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晖没有回答,而是神情紧张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看着那道明显是刚被割破的手指,眉头一皱,“怎么弄的,也不包扎一下,跟我走。”
他长得高大,力气很大,唐宝儿被拽着走,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得急忙说道:“诶,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真的用不着包扎了……”
小区里人来人往,看到他们拉拉扯扯都好奇地盯着看。
唐宝儿不想引人注目,偏偏又挣脱不开,只得妥协道:“好,我跟你去包扎,你放开我,别人都看着呢。”
靳晖单身无所谓,谁爱看谁看,但唐宝儿不一样,她有丈夫和孩子,万一熟人看到他们拉扯,不明真相,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闲话来。
想到这一层,靳晖赶紧松手,耳根微微泛红,“对不起啊,我一时情急没想到那么多。”
唐宝儿摇头,“干嘛说对不起呀,你也是好意嘛。”
早知道下来会碰到靳晖,她就应该在家里包扎了出来,兴许就错过了。
靳晖的家户型比罗溪的房子小一点,不过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各种东西规规整整的摆放着,井然有序,一看就是个很自律的人。
不但收拾得好,装修得还非常有格调,是个有生活情趣的人。
“没想到你一个单身男人的家收拾得这么好,如果咱们医院里的小姑娘们看见了,肯定会对你更加的趋之若鹜,争先恐后的想嫁给你。”唐宝儿四处张望,眼睛里是毫不掩饰对他的赞赏。
靳晖听到她的调侃,却是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眸光随即也黯淡了些,“你随便坐,我去拿医药箱。”
唐宝儿便去了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放着一本女人装,封面上的女明星穿着清凉,十分妖艳,她忍不住拿起来。
靳晖担着医药箱出来,看到她在翻看那本杂志,脚步猛地一顿,险些直直往前栽倒了去,脸皮涨得通红,回过神,连忙大步过去将杂志抽走,放到茶几底下一层藏起来。
搁下医药箱,支支吾吾解释道:“那个,你别误会,这不是我买的,这是昨天王帅过来时带来的,我一页都没有翻开看。”
唐宝儿看着他一个大男人脸红害羞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险些扑哧一声笑出来,轻咳一声化解了尴尬后说道:“你不用跟我解释,就算看了也很正常,又不是少儿不宜的东西,男人装嘛,很多当红女星都拍过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关键是还那么认真的跟她解释,感觉有些怪怪的。
靳晖仍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脸上的红褪了些,为了把这篇揭过去,他立刻转移话题,“把手指伸出来。”
唐宝儿照做,在用酒精消毒的时候有点疼,她便随口打开一个话题转移注意力,“上高中那会儿你脸皮厚得跟城墙倒拐似的,我记得你总拿女生开涮,把那些女生逗得面红耳赤,整个一十足的小流氓,没想到长大了反倒还学会害羞了,真有意思。”
由此可见,人不是不成一变的,多糟的人都有可能变好,相反,多好的人也可能会变坏。
思及此,唐宝儿眉宇间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愁云。
最近事情太多,她总是忍不住患得患失,担心很多事,那些担心的事情,好像正在朝她靠拢,没有因为她努力的想防患于未然而远离她的生活。
“出什么事了?”靳晖将东西放到一边,眉头微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语气温和,“就算我帮不了你,也可以跟我说说,不要憋在心里,会闷坏的。”
如果唐宝儿没有听王帅说过那番话,她一定会把现在的烦恼告诉这个老同学,毕竟她没什么朋友可以倾诉,憋在心里真挺难受的,有个人开导一下说不定就不会钻牛角尖了。
但是现在显然不合适跟他倾诉,于是唐宝儿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谢谢你帮我包扎,我儿子快放学了,我得去接他了。”
她原本是想在家做饭,让秦辰轩去接孩子,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最近他们都实在太忙,不是她缺席就是秦辰轩缺席,有时候甚至是小禹延一个在家吃,没有时间陪伴孩子,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谁知秦晨雨突然跑来,害得她别说做饭,就是回家都不想了。
“我开车送你。”靳晖立即起身。
“不不不,不用了,我打车去很方便的,就不麻烦你了。”唐宝儿连连摆手拒绝,一副绝对不能再麻烦他的架势。
靳晖强颜笑下了,“那好吧,路上当心。还有,手指这几天记得别沾水……”
他像叮嘱病人一样仔细,唐宝儿失笑的摇摇头,打断道:“你忘了我也是医生了,放心吧,我知道的。”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记住又是一回事,否则就不会连起码的消毒和创可贴都不弄,就那样跑出来,这根本是不拿自己当回事。
所以在靳晖送唐宝儿出门的时候,突兀的说了一句鸡汤:“爱别人之前,首先要学会爱自己,只有把自己照顾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家人。”
唐宝儿回头看着一本正经的男人,抿唇笑了笑,打趣道:“哟,靳主任,你是不是还兼职做心理医生啊?”
靳晖跟着笑了起来,眼神不自然的左右闪了下,他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好为人师的人,也从来不认同心灵鸡汤,没想到关心则乱,一下子两个不喜欢都拿了出来。
”谢谢你,我走了。”唐宝儿发自内心的说了声感谢,眼神真诚,不带一丝杂质。
靳晖却看得心里滋味莫名,点了点头,无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
刚刚,就在唐宝儿出去后,秦晨雨紧跟着离开,本来打算小住两天看看小禹延,再拍点照片视频的悄悄传给秦母,以抚慰她老人家思孙心切的心情。
可是唐宝儿手指受伤了,她心虚,害怕她哥回来骂她,只得趁着没人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