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介冕这一枪确能贯穿陈单的身体,但以往的对决经验告诉他,总是以惨败来收场。因为每次均陷入陈单设计好的招式当中,令他此刻仍然心有余惧。故而一击得手,反不敢全力施为,而且是一触即退,如此才让陈单侥幸地逃过了一场死劫。
但‘太极雄狮’已经算是受创不轻,茶杯大小的伤口正泊泊地溢出一股股浓血来,滴滴答答洒落地上,就犹如满地盛开出一朵朵的梅花,这画面不是美而是恐怖。
馆主潘千重曾当众布下严令,今日的两年一度较技,几个师兄弟过招,倘若其中有一方受伤,比武就必须立既终止。当下他严声喝道:“介冕单儿,到此为止。”
师父的严令无人敢违背过,而且二师兄与三师哥都几乎是师父的应声虫,向来属于最听话的。岂知两人皆不理师父的旨意,仍在苦斗不休,满堂同门早已看傻了眼。
‘钱财狼道’首度致伤对头二师兄,一股兴奋莫名,就当作耳背没听到师父的声音,立即痛下杀手。他非要除掉这枚眼中钉不可,而陈单早已了无生趣,立志必死。
‘太极雄狮’虽运剑如风般的快捷,却并非在迎敌决战,反而是在‘自刻情书’。用生命表示无悔的爱意,以鲜血献上赤子真情,就算死,也该是无怨无悔的。
沈蓉内心确实着急万分,她想叫陈单当心,苦在其功力不足,无法使上传音入密这等功夫,但若是大庭广众的喊将出来,毕竟她也是个女孩儿家,实在非其所愿。
在此紧要关头,甜甜儿沈蓉竟然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她不得不承认是有点‘喜欢’陈单。自从二师哥落力替濡雨姐赎身后,她就身不由己地对他有了‘好感’。
这‘好感’不时与日俱增,至到几个月前发生的那件大事,事件关系到奴家的生死荣辱。虽然之后终于让二师哥摆平了,但有时候回想起来,奴家还是会心有余悸。
经过那件大事之后,奴家对二师哥的好感不断地升华,不断升华。升华到超越‘喜欢’的界限 ,奴家就是分不清楚,到底那种喜欢是不是叫做‘爱’。
如果几天没见上一面,奴家是会想念起他来的,但见过面之后,奴家又害怕他来烦。好啰嗦的,尤其是最近,总是催奴家嫁,听濡雨姐讲她以前的事儿,男人都是好恐怖的,奴家还不想‘嫁’人呢!
再说了,每次讲到嫁就非弄得奴家面红耳赤才甘愿的,嫁与不嫁又不是奴家可以拿主意的。能够拿主意的人正在奴家的家里头,又不见得他去沈府烦爹爹谈这事儿。
唉!不讲这些烦心琐事了 ,谈谈几个月前那件大事罢!几个月前‘苍鲸覆海’四个人到苏州来扩展人脉,创立起万万山庄,听说苏州巡抚冠威在背后替他们撑腰的。
他们‘官商盐匪’一道联起手,第一个欲要对付的,竟然就是奴家这小小个女儿家。为什么呢?关键在‘万人小主’这封号上,冤枉呀!大人,都不是奴家要这封号的,是别人硬冠在奴家头上的呀!自从有了这封号之后,奴家去那里都是寸步难行。
听爹爹说,巡抚捉到一个汪洋大盗,要追回一笔赃款,汪洋大盗却说有大批赃款寄放在当时的如意楼。寄放在那时担任红牌姑娘的濡雨姐手中,随后又有一群盐商出来指控说,濡雨姐曾骗走他们的一大笔银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