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千惠开始时只是有点好奇,后来终于让她悟出了一般道理。其芳心处正在暗忖:“朱姐姐的功力深厚,本身对陈单的武技又早有了解,加上旁观者清。当梁师哥吃紧之际她就用传音入密点出陈单那关键弱点,果然令师哥能起死回生。”
其实朱还雪本身亦搞不清楚,觉得莫明奇妙,为何她欲协助这位毫不相干的梁皓。因为在她那心田里,认为陈单的表现总是目中无人,而他那一身白衣白袍更令人怨恶。那可是受尽连少余的影响,让她觉得陈单的面目可憎,不由得内心极其反感,最后她才会出手干预。
吕千惠双瞳注视场中变化,脑海深处却飞驰着回忆起前尘住事:“那时正是这般的景象,惠子那个求娶美魁的状元郎忽然骑着一匹白马,携带外公所书的亲笔信。赶赴惠子即将拜堂完婚的喜宴,成功从师哥手里将惠子给抢了过去。”
远处却听得刘四出言掫揄:“月琴门早名列天下五大浱之一,岂知门人弟子那微末武技确如此不济。唉!可悲复可叹哟!比起潜龙神侠那如日中天之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照如此演变下去,有朝一日恐怕月琴门必定走向灭亡之路。”
梁皓一闻此言,立时怒火填膺,所谓剑由心生,手底下的剑招反使得更为急促。‘藏浪剑’本是一套外驰内紧的剑法,要意如同潜在江中藏于浪里,状似无为。其实从表层上瞧犹如风平浪静,岂知水底下却暗潮汹涌,其间隐藏杀机。
梁皓急怒攻心,一味不停地抢攻,连连速刺,将一套闻名天下的剑法颠倒来使用。形成该快时不速,该慢时却不缓,那当然是施展不出其精锐的剑意来。
其实刘四不知两女藏在左近,他还认为四处无人,这般话纯粹只想针对梁皓,将月琴门的功夫贬得一文不值。说得越是不堪,才能使梁皓顿失方寸,激斗之时最忌控制不了自己情绪,那当然会替对手制造机会,促使陈单能最后胜出。
吕千惠听入这些话,心里头又是另一种感受。她目睹着双方战斗,眼前开始疑幻疑真。内心回忆起那日自己头戴龙凤冠,身披红色新娘嫁衣的那般情景:
“本来呢!新娘嫁人都得罩上红盖头的,但惠子就是偏要在红巾上刺破几个小孔,好让惠子能够将厅堂事务瞧个一清二楚。那个时候,状元郎还是一身白衣白袍,师哥却全身红彤彤的,他真要娶惠子,当然得一身新郎行头。”
“惠子也不懂该乐还是该哭,平时根本没人来瞧惠子一眼,每个月琴门的弟子都当惠子是个小男孩。岂知一上来就有两个男人来抢,还在惠子面前针锋相对。双方僵持不下,那时的梁师哥是奉着大妈的命令必须跟惠子拜堂成亲。”
吕千惠仍陷入回忆当中:“状元郎却忽然闯了进来,说要带惠子出去浪迹天涯,惠子承认自己并不厌恶梁师哥。但内心深处却不想与他成亲,惠子确是比较喜欢这个状元郎。内心底当然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和他游荡江湖,但即便千肯万肯,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随他而去的吧!”
陈单认为小师妹潘庭莺喜欢瞧他着一身白衣白袍,虽然她不在身畔,更要作如此打扮上剑府,岂知却同连少余的服饰相近。陈单手中也是提着一柄宝剑,投入梁皓眼里,状似连少余的那柄‘第一神冰’。
梁皓对此剑深痛恶绝,并且深藏戒意,因为他曾多次败于此剑底下,形成一股沉重的心里压力。虽然陈单所使的并非第一神冰,但形势上已造成梁皓的顾忌,立即显示在招式上,让陈单大占上风。
朱还雪望住梁皓正在步步败退,内心又有另一般感受:“当年我们几个假扮四暗深入蜀川意楼,后来遭大批清兵冲散,四方八面都涌现出敌人。我根本无法与连郎联络上,内心确实焦急万分。幸得两个大男人在旁协助方能杀出重重包围。其中一位是赵誉博,另一个就是如今这月琴门的第二代弟子梁皓了。”
陈单乃是千诗馆得意门徒,师傅潘千重常说,其悟力惊人。自从他目睹连少余的追风剑术之后,总发觉自己所习的‘吟诗送箭’,就缺少了那种令人眩目的快速敏捷,最后将招式提升到平时迅速的两倍。
现场这一切涌入吕千惠眼里,脑子迷迷糊糊的,居然错觉陈单就是连少余。因为陈单此刻的白衣白袍,且又挥剑如电,挥洒自如,令她心里头在想:
“那天爹爹和大妈本想把惠子嫁于梁师兄,但阅毕外公的亲笔信后。才约束一众帮派里的弟子,要他们不得插手惠子婚事,必须让梁师哥和状元郎比个高低。技高者就能主宰惠子一生,多悲哀呀!惠子的命运竟然无法由自己来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