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妙答应做了一个美梦，她梦见皇帝来找她了，梦见皇帝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梦见皇帝喜欢她，为了她废除六宫。
梦终究是梦，妙答应醒来之后，她依旧是一个人，身边并没有一个皇帝躺着。
妙答应就继续这样吧，皇帝没有多问妙答应的事情。
而妙答应根本就不知道皇帝根本就没有打算跟她在一起, 妙答应就想着等她跟皇帝在一起，最好生下一个阿哥。若是可以的话，那就让自己生的孩子继承皇位，若是真的不可以，那就让四阿哥登基。
“主子，新种的菜发芽了。”宫人道。
那一名秦侍卫总是时不时给妙答应带一些东西，说什么是老乡, 其实就是他们之前有一段感情。那个侍卫深爱着妙答应, 哪怕妙答应不记得他了，他也帮着妙答应做事。
皇帝的探子早就探查到这两个人的关系，之前妙答应的那个老乡宫女之死, 也是跟这一件事情有关系。那个老乡宫女知道妙答应跟这个侍卫的情愫，妙答应就让那个宫女别说，可她又觉得那个宫女可能说出去, 于是她就想办法弄死那个宫女，再在除夕赏烟花的时候掉到城墙下。
皇帝故意路过不进去, 他不可能去睡这一个穿越女。他不是八阿哥，不可能去睡穿越女。
“那边种了不少青菜。”梁九功道，“还有弄烧烤，气味飘得远, 还给巡逻的侍卫，给周围的太监、宫女。”
妙答应当初选择的地方距离地面不高, 只是那个答应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摔没了，来了一个穿越女。
这个穿越女又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侍卫喜欢原来的妙答应, 说白了, 就是穿越女想要利用那一名侍卫。
那个妙答应若是真正的种田, 那也就罢了。偏偏这个答应根本就不是真正种田，妙答应还做饭贿赂那个宫殿的人, 还有那一名秦侍卫。
“她还真懂得收买人。”皇帝嗤笑。
九阿哥跟宜妃说了不少话之后，这才跟宜妃一块儿到了宁寿宫。九阿哥是来跟太后辞行，宜妃就想多陪儿子。
“又不是生离死别，不必如此难过。”太后见宜妃红着眼睛，微微皱眉，她知道宜妃舍不得九阿哥，可九阿哥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若是九阿哥没有去做那些愚蠢的事情，也不至于如此。
“发芽就发芽了吧。”妙答应想自己的爱情都还没有发芽呢。
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九阿哥已经把出海的相关事情准备妥当，他要准备出海了。
翊坤宫，九阿哥特意来跟宜妃辞行，他要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起来。”宜妃红着眼睛。
“就让儿子跪一跪您。”九阿哥舍不得宜妃，又想着他的额娘比较得宠，希望他走了之后，额娘能继续过得好，能继续得宠。
宜妃看着九阿哥跪在地上，心酸不已，怎么就是九阿哥要去出海呢。
“皇祖母。”九阿哥道，“孙儿不能在您的身边尽孝了。”
“你不能，还有其他人能。”太后道，“你出海之后，就多看看书，看看外面如何。不要整天想那些有的没有的，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么去争，也都不可能是你的。”
太后这么说，也是希望九阿哥别参与到八阿哥的事情里面。
九阿哥这一次出海正合适，过一两年回来，九阿哥在朝廷里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人，那些人早就找了别人当靠山。到时候，九阿哥手里没有可用的人，就不要站在八阿哥那边。
太后明白这一点，她就希望九阿哥也能明白这一点。九阿哥和五阿哥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五阿哥又在太后的跟前长大，太后才多说这些话。
“皇祖母。”九阿哥张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九阿哥忽然发现，这些人似乎都不喜欢他跟八阿哥多靠近，特别是在发生这些事情之后。他的额娘就不希望他多跟八阿哥走近，他的额娘觉得都是因为八阿哥，他才会落到这个田地。
可是九阿哥知道，这不能怪其他人，是他自己要站在八阿哥那边，是他自己要为八阿哥做那些事情。
“宁懿给你的东西，记得带上。”太后交代，“宁懿让你做的咸鱼也别忘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总得多顾着妹妹一些。”
“……”九阿哥听到‘咸鱼’二字之后，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多做几种。”太后道，“宁懿自己都能拿鱼出来，新鲜的鱼，也不是多馋你做的咸鱼。”
“一定做。”九阿哥点头，宁懿确实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宁懿也不缺他做的咸鱼。
