诗,含义不止壮志凌云,而且更是清高洁誉。
陈单手中的三尺青峰咋看之下,似游龙,若凤翔,当唸及全城只一株时,又化作片片惊虹,往张介冕小胖子的长枪阵容中狠砸过去。
陈单在千诗馆成长,耳濡目染,懂得不少绝招,对‘吟诗送箭’这门武技,确下过不少苦功。因此无论招数上还是变化,他始终了然于胸,就算是闭目也能施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