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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水榭 > 科幻灵异 > 晴本楠休:艾泽拉斯今夜未眠 > 第154章 久别重逢

时光之穴。

雾气弥漫,万物都沉浸在了紫色暮光中。

神秘之地里没有日升月落,也没有四季更替,在这里,时间仿佛是静止的,云卷云舒仅存在于千里之外。

洞穴尽头,青铜龙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坐在地上摆弄塔罗牌的占卜师。阿格身形一顿,扔下手中纸牌,视线精准的对准了通道某处:“我正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下一秒你就出现了。”

本大步走了进来,目光定在他身上:“在菲拉斯你就算到了今天?”像是问话也像是陈述句。

阿格站了起来,轻松地答道:“我是占卜师,预知未来是我的看家本领。”

每次见到阿格都有种怪异的体验,他愈发肯定这人不单单是占卜师那么简单,但显然此行前来并不是为了他:“那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而来。”

“当——然——”阿格慢悠悠地说着,似乎在吊他的胃口。

本知道阿格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跳进去。“谢谢你当年在黑海岸救了我,请你再帮我一次,告诉我晴的下落。”

“看来你记起了不少事。”阿格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墨绿的眼瞳如一潭幽暗的湖水,深不见底:“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里,但我有一个条件。”

本不加思索地问:“什么条件?”只要他能做到的必定会去完成,为了找到晴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一年后,你必须回来这里,我有一件大事让你去做。”他的嗓音回荡在半空,和缥缈的紫雾绞绕在了一起,若有若无。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听阿格的语气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也许会影响到他和他的家族甚至是暴风城,他需要估算完成的时间和难度。

阿格没有向他吐露真相的意思,模棱两可地说:“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看来阿格不想透露详情,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晴,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好,但一年后我要带上晴来这里。”

“可以。”阿格爽快地答应了,并不想在这些地方为难他,接着告诉了他晴的下落:“你的小宝贝,她在吉尔尼斯。”

......

吉尔尼斯的北门森林,部分地区被血牙狼人占领,但仍有不少地方保留了人类生活的足迹。

晴拿着竹篮走到了鸡窝边,蹲在地上想去掏鸡蛋。

一个月前她跟着丹,通过格雷迈恩之墙下的密道来到了吉尔尼斯境内的北门森林,以前父母就是这样进出银松森林的,他们对密道并不陌生。

北门森林之前,她在躲避雷的死骑军团追捕时受了伤,被雷一剑刺在胸口,幸亏乔及时出现放火烧了森林,她侥幸逃脱。杰和宾给那具事先准备好的女尸撒上摩本特的药水,女尸走进了死骑的视野,因为隔着大火,死骑们不敢上前查看,药效丧失后女尸栽倒在地,死骑只当她已死亡,迅速撤出了暮色森林。

天灾离开之后,杰和宾按照她的要求,把那枚特殊的指环放进女尸手中,还用剑戳破了女尸的心脏,伪造了她死亡的假象,而大火也正好销毁了残余的证据。

乔后来告诉她,那一剑并不致命,但她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而昏迷了三天三夜。杰在给她治疗过程中发现了她怀孕的事,把这件事告诉了乔和宾,所有人都十分震惊,当杰和乔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乔身上时,乔无奈只得说明他是她哥哥。最后杰把身上最好的药都用在她身上,保住了她和孩子的命。

她清醒后便写了一封信去暴风城,告诉瓦里安她假死的事,还把夜色镇的事详细描述了一番。杰和宾不久便回了幽暗城,他们来到了吉尔尼斯境内,找到了小时候的家,乔把木屋大修了一番,之后两人一直住在这里。她告诉乔她想离开暴风城,乔也没多问,说等找回了另一半残杖就带她去外域和父母团聚。

这片区域因为接近吉尔尼斯主城,有卫兵防守,血牙狼人暂时无法靠近,属于比较安全的区域。他们来这里之后,邻居们送了几只母鸡,乔在门口搭了一个简易的鸡棚,她负责照料这些小动物。他们还给乔介绍了农场的工作,乔借工作机会认识了不少人,趁机打探去深海寻找艾萨拉的可能性,而她则留在屋里修养身体。