“要走了，也可以去见见宁懿。”太后道。
“谁要见我呀。”宁懿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说她的名字。
“哟，来了啊。”太后朝着宁懿招招手，她看到了宁懿嘴里的棒棒糖，“又吃糖，小心牙齿坏了。”
“酸酸甜甜的糖，吃的少，不多说。”宁懿还分给太后几根棒棒糖，随后，又给九阿哥等人一人一根，“吃吧，特别好吃的，补充能量。”
小宁懿还爬上了坐塌，她坐在那边，边舔着棒棒糖。果然啊，还是得变成小孩子，小孩子啃棒棒糖才更有感觉。
九阿哥从袖中拿出了一叠银票放在小宁懿的面前，“出海之前，再换一次。”
“好吧。”小宁懿从空间拿出了几件救生衣，还有充气筒、充气船，“这是你能用的了。”
小宁懿这边不可能拿出飞船给九阿哥，她也没有那么多飞船。她手里的飞船有限，也不是说找到星际位面就能买到飞船，这也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她要是给了飞船，那飞船飞得很快，万一九阿哥用飞船做坏事，那可怎么办。
小宁懿认为给救生衣之类的比较好，他们真要是遇见危险了，也能用上这些东西。至于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用，他们回去看说明书就可以了。
“能救命的。”小宁懿道。
“好。”九阿哥没有多问，既然小宁懿给了，那么他就收起来。
随后，九阿哥见了皇帝之后，出宫之后，他就去找了五阿哥。九阿哥跟皇帝之间说的话，也就是那样，告辞的话，能有多不同呢，皇帝顶多就是说：活着回来。
九阿哥去找五阿哥，不是为了让五阿哥帮衬八阿哥，而是让五阿哥多给宜妃请安，适当地多陪陪宜妃。
“这都是我该做的，是该给额娘多请安。”五阿哥道，“你就安心地出海，不必忧心这么多事情。”
“额娘的性子直，难免就会惹一些人不爽快。”九阿哥叮嘱，“额娘年纪大了，也不如以前得宠。你有时候也得劝劝额娘，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还是得考虑一下以后会如何。”
“嗯。”五阿哥点头。
“说话直，皇阿玛喜欢。可是皇阿玛又能喜欢多久呢，皇阿玛的后宫还有那么多妃嫔。”九阿哥道，“额娘就是皇阿玛后宫妃嫔的其中一个，皇阿玛不宠着她，还能宠着其他人。”
“明白。”五阿哥应声。
“和妃、宁懿得宠，主要是宁懿得宠。”九阿哥道，“你们可以找宁懿换东西，但是也别想着非得得到什么，也别觉得她给的东西不好。她得宠，皇阿玛宠着她，不管谁当了皇帝，谁都得宠着她。”
“好，宠着她。”五阿哥道。
“也不一定就得宠着她，没到她的面前，没宠着她，那也没事，不要惹她不高兴就好。”九阿哥道，“小宁懿什么话都敢说的，要是她在皇阿玛面前告状，那可就不好。多注意一点，就没事。”
“好。”五阿哥又应声。
“如果可以，让五嫂多进宫陪陪额娘。”九阿哥道，“带着额娘的小孙女、小孙子去，额娘一定很高兴。”
“可以。”五阿哥第一次觉得九阿哥的话这么多，“等你回来，你就能照顾额娘。”
“一定回来。”九阿哥笑了笑，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出海之后一定能平安回来，就只能多交代一些话，让他的五哥别忘了他们的额娘，“五哥是最让额娘省心的儿子，而我，就只会给她添麻烦。”
九阿哥想若是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那么做。因为没有受到教训，就不可能改变态度，所以九阿哥现在也没去忏悔什么，就是想着以后不再那么折腾。
“就麻烦五哥了。”九阿哥说这么多，希望五阿哥都能听得进去。
“不麻烦。”五阿哥见九阿哥如此，便也知道这个九弟内心有多么心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等到真的受到了教训才明白不该这么做，就好比后世的人熬夜吃烧烤，等到身患癌症了，他们才知道不应该那么做。要是只是一点肠胃不舒服，他们就觉得没有什么，吃点药就好了。
九阿哥第二天就要走，前一天就是跟这些人告别。他跟五阿哥告别之后，最后才去了八阿哥府里。
“以后，就不能帮助八哥了。”九阿哥到了八阿哥府，就直白地跟八阿哥说了。
九阿哥知道自己这一次出海回来之后，大概率不可能再站在八阿哥这边，他应该会跟五阿哥那样，选择中立。九阿哥不想让自己的额娘那么伤心难过，也不想让自己的福晋那么煎熬。
他们都已经成年，都拥有各自的家庭，不可能一直找不到方向。
“没有了我，八哥也能用其他人。老十是靠不住的，他现在天天养兔子，脑子也没有那么好用，估计脑子里都塞满了兔子吃的草。”九阿哥道，“十四阿哥最近竟然去研究打铁了，他是想炼出更好的铁，也是指望不上的。”
“没事，还有其他人。”八阿哥哪里能说那么说，九阿哥已经把他手里能用的人都跟他说了，就差把手里的银子都给他。
九阿哥没有把他赚的银子给八阿哥，也没有把铺子交给八阿哥，他都让他的福晋去管理。他走了之后，府里很多地方都需要银子，有时候难免还需要银子打点，九阿哥不可能把赚钱的铺子交给八阿哥管理，不可能说在他不在的时候就用银子支持八阿哥。
