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单的幻觉里,原本沈蓉能将内力练至最高峰,但因为心系着自己姐姐沈莲,所以来不及学全武艺,就孤身赶赴来搭救姐姐。机缘巧合,到来救人之际,才发现陈单惨遭齐天鸿重手所创,而且伤势匪轻,终于决定先行救出陈单再说。
陈单脑际思路已是迷迷糊糊的,好像在作着一场甜蜜美梦,一顿饭时辰过去之后。黑衣人才缓缓地收回双掌,可能是内力消耗过巨,故而需要时间来慢慢调息。整合一下身体上的损耗,一点一滴替自己恢复元气。
待得黑衣人施功完毕,陈单也从美梦中清醒过来。第一件最想揭开的谜底,就是追问明白此黑衣人那身份来历,但见他正打坐入定。陈单亦是练武之人,晓得紧要关头不得骚动,才使他本想出口的话给硬生生撤回,一时之间又心痒难刹。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辰,对陈单来说几乎呆上个把月,黑衣人总算运功完毕。双手正抱元守住丹田,见他缓缓睁开双眼。陈单连忙跪在其面前说道:“前辈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晚辈终身做牛做马都难以回报万一。”
黑衣人皱眉,好像不习惯这一套,他首度开口说话:“你不必做牛做马,只须替我办妥几件事就得了。”男人的声音,显得年纪很轻,应该和陈单不相上下。
陈单开始有些失望,他恭敬道:“恩公请尽管吩咐,在下必定设法去完成。”
黑衣人忽然提出个荒唐的建议:“你怎生替我想个法儿,看如何才能让那位沈莲姑娘,死心塌地的爱上到江南假扮皇帝的人。”
“恩公所指的假皇帝肯定是四皇子胤禛了吧!因为从我这儿听到的消息,说这位假冒皇帝的人正是胤禛。”陈单对黑衣人的想法几不以为然:“但沈莲却是本门大师哥的爱侣,他们二人情投意合,狮胆确实不便拆散他们两个。”
“你千万别自作聪明,第一点,假皇帝未必是四皇子胤禛。”黑衣人好像晓得一些内幕,他训斥陈单:“此事乃八皇子精心策划,第二点呢!潘成风并不喜爱沈莲。而沈莲姑娘此刻已是金枝玉叶,将来兴许成为八贤王胤禩身边的红人。”
陈单却不同意:“不对呀!听人家说,假扮皇帝者是排行第十的皇子呐!但他装扮出来的模样反而接近四皇子那扮相。想来恩公所得的消息有误,竟是说成八贤王陷入这场‘假皇帝’的圈套里边。”
黑衣人好像有确凿的证据,他不改初衷:“虽然十皇子亦有份,是他打头阵到江南去行骗,但倘若这一切没得到八贤王之首肯,十皇子那敢如此胆大妄为。再说了,这‘草包十’获得沈莲沈蓉,却是原封不动地献予了‘玲珑八’。”
陈单虽然不欣赏大师哥的迂腐作风,但却十分看好他那股高风亮节之胸襟,故而言道:“恩公请见谅,沈莲本是我大师哥未过门的妻房,若劝其改嫁他人。等同坏人姻缘,实非我辈所为,而且感情这回事岂能强求,恕在下无能为力。”
“你听清楚了,潘成风是不可能接受这位沈莲的,而且沈莲从未有过心仪的男人。”黑衣人分析:“为何不能让她嫁入豪门,享受荣华富贵,这样不好吗?”
陈单想了一会儿,才道:“依恩公所言,八贤王此人可真狡诈万端,更属胆大妄为。他安排十皇子到江南假冒皇帝,还想嫁祸予自己亲兄弟胤禛。若此事被揭发开来。他八贤王肯定要遭判重刑,如果沈莲跟上他,岂非要受到牵连。”
黑衣人背负着双手,在山洞里来回渡步,一付忧心仲仲,低着头望住自己双足。随后才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康熙皇帝虽然英明神武,对一众皇子却优柔寡断。再加上妄想夺嫡之皇子极多,他们彼此间少不了要明争暗斗一场。”
黑衣人接着道:“就连康熙身处九五之尊,恐怕也无法妥善处理此事。再加上皇帝已接近风烛残年,想来时日无多。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骤然薨逝。予众多皇子当中,依我看,排行第八的皇子他那股实力是最为雄厚。”
“就算八贤王能够继承皇位。”陈单内心不服:“即便沈莲真的当上了皇后,这一切也只是朝廷里的事端,跟咱们平民百姓有何关连的,我们何必非要去促成此事不可?”
黑衣人缓缓地解下缠住他脸上的罩面黑巾,陈单忽然觉得内心一阵紧张,他有一股预感,此黑衣人肯定是自己极为熟悉的人。果然,当黑巾掀起,出现了一张白皙的国字脸形。陈单怔怔地望住他许久,眼珠差点没爆炸开来,不由得惊呼:“天书潘大,大师兄,怎会是你……”
原来此黑衣人竟然是潘成风所乔装的,潘大脸上确有一股浓郁的书卷味,却不影响其洒脱外形。只见他镇定地说:“自从沈莲沈蓉随假皇帝启船离去后,童生就下定决心要探查她们的下落。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让童生寻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