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妇人冲进去之后就伏在床边哭,可眼中没有半点情绪不说,那动作一点都不像是爱护自己孩子的模样。
一般家长看见自己家里的孩子这样,动作都会放轻一点吧?
这个妇人的模样……
苏沫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皱眉。
忽然间恍然大悟,这个样子倒像是用力过度的演员在舞台上的表演效果一样。
病房里还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那妇人哭完之后,抓着医生的手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没事吧,到底是谁把他害成这样的?”
医生被抓的有点痛,皱了皱眉,退后一步才道:“病人现在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只要好好修养就可以,你是病人的家属是吧?请你去吧医药费支付一下吧?”
“医药费?”
妇人顿时脸色一僵,喃喃地道:“这医药费……要多少啊?”
“我也不知道,你去缴费窗口,会告诉你具体多少钱的,我还有其他的病人要去看,先走了。”
医生说完就要出来,妇人立刻抓住医生,道:“医生,我们家里没有这么多钱,但是我儿子是被人害成这样的,害我儿子的那个人一定会赔偿的,到时候我再……”
“这……”
医生皱眉,看了一眼面前的妇人:“最后的缴费时间是明天,你自己想办法吧。”
医生从里面出来,苏沫往旁边让了让,那妇人很快就看见了在门外的两人,皱了皱眉,打量的看着两人。
“你们是……”
苏沫眉头一挑,冲着病床那边努努嘴:“你儿子昏迷过去之前,想打的那个人就是我。”
妇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秦缀又道:“我是她未婚夫,是想来查问清楚,你儿子为什么要对我未婚妻出手。”
“什,什么我儿子对你的未婚妻做什么?”
妇人立刻道:“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现在我儿子还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吗?他这样能做什么,你们说能做什么!”
“那可不一定,你儿子可出息着呢。”苏沫轻哼一声。
“你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看见我的手了吗?你儿子打的,我现在过来就是来要医药费的!”
苏沫把自己受伤的手臂往前一横,她手上的伤其实并不怎么严重,就是包扎的小护士技术不太好,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这样一条手臂往前一放,妇人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秦缀在旁边轻轻摇了摇头,抓着苏沫的手往身后扯了扯,苏沫被他扯得后退了两步站在他的身后,低头去看他:“你……”
“既然受伤了,就平和些,这些事交给我。”
秦缀神色淡淡的,苏沫余光看见那妇人,挑眉:“好啊。”
于是果断的站到了秦缀的身后去。
妇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秦缀的身上,见这个男人坐在轮椅上,心中首先就多了轻视,可那个男人看过来时,妇人忽然感觉到背脊一阵凉气。
她皱了皱眉,心虚气短:“你,你们不要信口雌黄的乱说,我告诉你们,现在我儿子躺在医院里,还昏迷不醒,说不定就是你们做的,你们得负责我儿子的医药费才是,除此之外,你们还要补偿给我精神损失费和其他的费用。”
苏沫一听,忍不住又要炸毛,刚上前一步就被秦缀抬手拦住了。
秦缀一手拦在苏沫跟前,目光淡淡的看着妇人。
“这一场事故是发生在机场,当时的监控都已经拍下来了,到底是谁先动的手,看监控就一目了然,到时候到底应该谁赔钱也不言而喻。既然你要赔偿,那就报警吧。”
“报,报警……”
妇人的气势一下就弱了。
秦缀看着妇人眼神闪躲,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心中多了些猜测,趁热打铁的道:“你不想报警也可以,等你儿子醒过来,我们要问他几句话。”
“只要问道我们想要的,你儿子的医药费我负责。”
听到这句话,妇人才忽然眼睛一亮抬起头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
苏沫看着妇人的样子,皱了皱眉。
世上还真有这样的父母,儿子躺在病床上不敢报警,一听说钱的事情眼神一下就亮了,她低头看向秦缀,然后两人才进了病房,等着病床上的人清醒过来。
妇人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不时的偷偷打量两人。
苏沫不喜欢这样的打量,几次要发脾气都被秦缀拦下来了,秦缀往她这边偏了偏头,低声道:“这个妇人和病床上这个人很明显不是亲生的母子,我们不必管,等人醒过来问清楚情况就好了。”
苏沫低头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两人不是亲生的母子?”
“方才在外面的时候,难道你没有注意到,这妇人哭的那么伤心可眼中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只不过是嚎的大声罢了,在说到钱的问题时候更是一毛不拔,哪个亲生母亲会这样?”
“……那也说不定。”苏沫轻哼一声。
秦缀闻言,还以为她是想起了傅家的事情,心中难受。
傅家夫妻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让人不解,就算是疼爱养女,也不至于和亲生女儿到了仇人的地步。
他抬手,安抚的在她手臂上拍了拍。
苏沫愣了一下:“你拍我干什么?”
“……”秦缀沉默了片刻,默默的收回了手。
算了,当他想多了吧。
苏沫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紧抿着唇角的秦缀,摆摆手:“好了好了,看在你这次这么帮我,方才还那么紧张我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这个了。听你的话就是了。”
秦缀此时不太想说话,沉默着看着病床上的人,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病床上的人才醒过来,妇人早就坐在一边休息去了,听见声音也没管。
男人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站在旁边的苏沫,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坐起来就要往后面退,然后发现这里是医院,缩在床脚,惊恐的看着苏沫。
“你,你要做什么!”
苏沫看他这样子,笑了,故意声音幽幽的道:“你说我要做什么啊?”
“你,你离我远点,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收钱去害你的,但你也没事,你放过我吧!”
苏沫的手感抬起来,男人就抱着头喊了出来,苏沫手一顿。
“是谁让你做这些的?”秦缀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