九阿哥认为他可以把那些人交出去给八阿哥用，这已经是最大的限度。等他回来之后，他就真的没有什么人可用。
“这就好。”九阿哥道。
等九阿哥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睡不着。他想到了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就想皇帝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皇帝是不是当看戏一样看着他们折腾。
不管皇帝是不是当看戏，他们这些人不可能都安安静静的。
“爷。”九福晋见九阿哥坐在院子里，拿了一件披风给九阿哥披上，“外面有些冷，别着凉了。”
“明儿就要走了。”九阿哥道。
“妾知道。”九福晋道。“就让白氏和萧氏跟着爷去，她们两个出身本身就低一些，也能经受得住一些苦。正巧，她们膝下也没有孩子，就让她们陪着爷吧。”
这是九福晋早已经打算好的，就让这两个姨娘跟着九阿哥走，让她们好好伺候好九阿哥。若是这两个人聪明一点，又有福缘一些，等这两个人回来之后，她们的日子就会更好过。
九福晋不能跟着九阿哥走，要是她走了，九阿哥府就很容易乱套。家里没有正正经经地当家主母，也不好跟其他权贵打交道，九福晋必须留下。
九阿哥当然不可能怪九福晋，他也看得明白，知道九福晋必须待在府里。只有九福晋在家里坐镇，那他才能安心出海。
这时候，不是非得一起出海，那才算可以。
九阿哥不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至于觉得九福晋不能受苦。
“就她们吧。”九阿哥道，“家里的一切都靠你了。”
“这是妾该做的。”九福晋会用心地管好家里的一切，等着九阿哥回来。
第二天一早，九阿哥就准备出海了。皇帝不可能出宫送九阿哥，宜妃特意求了皇帝让她出宫送一送九阿哥。
太子、四阿哥等人也到了港口送九阿哥，他们一早就过来送九阿哥。
八阿哥没有过来，八阿哥不想过来，觉得过于悲伤。
“九哥。”十阿哥递给九阿哥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两只兔子，“它们已经长大了，要是你想换换口味，就可以吃了它们。”
九阿哥看着那一个笼子，特别无语，十阿哥在这个时候还记得这两只兔子。
“好。”九阿哥接过了笼子，把笼子又递给身边的下人。
“一路顺风。”太子开口，他之前就已经把东西交给了九阿哥，现在倒是没有那么多东西交给九阿哥，就拿了几个食盒交给那些人，让九阿哥到了船上也能吃。
四阿哥也给九阿哥准备了一些东西，这些阿哥们都带了一些东西来，基本都是一些吃食等。
宜妃看着这一幕，不禁想九阿哥之前要是不去做那些事情，那该有多好。
“额娘，回去吧。”九阿哥道，“我也该上船了。”
“好，去吧。”宜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额娘就是被风吹了眼睛，没事的。”
“额娘，儿子走了。”九阿哥转身。
宜妃看着九阿哥离去的背影，好想叫住九阿哥，好想让九阿哥留下来，可是她不能。她就只能看着九阿哥上船，看着船越去越远。
九阿哥走了，宜妃就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
“额娘。”五阿哥走到了宜妃的身边，他答应过九阿哥要多照顾他们的额娘。
“要回去了吗？”宜妃问。
“是该回去了。”五阿哥道，“船已经远了，看不见了。”
“回去吧。”宜妃转身，不能再继续看，再看也看不到九阿哥。
九阿哥站在船头，又站到船尾，他也想看着宜妃等人，可是船渐行渐远，人一点一点地远去，一点一点地变小，终究看不到了。
五阿哥送宜妃回宫，其他人则各自散去。
正当九阿哥伤感的时候，一只小猫咪从一旁跳了出来，下一刻，那只小猫咪就变成了轮船形态，还有散落的五彩的纸张。
“开心点，等着你带咸鱼回来哟。”宁懿的声音响起。
“……”九阿哥哭笑不得，他没有想到小宁懿还弄了这么一个东西来。
九阿哥没有想小宁懿来送，这一会儿见到这个东西，还是挺惊喜的。
“宁懿。”九阿哥小声嘀咕一句，却没有得到小宁懿的回答。
小宁懿就只是录制了一句话，没有跟九阿哥这边保持通讯，那一只轮船模型，就是小宁懿送给九阿哥的。轮船模型可以拆开来，也能重新拼在一起，小宁懿认为九阿哥在船上无聊的时候就可以玩一玩。
嘉安宫，小黑猫出现在了小宁懿的身边，小宁懿摸摸小黑猫的头，“真适合当快递员呢。”
喵，小黑猫喵了一声，蹭了蹭小宁懿的手心。
妙答应不知道的是皇帝故意路过那边, 皇帝知道两个穿越女，一个是在八阿哥府里的沐灵，一个就是后宫的妙答应。
“额娘。”九阿哥跪在了地上，“您若有事就去找五哥，五哥到底是您亲生的，您若有事，他必定会帮一帮的。”
九阿哥没有说八阿哥，他知道八阿哥根本就忙不过来。八阿哥有养母、有亲生额娘，八阿哥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去关心别人呢。
毕竟当皇帝也没有多好，当皇帝很辛苦，倒不如当一个富贵闲散王爷。
