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至尊走向早为他备妥的帮主龙椅,人刚坐定,两旁皆有青衣美女为他摇扇,显出一付王者之气势。这时候才见到独清帮众开始忙碌起来,许多青衣人合力抬出一尊大铜鼎,然后在大鼎中积材升火,没一阵子,火势逐渐烧得旺盛起来。
一个年岁不大的青衣人越众而出,他怀里抱住一具古琴,随后摆案盘坐。此人的十指又柔又细,双手于琴弦上奔走,一缕清音打破了现场肃穆,令得剑拔弩张的氛围缓解不少,能得到片刻宁静。
“没料到万恶的独清帮当中也有弹好手。”朱还雪终于忍耐不住了,她显得有点技痒:“于此杀气腾腾之际,偏生却奏出了一曲爱意缠绵的‘凤求凰’。”
“一至尊也不知葫芦里买何膏药?”吕千惠思索良久,也不禁皱起眉头:“搬炉起火又弹琴娱客,有何目的真是难搞懂。”
岂知一曲未终,青衣弹琴客反而聚劲于掌拍碎了琴琵,顿时弦断琴毁,乐声顿止。众人以为独清帮想要动手,一个个暗自戒备,但苦候许久,对方又没展开挑衅行动。这一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全场开始议论纷纷。
青衣弹琴者将破碎的瑶琴一举投入鼎炉之中,火势正旺。才没一阵子,碎琴已被烧成灰烬了。一至尊挥一挥手,接下来数名帮徒合力抬上来一只大菜锅,锅里早已盛满了清水,然后将大锅置于鼎炉之上。
鼎炉积着的薪火越烧越猛,不多久,锅里的清水表层渐渐冒出了白烟。青衣客捉来一只活生生的白鹤,还用绳子将白鹤的双脚绑紧,然后挂住一颗石块。
再过一阵子,锅水烧得沸腾,滚出一粒粒的小水泡,还不断冒出浓烟。一名帮徒将绑好的白鹤抛入锅里,沸水热腾腾的,白鹤吃痛,不停地拍翅挣扎着。
白鹤绝地求生,哀号甚急,奋力想飞脱锅中,远离沸水,但脚下那石块极重,令它无法脱险。反而一寸一寸地浸入沸水中,白鹤垂死挣扎确溅出了一些水迹,最终依旧难逃遭沸水吞没的命运,煮成了熟鹤。
“独清帮主如此大费周张。”独清帮演的这一幕闹剧,吕千惠更为不解:“难道只为了叫武林同道来看他表演焚琴煮鹤的吗?”
“一至尊也真怪,他不干大事。”朱还雪也觉得好笑:“偏生要聚众来瞧他如何焚琴煮鹤。”
“一至尊胃口倒真不小呀!”眼睛溜上一圈之后,毕竟吕千惠也不是吃素的,她终于想通了:“焚琴乃是铲除咱们月琴门,而煮鹤呢!却是灭掉小飞刀的星鹤宫。好一个焚琴煮鹤,原来是想灭掉两个独清帮视为眼中钉的帮派。”
朱还雪仿佛也瞧出一至尊的动机:“除了焚琴煮鹤,青衣人肯定还有后续行动,妹子,你瞧,他们不是押绊住几个人出来了吗?”
吕千惠看得大惊失色:“怎么这被捆绑的两个人,好像年纪不轻了,怎么像似惠子所熟悉的人……”
数名青衣人押着两位老人迈步来到了堂口正中,一至尊指住二人对着群雄说话,神情显得得意洋洋的:“诸位好汉,瞧瞧,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宇内双柱呐!潜龙易凤,已遭本帮高手逮捕擒拿,如今确实本帮的阶下囚。”
“这两老一男一女,那天我见过妹子的外公,男老者真像妹子你们的潜龙祖师。”朱还雪曾与潜龙老者会过一面,她正在替吕千惠感到着急:“而另一个老女人反而是满脸伤疤的丑尼姑!”
“对了,老人就是本门的潜龙祖师,惠子的叫他外公。”吕千惠开始坐立不安了,向来冷静的她也开始慌张起来:“老尼姑可能是星鹤宫之易凤祖师吧!不行,惠子得出手救人,必须把本门祖师给解救出来。”
“吕妹子。”见到吕千惠有难,朱还雪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姐姐愿助你一臂之力,救出潜龙祖师。”但两女却没顾虑到,倘若潜龙神侠真的受擒,那加上她们两个还不是一样白搭。
“朱姐姐,先别轻举妄动。”吕千惠原本冲到半途的身形,忽然间却停顿住脚步,还出言阻止朱还雪前进:“外公传音过来通知惠子,说他老人家此刻安然无事,吩咐咱们只需要继续看戏就好。”
一至尊坐在虎皮大椅上,身后一字排开青衣帮众,他挪动一下身体坐姿。显得十分悠闲:“各位壮士,你们唯有两条路好选,聪明的就扭头过来投效本帮,大家一起称兄道弟,共享荣华富贵。愚蠢的呢!就继续跟本帮做对吧!最后那下场逃不过潜龙易凤一般模样,身段遭到 ‘焚琴煮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