嗯?晴尴尬地发现膨出的肚子阻碍了下蹲,于是改了姿势,侧着身子斜坐在地上,把鸡蛋从窝里取出,她开心地站起来。

当本来到她身后时,惊讶地发现她在数鸡蛋。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妇般脂粉未施,穿着粗布衣服,做着简单的农活,和以前那个贵族女天差地别。她在尘泥沼泽割断的头发变长了,已经垂到腰间,身体也变得丰盈起来。不过在他眼中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的事了,他激动到无以复加,平心静气了好久才敢上前。

晴没听到脚步声,看见了地面的人影,头也不回地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告诉你哦,我今天捡了好多鸡蛋。”

她微笑着转身,忽然顿住,手一颤,竹篮“啪”的一下掉在地上,鸡蛋碎了一地,她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怎么是他?

本注意到了她吃惊的表情,目光落在她脸庞,又移向她隆起的腹部,最后回到了她脸上。他感慨万千,想上前拥抱她又怕吓到她,一个多月的思念化成了扑面的炽焰,快要把他烧着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变了脸,警惕地看着他,双手轻抬,似乎正准备召唤武器。

她的眼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动作更像在防御敌人,本忽然觉得疼痛难当,像被拔了一层皮般难受。他干咳了一声,轻声说:“我专门来找你。”

他的嗓音低沉饱满,曾给过她最渴望的安全感,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她拍了拍手,搓掉上面的灰,冷静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没想到竟被发现了破绽,他还真是有能耐啊。

“我一直能感觉到你的气息,我知道你受了伤,但并没有离开。”他和她心灵相通,在他们还是亡灵和暗夜精灵时,他就能感知她的存在。这次的感觉和上次在礼拜堂时略有不同,心脏的疼痛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他知道她当时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但并没去世。在夜色镇时,他心情太过抑郁,没察觉到这个疑点,在湖畔镇和菲对话后,他认真回想了每一个细节,越发肯定她还活着的事实。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晴把近期发生的事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不禁怀疑是哪一步出了错,让他查到了这里。

“我去塔纳利斯问了阿格,他说出了你的下落。”他现在对她是知无不言,黑沉沉的眼动情地望着她:“后来我回暴风城处向国王告了假,乘坐狮鹫越过高墙来找你。”

原来是阿格预测出了她的行踪。在菲拉斯遇到那个神棍时他曾预言他们将遭遇大难,还让他们去找他,没想到本真地去了,还问出了她的下落。“你是来抓我回去的?”晴紧张兮兮地问,暮色森林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她难免有逃跑的嫌疑,她赶紧申明:“我没有背叛联盟,在夜色镇,我战斗到最后一口气。”

“没有,你从来都没有背叛联盟,夜色镇的人告诉了我们你的丰功伟,所有人都感激你。”他说着上前了一步,晴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后退,抵在了鸡棚的栅栏上。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倾斜着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手弯向后扶住栅栏支撑自己。

看她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他好笑又无奈地说:“我来接你回暴风城。”

“是我父亲让你来的?”不对,如果父亲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派丹或者是菲来,难道是国王?

他马上否认:“不,其他人不知道你还活着。”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她苦笑,喉咙逸出一声涩哑的问话:“你现在不应该陪着琳,享受你们的订婚生活么?”

“订婚仪式取消了,从今以后,除了你,我再也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

晴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本的这种态度,纠结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段时间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察觉她疑虑的眼神,他解释道:“我已经查清了所有事,牛油果、巴伦甚至墓地苔的事。晴,我很抱歉,误会了你那么久。”整件事情说起来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有人想离间他和晴,她也不会遭受这么多无妄之灾,还差点命丧鳄鱼之口。

他是为了这些事而来么?她一点都不感兴趣,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真相是什么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她认清了眼前这人,所以才选择离开。

特别是在离开暴风城的前一晚,亲耳听他说会陪伴琳一生,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化为了灰烬,那时起她就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她不想去调查杀害巴伦的真凶了,就算他把她当成凶手也没什么,她看开了。

“你不想回家吗?”他瞄了一眼她的肚子,眼角似乎被异物塞住了,酸涩无比。

晴沉默了片刻,考虑该怎么回答他。她从被收养之后一直住在暴风城,那里确实是她的家,但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最近这一连串事件后,她十分害怕踏入暴风城。她抬手指着那栋小木屋,无比肯定地说:“不,你弄错了,这里才是我的家。”

本侧脸看了看那栋小木屋,又调头看向她,诚意满满地说:“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可以陪你。”

他到底怎么了?这样的他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抓紧了栅栏,木板在掌心戳出两道红痕:“你疯了吗,不要你的家族了?”

他心一横,有了置之死地的决绝:“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两年多以前,他的黑暗灵魂对她一见钟情,迷狂到无法自拔;而他光明灵魂早就对她动了心,只是他一直分不清,误以为那是兄妹情而已。后来他终于找回了两半灵魂,成为了完整的自己,就在他以为会拥有美好的爱情时,却又误入了婚姻的迷局。

人们说理想的爱情由三部分组成:激情、亲密和承诺,他把激情和**给了她,却把承诺给了另一个女人,这是他犯的致命的错误,现在他要纠正这一切,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晴站直了身子,指着木屋前的小路,毫不留情地说:“你不需这么做,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请你马上离开。”

他看着她纤细的手指,上面沾了不少污垢,却一点也不影响它们的美好,他只想紧紧抓在掌中。“我知道现在你一时无法接受我,但我还是想请求你的谅解。”他的语气充满了内疚和自责,似乎在反省自己,也在真诚请求她原谅。见她绷着一张脸,他换了策略,说起了另一件事:“晴,想想你的孩子,你难道想让他在一个没有父亲的环境长大么?”

她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腹部,猜测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难怪他见到她时并不惊讶,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她的状况。但......是谁给了他胆子用孩子来威胁她?对他的不满如决堤的洪水“哗啦哗啦”地倾泻出来,她满心不快地说:“他会有父亲,但绝不是你。”

他顷刻语塞,仿佛被她亲手喂了一大坨冰块,不能吞,吞了会凉透自己;也不能吐,吐了会伤了她的心。“晴,别闹了,跟我回去吧。”他说着伸手去拉她。

她万分坚决地说:“不。”肩膀微倾,她灵巧地避开了他,往鸡棚入口走去。

他瞬间跨了两步,挡在她身前道:“其他事我都可以依你,但回暴风城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只有这件事他不会让她做主,他的语气突然强硬到像在逮捕犯人。

带着热度的手覆上她的肌肤,粗大的指节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臂,晴的汗毛全竖了起来,扭动着想要挣脱:“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我听你的话?”

他低头看着她,认真地说:“别惹我生气。”

透过那双深邃的黑瞳,晴仿佛见到了宇宙的幻境,浩瀚的星河流淌着银波,昭示着神秘的未来。本眨了一下眼,那星河像是炸开了,引发了宇宙浩劫,她顷刻间受到了来自虚空的镇压。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竟然可以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威压?晴难受地弓下了身,急剧喘息起来:“我不回去,你放手。”

“放开她。” 清晰的男音响起,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出现在两人视野中。他的肌肤白皙得如上等烤瓷,嘴唇红润得如玫瑰花瓣,一头淡金色的长发随风飞扬,把他笼罩在了绝美的金色轮廓中。

“乔——”晴伸出那只未被钳制的手朝他挥了挥,望向他的双眼闪闪发亮,太喜欢他了,每次都在关键时候出现,真是她的救命稻草。

看见晴如此热情,一丝凉意划过本的心头。一个叫“乔”的人类战士,难道就是营救晴的人?本打量着那人,十分确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对了,在厄运之槌竞技场,这个金发男子出手教训了两个食人魔小孩,当时晴对他十分感兴趣。

乔看上去阳光干净,一头惹眼的金色长发,碧空般清澈的眼眸,配上潇洒的笑容,完美到无懈可击。本一边抓着晴,一边冷冷地注视着乔,那目光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本的第一眼乔就认出了他的身份,之前就猜出晴怀孕和出走多半和他有关,没想到他竟能找到这里来。看着他吃味的表情,乔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慢慢走上前,不甘示弱地回望着他。

两股强大的气场在半空博弈,周遭气体急剧膨胀,雷暴天气就要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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